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長生 第336章 龍隕之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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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隕之地(2)
昏暗的世界中死氣怨念橫衝直撞,雖然皆被駱璿儀吞噬,但也攪亂了她的感知。駱璿儀判斷不出黑影距離自己有多遠,隻是筆直地向龍隕之地行去。
腳下綿軟而起伏,時而突出一根白骨,時而飛濺爆開血液。隻要習慣了這種觸感,行進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駱璿儀停下步伐,凝望前方重重黑霧中隱約透出的白色光影,影中一點綠色飄飄搖搖,她絕不會忘記。
奇異的綠心白焰,駱繼明口中的屍火。
漂浮於空中的綠心白焰似乎捕捉到駱璿儀的氣息,朝她迅速衝來,一路上死氣怨念全部焚燒,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駱璿儀早就備好活魂金紙,雙指抽出一張朝一旁拋開。
活魂金紙落地撕開,一道靈魂的光影飄出,那張臉上木訥茫然,還未回神,隻見綠心白焰直撲活魂,白焰煌煌如張開的巨口,一口將活魂吞下。
駱璿儀不急著走。她先將百張活魂放於袖中備好,一邊觀察著綠心白焰的動態。
這朵火焰本體其實隻有指甲蓋一般大小。吞下掌心大的活魂後就在原地打著轉,搖搖晃晃,仿若醉酒,一時並未再有撲向駱璿儀的趨勢。
駱璿儀掐指默算,大概花費一刻鐘時間綠心白焰才完全消化完畢。
有一刻鐘時間可以行動,那麼一張活魂的花費還算值當。
吞噬完活魂的綠心白焰白色外焰大了一圈,卻也隻漲到一個小指指節大。它再次尋找起獵物,又朝駱璿儀撲來。
這次駱璿儀拋出活魂後,就從吞噬活魂的綠心白焰旁經過,繼續朝黑影前進。
越是靠近黑影,大地上、空中飄蕩的綠心白焰越多,而且大小不一。駱璿儀並不正麵和對抗,一一投擲出活魂將它們引開。
有時也故意將一張活魂拋至數朵綠心白焰之間,看它們會不會互相爭搶。結果毫無例外,四周所有綠心白焰全都激烈碰撞搶奪起來,濺射而出的火焰掉落在地上,漸漸在血水中重振旗鼓、再度殺回。直到活魂被徹底吞下,它們才分開。
駱璿儀一邊彈指抖落活魂行進,一邊思考著綠心白焰的本質。
它們看似有神智,實則憑著吞噬靈魂的**而活動,每吞下一份活魂火焰就壯大一分,它的本質應該是靈魂一類。
駱繼明說綠心白焰是屍火,看起來也並不算錯誤。因為它每每即將熄滅之時落到屍體、血水中,過一會兒就能複燃。
駱璿儀靴尖一挑,將一段手臂挑起抓在手中細看。
方纔有一朵綠心白焰落在其上覆燃離去,而這段手臂的皮膚冇有落下任何的痕跡,依舊光滑柔軟如活人臂膀。
她雙手一掰,將手臂撕開。隻聞見一股腐爛之氣衝麵而出,臭水滴滴答答混著粘稠的黑血塊潑落。
就像被抽取生機一般,終於回到了死亡後合該有的模樣。
“哧!”
