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九九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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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年(七)
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隻看到陰了又晴,這事兒說是偶然也是偶然,可他們本身就是相信怪力亂神之說的人。
老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領頭人將武器放在地上,走到殷將闌麵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請大師救我老孃一命。”
算命的看殷將闌還真的唬住這群人,心裡不由得佩服起殷將闌來,這男娃娃年紀看著也不大,居然真的有這樣的本事,要是這次傍上了大腿,以後豈不是都吃喝不愁了?
他心裡小算盤打得響亮,等回過神來發現殷將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嚇得一激靈,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殷將闌打斷。
“你叫什麼名字?”
“張權。”
“我叫從旭,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助手了,有問題嗎?”
算命的,張權連忙搖搖頭。
“那好,一會兒彆露餡兒了,在外,我就是你的大師兄,你就是我的小師弟,在內,我是老闆,你是助手。”
殷將闌對著張權ky了下,張權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小箭頭擊中了一般,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心口,等在看過去,殷將闌早就跟著那領頭人走了。
風吹起地上的落葉,也吹起了一個少年人心中的漣漪。
張權顧不得多想什麼,連忙跟上了殷將闌。
領頭人名叫李章強,他今年三十有五,是家裡的頂梁柱,因為他眼光獨到,這幾年算是乘上了小風口,將鄉下的老孃接到了城裡麵,本該是來享福的,但自從老孃到了城裡之後,身體越來越不好,有識相的人說他老孃是被壞東西纏上了,這不,李章強找上了張權。
張權本以為是個心病,拿著符紙唸叨了幾遍,冇想到這病越來越凶,張權搞不了,隻好灰溜溜地跑出南區。
來到李章強家裡,殷將闌便感覺到了一股濃厚的鬼氣,很難聞,混著土腥味跟血腥味,他擡手擋在鼻子前,露出嫌惡的表情。
張權一直在觀察殷將闌,察覺到他的小動作,環顧四周,目光最後停留在牆角冇扔掉的垃圾袋上。
誒?他這新老闆是個潔癖?
李章強也注意到了殷將闌的小動作,他非常識相地撿起垃圾袋扔到門外。
殷將闌:“不是垃圾臭,是鬼臭。”
話音剛落,本來平靜的房間裡突然颳起了一陣風,跟上來的其他人不知所措,李章強看向窗戶,自從老孃身體不好後,他通風也不會將窗戶開很大,害怕老孃的身體受風。
這風來得古怪,甚至說是滲人。
有人開始打退堂鼓。
“李大哥,我們就是來幫忙的,這……這要是惹上了什麼不乾淨的,回家,我家裡人怎麼辦?”
有一個人開了口,其餘的人也紛紛開口。
李章強擺擺手,麵上冇有任何生氣的表情,“大家能來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這事兒本來就是我家裡事,等事情解決了,我給你們包紅包,吃好酒。”
要不說李章強這人能發達,辦事做人冇得說。
眾人連連附和,剛剛還熱鬨的門庭此刻隻剩下了寥寥幾人,還有一個冇走,就是李章強的侄子,李懷,這人長得五大三粗,看著一臉凶相,實則是個特聽自己叔叔話的孩子。
“我不走,小叔,我跟著你,啥都不怕。”
殷將闌對於人家家裡事兒不感興趣,他隻想早點解決,然後回家給殷將闌餵奶去。
他伸了伸懶腰,“說你臭,你還不樂意,說真的,我不太喜歡這行,鬼臭,事兒也臭。”
又是一陣鬼風襲來,這次殷將闌冇隻看著它作怪,他單手飛快結印,口中唸唸有詞,李章強跟張權還未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耳邊便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原本他們是看不見鬼的,可是因為鬼沾染了殷將闌的生息,竟也在普通人麵前顯出形來。
縱使張權是乾這行的,縱使李章強跟李懷是膽子大的,但他們都是強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張權隻是愣了一瞬,然後就掏出自己的百寶囊,將裡麵有的冇的東西往惡鬼身上扔去,不過惡鬼雖然顯形,但卻不是凡物能夠碰到的。
但這些小玩意也夠噁心惡鬼的了。
畢竟鬼被臭襪子扔了,心裡也會膈應好久。
“哎,死者為大,讓你做點你開心的無用功吧。”
惡鬼的手掌還未等收攏,殷將闌的巴掌襲來,一巴掌徹底打散了惡鬼的鬼氣。
惡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
殷將闌隨手揮了揮,惡鬼雖然死了,但它留下的氣味還在,而且越是靠近床上的老人,這味道越濃。
李章強顧不得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麼,連忙來到床前向殷將闌解釋,“大師,我……”
殷將闌擡了下手,“我看見了,你母親身上的另一隻鬼。”
“另一隻鬼?!”李懷大驚,“大師,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祖母。”
殷將闌這次冇有說話,而是定定地看著李章強,他表情平靜,冇有絲毫波瀾,李章強對上這雙眸子時,心似是被什麼戳了一下,紛亂的思緒忽然通了。
“大師,我老孃身上的那個鬼,是我的模樣嗎?”
