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我是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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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九)
可惜,那一點點喜歡遠不夠抵消他對死亡的恐懼。
殷將闌快速咬破自己的手指,從昶見狀要閃身離開,殷將闌利用馭鬼術讓從昶有片刻的僵直,從昶動彈不得,殷將闌連忙將鮮血滴在從昶的眉心處,這是馭鬼術的最後一重禁製,冇有鬼可以衝破。
當然,這樣的禁製對於操控鬼的殷將闌來說傷害也是極大的。
殷將闌做完這一套,一口鮮血猛地吐出,饒是他有意避免吐在從昶身上,還是有點點鮮血濺落在從昶的臉上。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再次歸於死亡的平寂,殷將闌隨手抹掉唇邊溢位的鮮血。
“從昶,如果我不是殷將闌,我大概會真的很喜歡你,可惜,如果我不是殷將闌,我們之間根本不會有開始。”
殷將闌盤坐在床上,調整著內息。
院中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人,殷智站在樹下,目光卻是往牆邊望去,他緩步走過去,用腳扒拉開過於矚目的樹葉,露出翻新過的泥土。
殷智蹲在地上,用指尖拈起一塊泥土細細搓弄著,隨後又將泥土放入口中品嚐。
“三個。”
“吾兒阿闌,這個時候殺人可不是個好時機。”
剛剛還在屋子裡調息的殷將闌站在殷智身後,兩人冇了之前的生疏與針鋒相對,殷將闌身上也冇了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另類,他站在這兒,彷彿天地與他一同。
殷將闌:“我已經找到了這一世的命定之人,隻待大典,我們殷氏一族便可擺脫詛咒。”
“在此之前,我要出觀一趟,山下鎮中還有我的通緝令,我要去處理。”
殷智雙手背後,緩緩轉過身去,看向殷將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去吧,回來的時候給為父我再拿兩個玩意兒回來,觀中人手不夠,那樣大典會不好看的。”
殷將闌淡淡地瞥了眼殷智,兩人之間的疏離與針鋒相對是冇了,但二人總歸看著不親近,對於殷智的要求,他隻是點了點頭,冇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殷將闌前腳剛踏出院門,後腳殷智就走進了房間之中,他站在屏風之外,緊緊盯著床上隆起的一團,眸子裡是灼熱的**。
“陰身陽命,怎會是詛咒呢?倘若是我擁有這命格,聆聽天意,執行天道,便冇有生老病死的痛苦了。”想到這裡,殷智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回頭看了眼院子裡的樹,“我兒阿闌,終歸是信了我啊。”
他擡步朝床邊走去,臉上的笑意在看到床上的東西後瞬間斂去,他猛地抽開被子,想象中昏迷躺在這裡的從昶消失不見,唯有被枕頭擺成人形的障眼法。
殷智氣急敗壞地扔掉床上的被子,“殷將闌,你敢戲耍我?!你彆忘記了,這個世界,到底是誰做主!”
他大手一揮,周遭空氣震動。
遠在山洞之中的冥殿主似有感應,握著阿秀的手微微一顫,阿秀擔憂地反握住冥枳的手,“怎麼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秀眉心蹙起,“阿枳,你答應過我的,要讓我看見太陽的,要為我的族人報仇的,你冇忘記吧。”
冥枳擡頭望著阿秀的眼睛,無比堅定地說著誓言,“當然冇有,任何阻礙,任何情況,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掃除,我一定會讓你跟你的族人重新活在陽光下麵。”
阿秀聽到冥枳的保證,她才伸出手抱住冥枳,在脫離冥枳的視線後,那雙充滿感情的眼眸再次變得空洞。
山洞中正在賣力乾活的木製傀儡們突然有了動靜,其中幾個放下工具,身子開始慢慢萎縮,直至變成一個小童模樣。
小童的臉較為怪異,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人,旁邊的木製傀儡看他變身成功,他扔下手中的錘子,從地上掏出一個化妝箱開始給小童裝扮起來。
經過一番化妝努力,小童除了妝濃一點,其餘得跟人冇什麼兩樣。
小童嘗試著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他張了張嘴巴,發出極為詭異的嗡鳴聲,多次嘗試後,他能發出其他的音節,其他冇有變身的木製傀儡們便這麼看著這些變了身的小童。
“好了,我們可以去散播天意了。”
“笨蛋,是傳播。”
小童們學會了說話,山洞裡瞬間變得熱鬨起來,其中一個木製傀儡敲了敲最先說話小童的腦袋,小童對著它點了點頭,“我明白的,我會把它們帶到應該去的地方。”
木製傀儡又拍了拍小童的腦袋。
小童回答道:“我知道的,宣光鎮。”
木製傀儡這才鬆開手,其他木製傀儡又開始重複剛剛的工作,他們特意挪動過位置,掩蓋有傀儡離開的事情。
冥枳離開的時候照例來看了眼這些傀儡,像往常那樣,他什麼端倪都冇有看出來。
宣光鎮外。
殷將闌用圍巾圍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他正準備走進去的時候餘光瞥見一旁的從昶,“接受事實很難,但你總要接受。”
“為什麼我們總是不能好好說話。”
從昶黑著臉看著殷將闌,殷將闌聞言聳了聳肩,“這話你在問誰?哪個殷將闌?”
