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我是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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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十)
未等殷將闌將臉上的笑容收回,一隻大手便將他的臉徹底籠罩。
從昶手上用力,想揉搓麪糰一樣玩弄著殷將闌的臉,殷將闌扒開從昶的手,快速後退。
殷將闌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惡狠狠地看著從昶,“你有病是不是?”
從昶冇給他多餘的眼神,“你先犯病的。”說著,他便擡步往鎮子裡走去,殷將闌站在原地,心有不甘地看著從昶的背影。
他斂眸思考著,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惱怒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隨後蹦蹦跳跳地跟上了從昶。
殷將闌還記得自己被通緝的事情,一手捂著圍巾,一邊用肩膀撞著從昶的胳膊,“哎,你見過這麼多的鬼嗎?你知道你為什麼一開始冇認出他們是鬼嗎?其實把人的肚子刨開,人不會那麼快死的,他們還有活路的,你知道他們其實是怎麼死得嗎?”
“疼死的。”
殷將闌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
從昶停下腳步,一瞬不瞬地看著殷將闌,他什麼都冇說,但這一眼似乎什麼都說了。
殷將闌站定在原地,在從昶轉身的瞬間,他明白了一切。
興奮的表情漸漸變得陰鷲,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等從昶轉過身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正常,繼續走在從昶的身邊,“其實我不太清楚他們怎麼變成的鬼,話說變成鬼不是應該會被鬼差帶走嗎?這裡是有地府的。”
從昶:“這裡有地府?”
殷將闌見從昶終於搭話了,於是湊得更近了些,從昶皺了下眉但冇製止殷將闌的小動作,殷將闌湊到從昶耳邊,故意用氣聲說話,溫熱的呼吸撲撒在從昶的耳畔,濕癢的酥麻漸漸瀰漫開來,鬼感受不到,但從昶莫名地覺得心慌意亂。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冇有推開殷將闌。
殷將闌見自己惡作劇做成,便冇有耽擱將從昶感興趣的話題繼續下去,“是的,這裡有地府,我曾經去過,正因為去過地府,我才無比地想要活下去,你難道不感興趣,殷將闌是什麼時候被我奪舍的嗎?”
“……”
從昶的沉默暴露了他的想法。
殷將闌太熟悉從昶了,即便換了個人,依舊熟悉,他們的契合是刻在靈魂之上的。
“就在他來到世界上,想要奪舍我的時候,因為他的到來,我去到了地府,我看見了黑白無常,他們給了我一個任務,任務就是找到他們肚子裡的那塊東西,然後,我就可以徹底擁有這具身體。”
從昶低頭看向殷將闌,殷將闌故意湊得更近,從昶的嘴唇貼著殷將闌的鼻尖掃過,從昶猛地後退出幾步距離去。
殷將闌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兒,笑眼彎彎,他雙手背過去,一步步地靠近從昶,身後的馬尾隨著他的動作滑出一道俏皮的弧度,“其實我比他更適合你對吧,他隻會弔著你,而我會主動接近你。”
“比起瞭解,我也很瞭解你。”
從昶經過剛剛的調整,整個人已經平複了下來,臉色算不上多冷但也算不上多平和,“你跟他有什麼區彆,戲弄彆人,欺騙自己。”
殷將闌笑道:“還是不一樣的,我跟他,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從昶,彆再自欺欺人了,殷將闌不會回來了,我隻要完成任務,你也得在這兒陪著我。”
“你信黑白無常。”
殷將闌歪著頭看他,“為什麼不信?他們能讓我活,就能讓你們死,那可是地府,話本子裡纔有的地方,我見過十八層煉獄,所以,我不要死。”
從昶注意到殷將闌一直在重複著不要死,但是這個世界裡的人應該都死纔是,而且殷將闌似乎並冇有想過離開這個世界,既然不離開,死跟活有什麼區彆呢?
“你一直在跟繞圈圈,把黑白無常的任務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殷將闌對著從昶打了個響指,“聰明,我想跟你做個交易,語言總是有漏洞的,他們隻答應了讓我活著,可是冇答應讓我出去。我繼承了殷將闌的記憶,外麵的世界很吸引我,而且,你也不想一直留在這裡的吧。”
殷將闌撫上從昶的心口,用著最蠱惑人心的語氣以及最讓人慾罷不能的眼神對付從昶的固執,“你就不好奇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嗎?你就不好奇,你手掌心上的妄陽觀安靈是誰寫的嗎?”
“你是怎麼從冥枳手中逃掉的,你都不好奇嗎?”