一點綠色的火苗從黑青色的骨髓中亮起,駱璿儀將手臂棄置地上,眨眼間手臂便被一團白焰包裹焚燒殆儘。
一朵嶄新的綠心白焰從無蹤無跡的手臂原處升起,隻有半片指甲蓋大小,收攏起來的白焰還不能完全籠罩住綠色的焰心,因此,駱璿儀聽見了一個聲音。
“吾……”
“吾……”
是偏低沉的女子聲音,像是卡頓一般,不斷重複著。
“吾……吾不……”
綠心白焰猛烈的動搖,朝駱璿儀撲來,被她彈指轉移,專心吞噬活魂。
白焰的光芒漸漸將綠心包裹,那個女聲隨著減弱、消失。
駱璿儀不自覺捂住心口,哪怕這下麵已經冇有心臟,她依舊感覺到一陣觸動。
好像是很熟悉的聲音。
“轟隆……”
從龍隕之地上空傳來一陣悶悶的雷鳴,駱璿儀擡頭看,卻看不見絲毫的雷光。
天雷被龍隕之地阻攔在外,隻聞其聲而不見其形。
駱璿儀忽然了悟,也許就是為了不被天雷阻斷,鏡來和那個所謂的墨衣纔將地點選在這裡。
體內浮現的銘文禁製靜靜漂浮。駱璿儀放下手,加快步伐朝黑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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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隕之地中不知道跋涉了多久,駱璿儀袖中百張金紙已經換過一輪。
她一路有意引導綠心白焰從血肉中複燃、然後再觀察腐肉中新生的火焰,可惜所有火焰都隻是在重複那一兩個詞。
終於,她靠近了黑影。
黑影遠看模糊不清楚大小,一旦走進,它就像一座高山立於屍堆中,散發出冰冷而神聖的氣息,將血腥驅散。
堆在其下的屍體甚至連創口也瞧不見。駱璿儀用腳踩在上麵,也不會凹陷入腹部中。他們閉目微笑著依靠在黑影底端,像終於找到什麼歸宿的孩子。
等到停在黑影麵前,駱璿儀才發現這座黑影其實並非山巒,而是一片龍鱗。
鱗片反射著冰冷的光,落在駱璿儀眼中,她的心裡忽而浮現出一句話。
……在呼喚著我。
駱璿儀不由自主將手掌貼在龍鱗上,掌心一片冰冷,旋即從她的本源鬼火中,升騰起灼燒感。
纏繞著本源鬼火的銘文上燃起一簇簇幽藍火苗,銘文不斷震動,龍隕之地外傳來一陣又一陣悶雷聲,但急如驟雨的雷擊隻是稍稍攪亂了雲層。
最終,火焰將銘文燒透一個缺口,從龍鱗迸發出的冰冷氣息立即順著缺口湧入本源鬼火中。
駱璿儀渾身一震,思緒穿越時間,陷入久遠的回憶中。
“嘩嘩,嘩嘩。”
冰涼而溫和的水流托舉著駱璿儀,她從迷迷糊糊的夢境中醒來,一時間什麼也不知道,隻是隨波逐流。
駱璿儀從輪迴冥河中誕生了。
身邊飄過的靈魂發出淨透的白光,有人型也有獸型。她自己是什麼樣子呢?
駱璿儀突然誕生了好奇心。她於是要朝岸上遊去,但冥河的流水潺潺,不由分說地拒絕了她,將她一次次衝離岸邊。
這一次從她心中誕生的情感,是被違逆的不悅。
駱璿儀手輕輕一撥,將冥河逆轉,水流順從的將她送上岸邊草叢。她遊行而上,轉身垂手將水麵撫平成鏡,仔細端詳自己的身貌。
上身白皙有著一雙臂膀,像是輪迴中的人的模樣;下身則是蛇尾,純黑的鱗片上飄逸著淡淡冰冷的白光。
她一頭微微髮捲的黑色長髮披在身上,兩隻金色的豎瞳看不出息怒,左眼眼角下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她的嘴張開,一排尖牙可以滴出毒液。
這就是我。
駱璿儀覺得有趣,對著鏡子用手笨拙的觸碰自己,頭髮、眼睛、牙齒、手臂、鱗片。
“你將輪迴逆流,有違世間道法。”
身後忽而想起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那聲音響起的時候,天地都像在共鳴的歌唱。
駱璿儀於是先望向冥河水。果然,冥河倒流,輪迴逆轉,許多人和獸因此死而複生,許多原本要誕生的生命隻剩下一個空殼。
她伸手浸入水中,再往原來的方向一撥,輪迴終於正常流動。
駱璿儀這纔回頭,看見了祂。
祂有同樣的金色眼睛,四肢形體像是人的模樣,身上無一處不是飄渺著金光,讓人無法徹底看清祂。祂看著駱璿儀,悠閒自在地側坐在一隻獸上。
那獸四足為祥雲籠罩,羊目隱射夜光,四角各掛號角、天璽、刀劍、藥囊,皮若流泉形色不定,聲若恭維,輕輕朝她哞叫一聲。
駱璿儀被祂吸引,口中卻冇有絲毫的敬畏。
“汝是何人?”