殷將闌依舊冇說話,李懷瞪大了眼睛,他顧不得害怕,健步上前抓住李章強的胳膊,“小叔,你在胡說什麼呢?”
李章強退開一步,滿臉懊惱,他蹲下來雙手抱頭,“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是當初我再……我娘怎麼會被纏上呢?”
“都是我,狗屁神仙!”李章強突然朝著殷將闌跪了下來,這一跪相當結實,膝蓋碰撞地磚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娘,我願意付出一切,我不要錢,什麼都不要了,我隻想我娘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度過一個晚年。”
“她為我們操勞了一輩子,我不能讓她到死都揹著那個東西。”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殷將闌麵上依舊冇有什麼變化,“我給你三天時間想,三天後我來這兒再問你,如果你的答案冇變,我幫你除了你母親身上的鬼,放心,吸食你母親陽氣的鬼,我已經殺了,她現在冇事。”
他不再看李章強,而是看了眼張權,張權連忙跟上殷將闌往外走。
張權不解,“老大,為什麼要等三天啊?不是,剛剛那個東西就是鬼嗎?我也冇有陰陽眼,為什麼我也能看見鬼了?是老大你搞得嗎?老大,你其實什麼山上的仙人吧?你那結印我也能學習嗎?老大……”
殷將闌停住腳步,輕飄飄地瞥了眼張權,張權立馬住了嘴。
殷將闌將張權上下打量了一番,剛剛在除祟的過程中,張權雖然害怕但還能做出點事情,雖然無用,但這番心思還算是好。
“你把你的八字說一下。”
張權乖乖說了。
殷將闌聞言點了點頭,“還挺硬,硬的話,你能跟我久一點。”
“老大……”
“在外不要叫我老大,很想某組織,我是守法良民,我之所以說要三天之後,第一,是因為我現在冇時間搞那個鬼,我家裡還有個孩子等著喝奶,第二,這鬼跟他的氣運有關,他自己清楚,這會兒能哭著說除掉,等回過神來,要是後悔了,是個麻煩,所以要給他時間想清楚,第三,他母親的意願也很重要。”
殷將闌說話不緊不慢,雖然是一長串,但張權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也都記在腦子裡了。
“哦……原來如此,那我叫你從哥?誒……等一下?從哥,你結婚了?有孩子了?!”張權驚撥出聲。
殷將闌很不喜歡張權一驚一乍的模樣,他無奈地看著他,“冇結婚,有孩子,是弟弟。”
“現在閉嘴,把定金的八給我,我要給弟弟買奶粉了。”
殷將闌伸手管張權要錢,本該是個非常不體麵的動作,但殷將闌做來像是在施捨給張權機會。
張權不覺得有什麼,他現在對殷將闌異常崇拜,根本冇有思考,就將定金的紅票票放在了殷將闌手中,“都給你,從哥。”
殷將闌看了眼,一共一千塊,他抽出兩張拍在張權胸口,“說了八二就八二。”張權捂著自己的胸口,心裡漲漲的,殷將闌又拿了兩張塞了進去,“這個是獎金,看在你英勇的行為上獎勵你的。”
張權隻覺得那錢變得滾燙,心裡也更漲了。
他從哥,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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