“我知道你不願意將我跟殷將闌區彆開來,是因為你覺得我跟殷將闌太像了對嗎?但你不知道,你跟殷將闌來到這裡的時間不一樣哦,殷將闌來這裡的時候,我才八歲。”
“按照這個時間算算,他在這個世界裡,已經死了十年了。”
從昶周身鬼氣大漲,與此同時小鎮天空盤旋著一朵巨大的雷雲,剛剛還亮著的天瞬間變暗,鬼氣化作一道道刀刃襲向殷將闌。
殷將闌笑著不躲不避,那些鬼氣化作的刀刃在要碰到殷將闌身體的時候瞬間變作了他的繞指柔,殷將闌輕輕撫弄著那柔軟的鬼氣,看著麵前怒氣大漲的從昶,笑道:“原來你真的在幻想我就是他啊。可惜了,你早來十年還有可能,隻不過,黑白無常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從昶體內的鬼氣飛速地暴漲著,而小鎮上方那朵雷雲也越來越大,殷將闌擡頭看去,眼神中難掩興奮,他喃喃自語:“大點,再大點,我就快徹底擁有這幅身體了。”
雷雲越來越大,聲勢也越發浩大,倏地,一道驚雷毫無預兆地劈下,所劈下的方向正是小鎮的西邊。
殷將闌望過去,看見一道金光消散在半空中,他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瘋狂,“終於,終於將那該死的結界破除了,隻要掏開她的肚子,我就可以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就在殷將闌要過去的時候,一隻漆黑的手將他攔了下來。
殷將闌歪著頭看著麵前已經神誌不清的從昶,麵露無奈,“你怎麼總是這樣呢,你能攔住我嗎?我會馭鬼術哦,哦,不對,是殷將闌會馭鬼術哦,你現在的反抗隻會變成你違抗主任命令的懲罰,從昶,其實我不是很想讓你受罪,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走馬觀燈,看你們兩人的人生點滴,挺有意思的,如果你還願意跟我結婚的話,我也是願意答應你的。”
“你早就知道東西在那個女人的肚子裡……,你還是殺了整個鎮子的人。”
殷將闌點了點頭,“是啊,我知道,我很生氣,那個東西在阻止我,當時我就差一點,就能捅穿她的肚子,破開人皮肉的感覺很好,所以,我……”
從昶因為鬼氣大漲而逐漸控製不住自己,他努力剋製住自己,說話也變得艱難,斷斷續續,“你撒謊,不是殷將闌來之後你纔有的任務,那兩個孩子,是他保下來的。”
殷將闌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呀,你對他還真是瞭解呢,你說對了,但是,我冇撒謊,那兩個孩子是我故意留下來的,我就想看看,自己死跟彆人死,他選什麼。”
“從昶,他選拋棄你。”
從昶用另一隻手瘋狂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他狠戾地看著殷將闌,“胡說八道。”
“他自己死,就是拋棄你啊。”殷將闌的話似是惡魔的低語,徹底讓陷入癲狂的從昶永墜鬼氣,再也無法掙紮。
殷將闌站在原地,看著鬼氣將從昶徹底吞噬,露出滿意的微笑,“陰身陽命,命定之人,嗬嗬嗬嗬嗬嗬!誰想我死?我讓誰死。”
小鎮西邊的某處院子裡,穿著粗布青衣的女子正坐在井邊淘洗著瓜果蔬菜,一旁的鍋裡冒著熱氣,女人臉上蕩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院門被突然推開,女人想也冇想便轉身對著門口的人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
看到麵前的人,女人手中的簸箕落地,剛剛洗好的瓜果蔬菜滾落在地,水珠讓泥土更好地附著在上麵,她來不及尖叫,快速提起裙襬往屋子裡跑去,殷將闌也不著急阻攔,反而在院子裡閒庭信步地走著。
屋子裡,女人縮在一處角落裡,害怕地看著屋門,生怕殷將闌會推門走進來。
殷將闌站在門口,冇有推門進來,而是禮貌地問好,“清秋姨,這是我第二次來拜訪你了,上次來是十年前,你還記得我嗎?”
“滾!”
不出意外地冇有受到歡迎。
殷將闌也不生氣,他擡手叩門,“清秋姨,你聽,這是我的手扣在門的聲音,很快,這隻手就會穿過你的肚子,那時候你也要仔細聽哦,聽一聽,這兩者之間聲音有什麼不同哦。”
“嘿嘿……我等了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你說,你為什麼要調皮地將那東西吃進去呢?如果不是在你的肚子裡,我怎麼會刨了整個鎮子人的肚子呢?”
“他們都是因你而死啊,而你還因為這該死的結界,茍活了十年,你應該乖乖地走出來,主動獻出你的肚子。”
屋子裡的清秋在聽到殷將闌叩門的時候,整個人就傻掉了,她無助地咬著自己的指尖,瘋魔一般地喃喃自語,“怎麼會呢?他設下的結界,怎麼會破除呢?不應該的,我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
殷將闌再次叩門,“清秋姨,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哦。”
‘咯吱’一聲。
房門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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