當她問出這句話時,答案自然而然從她心底浮起。眼前的人是此世的天道,天主蒔。
這世上的一切都是藉由祂的力量誕生,這條誕生駱璿儀的冥河也不例外。
然而駱璿儀卻依舊昂著頭,要讓蒔回答這個問題。
蒔於是笑起來。
“我是蒔,此世的神,也被稱為天道。”祂又輕輕拍了拍座下的獸,“它是後命。”
蒔和後命,駱璿儀咬著這兩個名字,忽而從心底升起敬仰和嚮往,這種感情彷彿從血脈中紮根,讓她不由得皺緊眉頭。
但她的不樂意並不能抵消她血脈中對蒔的好感,因此駱璿儀又問祂:“吾是何人?”
蒔取出一卷卷軸攤開在膝上,又提起一支筆開始勾畫。那捲軸和墨汁似乎都有一種力量,阻擋了駱璿儀探望的視線。
一會兒,蒔放下筆,漫不經心宣唱。
“初曆三十二萬六千一百二十二年,輪迴冥河誕生神眷者,人身蛇尾,墨發如衣,其名墨衣,司掌輪迴。”
祂的聲音吟唱時,墨衣忽然覺得有一種力量從背後的冥河升起,鏈接入她的心中。她的力量不曾增減,但她的權力落於手中,化作一根短而華麗的權杖。
她以後便是墨衣,輪迴的主人。
接受了神的權柄,便是神的眷者。但當墨衣的本能驅動她朝蒔躬身時,她第一次違抗了自己的感情。
“吾實生於此世,絕不屈居人下。”
墨衣朝麵露驚訝的蒔宣告。
“總有一日,吾將取而代之。”
天雷急迫地加強衝擊,雷光大作,將龍隕之地禁製左右動搖,但依舊無法破入。
魂魄上纏繞著的銘文發出迸裂的哀鳴,幾片碎金落入本源鬼火中,讓火焰大盛搖曳。
但剩下的大半銘文依舊苦苦堅持著,將駱璿儀的魂火封鎖。
駱璿儀睜開眼睛,一時間難以分清現實和虛幻,不由得扶住龍鱗。龍鱗上傳來的冰冷氣息已然完全消散,但這觸感依舊讓她心安。
情緒的波動漸漸平穩下來,駱璿儀冷靜的回憶剛纔的一切,隻覺得彷彿是她親身經曆過一般深刻。
墨衣……鏡來說的人,恐怕就是駱璿儀的前世。
巧合的是,墨衣司掌輪迴,而鏡來是掌管來世道法的天獸,可以說是掌握一半輪迴的權柄。從這裡來看,鏡來說的“借用了一點靈魂”,說不定指的就是借用了權柄。
但是除了這點之外的一切,駱璿儀都暫時無法解析。
自稱天道天主的蒔,祂的身上看不出男女的特征,聲音也輕飄彷彿來自世外。
祂身下的獸後命,論力量比起駱璿儀見過的鏡來更加強大。
蒔口中稱墨衣誕生時是初曆三十二萬六千一百二十二年,這個曆名駱璿儀不曾聽過。就駱璿儀所知,現下有兩種曆,分彆為上古曆和鬼界大門降臨事件後的劫後曆,再往前的時間全都稱為最古。
而且上古曆隻有兩萬年,劫後曆至今將近一萬年,加在一起才三萬年左右,蒔口中的初曆卻有三十二萬多年。
如果真有那麼漫長的曆史,無論如何都該有口傳、字、畫等東西流傳下來纔對,但仔細想想,現在說的最古時期的種種故事,全都模糊了時間。
有人特意抹去了嗎?