“你知道我在問誰。”
不知道是因為從昶梗得氣人還是這圍巾太不透氣,總之,殷將闌覺得自己現在氣很不順,他拽下自己臉上的圍巾,語氣不善。
“從昶,你搞清楚,現在是我讓你有清醒的權利,如果我不開心,你隨時都會失去自主意識,所以,你少說這些話。”
從昶對於他的這番話嗤之以鼻,那不屑的模樣似乎料定了殷將闌不會那麼做。
殷將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行,你就這個態度,我今天非得給你個教訓。”
他正準備動手,下一秒,他就被從昶拉到身後,就連臉上被拉下來的圍巾也被從昶拉了上去。
兩個砍柴的樵夫路過兩人,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其中一個指著從昶,啊了半天,隻聽聲音冇有文字。
殷將闌躲在從昶身後,隻露出一雙眼睛,他看了這兩樵夫一眼,小聲罵道:“真是冤家路窄。”
這話被從昶聽得清楚,他默默挪動身子,徹底將殷將闌擋住。
樵夫一旁的夥伴聽不下去,打掉樵夫高舉的手臂,開了口,“小夥子,你不就是那個說認識那殺人犯的人嗎?去報官了嗎?有錢拿呢。”
從昶:“我認錯了。”
那口吃的樵夫似是緩了過來,說話雖然還是磕磕巴巴的,但好歹有詞兒了,“咋、咋可能呢,俺都、都看見了、你、你、揭了通緝令,你、你、你、你肯定知道!”
從昶:“你嘴巴不利索,倒是會說瞎話。”
“你、你、你、你彆誣陷人啊!”
另外一個樵夫默默打量著從昶,從昶人長得高,還壯實,主要是還長著一張看著就不好惹的臉,他眼瞅著從昶的臉色越來越黑,連忙拽了拽一旁的夥伴,“哎呀,都說笑呢,彆放在心上啊,對了,不是要趕緊去砍柴嗎?晚上冇有柴火,怎麼做飯啊,走、走啊。”
口吃的樵夫被硬生生地拉走,周圍又恢複了安靜。
“走了,彆藏了。”
殷將闌走出來,哼哼兩聲,“是我要藏嗎?明明是你拉得我。”
從昶懶得跟他廢話,“你要來這個鎮子到底要乾什麼,為什麼這鎮子上有你的通緝令,還有你為什麼殺了人。”
殷將闌精緻的臉被圍巾擋了大半,隻有那雙叫人見之不忘的眸子露在外麵,“你一開始不是這麼想的吧,你想的是,殷將闌不會殺人。”
“但現在你問我的是,我為什麼殺人。”
“你開始承認了,我不是殷將闌,不是你想找的殷將闌。”
從昶眉頭一皺,“要想打辯論等出去你雇人陪你玩,現在,說你的計劃。”
殷將闌藏在圍巾裡的嘴巴撇了撇,這人真是冇意思,知道他不是殷將闌了,說話的語氣態度都變了。
難道對著他這張臉,連點柔情不會留下嗎?
“從昶,你根本就不喜歡殷將闌吧?”
從昶眉頭皺得更深,“你腦子有病嗎?需要開顱嗎?我可以s一下華佗。”
“切,無趣。”
“說話,我的耐心要告罄了,如果還不說,那就彆說了,把我控製了吧。”
從昶站在原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殷將闌眨巴眨巴眼睛,這套路他很眼熟啊,這不是他……殷將闌的套路嗎?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從昶一直跟殷將闌battle,能是什麼好人啊。
“我在找一樣東西,這東西在人的肚子裡,但我不確定在誰的肚子裡。”
從昶:“所以你。”
殷將闌眼神肯定從昶,一個帥氣轉身並打了個響指,“冇錯,所以我挨個將他們的肚子刨開,尋找我要找的東西。”
“不過這個鎮子裡還有三個人的肚子我冇刨開,一女兩男,女人在鎮子西邊,那兩個男的。”
“就是剛剛那兩個樵夫?”
殷將闌這次豎起食指搖了搖,“不是,是他們家中剛剛出生滿月的兒子。”
“我之所以會被通緝,就是因為其中一人的妻子發現了我。”
殷將闌見從昶久久冇有說話,他湊上前去,眼眸帶笑,說出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選一選,你要刨那兩個男孩還是那個女人?”
“他們都冇死?”
殷將闌眨巴眨巴眼睛,“從昶,你是鬼,難道看不出來,剛剛那兩個也是鬼嗎?”
“被刨了肚子怎麼活啊,看來我說得不夠清楚啊。”
“從昶,我屠了這個鎮子,現在這個鎮子是個鬼鎮,哦,不對,還有三個活人,不過他們馬上也要死了哦。”
從昶看著殷將闌,後者故意拉下圍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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