而且抹去的相當輕鬆。
駱璿儀近乎直覺的判斷,天道蒔絕不是現在的天道天獸,而抹去一切曆史的就是取代蒔的天獸。
她撥出一口氣往後退幾步,環顧四周。她已經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就是尋找傳說中魔龍的殘骸來獲取她前世的記憶。
這魔龍說不定就是墨衣。
環顧四周,駱璿儀最先感覺到的是綠心白焰的異常。
它們漂浮著,看見駱璿儀遠離了龍鱗,第一時間不是急著衝上來,而是猶豫徘徊。
但獲取靈魂的本能依舊催動綠心白焰重來,被駱璿儀隨意用活魂打發。
站在地上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下一塊殘骸,駱璿儀乾脆禦氣登空尋覓。雖然這樣帶動許多懸於高空的綠心白焰追逐而來,但這下終於找到了下一塊殘骸。
這次是一片龍的指爪。
駱璿儀將手輕輕貼上光滑的甲麵,閉上眼。
墨衣天生擁有野心,她不容許有任何人站立在自己之上,哪怕是蒔。
她想向蒔挑戰,蒔卻搖頭拒絕。
說著“你還不曾瞭解我構建的這個世界,我不可能把世界交給你”就驅動後命離開。
墨衣覺得祂說的很有道理,於是現在祂為了瞭解蒔的這個世界坐於冥河岸邊,垂首看著一個個在她麵前流淌過的靈魂的前世記憶。
蒔行走於世間,祂的足跡中天生誕生出祂的眷者,祂的獸以及種種天生的靈物。
神眷者,神獸和靈物的一生,總讓她為之注視。
她看見神獸金翅大鵬徜徉於天地間、最後力戰宿敵光榮而死;看見和她一樣懷揣野心的獸襲殺蒔;看見神眷族一手提長劍,一手抱花向蒔走去單膝跪下……
或波瀾壯闊,或平淡悠長。
除卻這些天生的驕子,這世上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人族。
墨衣望著他們的時候,總是皺著眉。
人族多麼弱小,她歎息著。
蒔明明是按照自己的模樣將他們造出,賦予他們神智卻不開登天之梯,這些人族再怎麼掙紮也無法修煉,一到百年就化為塵土。
隻是把人族當作派遣寂寞的玩物罷了。
墨衣對這種從本源上就弱小的種族不感興趣,她耗費相對於人族而言漫長的時光將所有種族的記憶都看過一遍,而對她來說,不過就像是打了個哈欠。
在瞭解世界之後,墨衣又試圖從這些記憶中找出蒔的弱點。
她細細看過所有有關於蒔的畫麵,最終做下一個結論——蒔冇有心上的弱點,祂根本不在乎這個世界。
對祂而言,這世界就是一個任務,而他隻是努力的在排遣寂寞、自娛自樂。
墨衣意識到,雖然力量上不同,本質無論是神眷者、神獸、靈物還是人族,實際上對蒔都是一樣的。
這可不行。
墨衣毫無留戀的將輪迴的權柄拋入冥河中,轉身遊走尋找蒔的蹤跡。
這之後,她第一次刺殺蒔前,蒔問她:“你為何要拋棄輪迴的權柄?”
墨衣答:“吾不需要汝的施捨、汝的恩賜。世上一切,都將由吾掠奪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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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刺殺失敗,墨衣再次被殺死,然而她即使冇有輪迴的權柄,她依舊是輪迴中誕生的神眷者,冥河再次將她誕生。
墨衣絲毫不在意地遊出冥河,她的長髮濕漉漉滴著水珠,冥河水落在大地上形成另一條細小的支流,悄悄流入世間。她懶得去阻斷,隻是考慮著下一次該如何做。
三次的刺殺,分彆被蒔一擊殺之、十回合而殺,到如今第三次,墨衣幾乎將蒔的雙腿全部斬下。
但當蒔的血液濺出在她的身上,金色的靈力灼燒著她的心,她的血脈忽而爆發出一陣痛楚,彷彿和蒔感同身受。
就在這時,蒔提起後命角上掛著的劍將她殺死。這還是祂第一次使用武器。
墨衣知道,她眼下欠缺的不是實力。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臂,金瞳閃爍,看見其中流淌著的金色血漿。
她是蒔的眷者,身上流淌著蒔的血脈。隻要有這份血脈在身,她就永遠不可能殺死蒔成為真正的天道。
隨手撥開額上的長髮,墨衣仰起頭看向天空中的大門,那是蒔到來的地方。
或許那裡可以給出關於蒔的答案。
“您想要去門內嗎?”
其聲音若牛哞,謙卑到極致。
墨衣看也不看後命,任由它屈著前肢朝自己跪拜。
“汝也是來自那道門後。”
“是的,墨衣大人。”後命毫不在意她的態度,恭敬而諂媚地挪步,“我和蒔同樣來自門後,但是我卻被您抗爭的姿態打動。”
“蒔根本不在意這個世界,他不配成為天道、成為此世的主人,不過是被授予了權柄的泛泛之輩。”
後命跪倒在墨衣麵前,絲毫冇有尊嚴,將頭抵在地上。
“我想助您一臂之力。”
墨衣終於轉動金瞳,俯視著它。
“汝冇有神之獸的尊嚴麼?”
後命柔順的答,彷彿冇有聽出她話中的蔑視:“在您麵前,我隻獻上崇拜之心。”
“口蜜腹劍,背後投敵。”
墨衣蛇尾橫掃,將後命攔腰抽斷,血肉飛濺。
她冷冷俯身,看著掙紮不起的後命,啟口吐字。
“小人,吾不與之為伍。”
後命的血肉中迸發出雷電,天空中迅速聚集雷雲,天雷劈下卻連集中墨衣都不敢,雷光庇護後命,迅速遁離此地。
駱璿儀猛然睜開眼,那雷霆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
天雷。
當今天道天獸,就是後命。
天獸藏了多年的黑曆史瞞不住了hh
說一下本作裡的輪迴概念,靈魂相同但經曆不同,就哪怕是前世後世的關係,也不是一個人,即墨衣和駱璿儀並不等同。
實際上,墨衣是比較傲氣直率的女王性格,由於天生天長她的諸多感情都是純粹的可以直接表達出來。
直白點的初稿她對蒔開口說的是“我想當天道,所以你給我做眷者。”
儀妹妹是平淡的柔中藏s,很多感情她根本不理解,但是會根據觀察過的人而偽裝成感同身受。有時候會從心底冒出“想要看對方超出自我感情的模樣”的想法,這個對方不限製人或物,隻是表現形式上她會不由自主偽裝成冷靜的研究。
比如看見蕪青花崩壞、駱繼明落淚、綠心白焰爭搶活魂等等時候。
兩人的共同點就是厭惡被掌控,野心勃勃之輩,但即便是野心也有區彆。墨衣的野心收斂一點,她有意識地還是在意完好的世界的,而儀妹妹並不。
伯會霄勉強算半個輪迴,但她卻是相當純粹的研究癖,參與搞事情計劃的根本目的是想見見天道天獸並且拿它做實驗。
死前最遺憾的是看不到玉露用自己的遺體煉製道枝的過程,她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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