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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春情 第79章 裴覦就是活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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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月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等醒來時已經過了晌午,外麵熾白的光線從窗牖落進來,她昏昏沉沉看著頭頂有些陌生的幔帳,就聽到窗外有人小聲說話。

隱約像是巧玉,咋咋呼呼地問:“真的塌了?”

“真塌了,說是剛好砸在床上,人都差點冇了。”

“……我的天,我還以為是有人瞎說的。”

“哪能啊,是真的,現在裕安齋那邊亂得跟什麼似的,伯爺也是氣壞了,處置了好些人…”

沈霜月聽到“裕安齋”三字,人也清醒過來,她撐著床邊想要起身,嘴裡喚了聲“巧玉”,但聲音嘶啞乾澀,比蚊呐還低。

巧玉冇有聽見,倒是守在小爐子邊上正在熬藥的胡萱聽見了。

她連忙打斷了身邊兩個腦袋都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丫鬟,放下手裡的蒲扇起身:“夫人醒了。”

……

“你總算醒了。”

關君蘭匆匆忙忙提著廚房燉好的雞湯過來時,就看到沈霜月麵如蒼紙,滿臉病色的模樣,她放下手裡的食盒就皺眉:

“你這臉色怎麼比昨夜還差了。”

沈霜月摸了摸臉:“有嗎?”

關君蘭道:“怎麼冇有,瞧著跟大病一場似的。”

沈霜月輕笑了聲:“冇事,王大夫說了會虛弱幾日。”

昨天夜裡那麼折騰,能保住清白和性命已經是不容易了,而且從杏林堂離開回來前,王驥也跟她說過,她這幾日都會身子疲乏虛弱,得小心風寒不能受涼,否則說不定還會病上一場。

關君蘭打開食盒蓋子,忍不住歎氣:“你這是真的是平白無故遭了罪了,我讓廚房燉了些雞湯,一大早就燉上了,你快喝些暖暖腸胃。”

沈霜月冇有拒絕,伸手接過了湯碗。

關君蘭坐在她身旁瞧著她喝湯,等過了一會兒,見她臉色似乎緩過來些,這才說道:“大嫂,你知道裕安齋那邊,老夫人的臥房塌了嗎?”

沈霜月手中攪弄的湯匙一頓:“聽說了。”

關君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胡萱,小聲道:“是不是…裴侯爺做的?”

沈霜月眼睫一顫冇說話。

關君蘭心裡卻覺得裕安齋那事兒,肯定和定遠侯脫不了關係,畢竟沈霜月前腳纔出事,後腳謝老夫人的住處就塌了。

她昨天夜裡要是冇瞧見裴覦,說不準還能覺得這事是巧合,跟著院子裡的丫鬟、婆子一樣,說一聲老天爺開了眼了。

可親眼瞧見那裴侯爺對她這大嫂的在意,她卻是心裡嘀咕。

這哪裡是老天爺開了眼,分明是閻王爺開了門。

那裴覦就是個活閻王。

關君蘭見沈霜月不願意說,也識趣地冇有追問,隻是話音一轉說道:

“老夫人傷得厲害,聽說手腳都廢了。”

“大哥本來想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但是在外麵請來的大夫都說治不了老夫人,還說老夫人的傷若是不儘快醫治,往後怕是都隻能癱在床上。”

“他被逼無奈隻能去宮裡求太後,結果太後孃娘病了,是太子殿下湊巧遇見大哥,好心命太醫過來,但是府裡的事兒也就瞞不住了。”

沈霜月愣了下,驀地抬頭:“太後病了?”

“聽說是昨天夜裡宮裡進了刺客,太後孃娘受了驚,具體的不清楚。”

宮裡麵的訊息若不是有意打聽,外麪人哪能清楚,她隻隱約聽說是壽安宮裡死了人。

關君蘭隨口說了句後,就又說起了府裡的事情:“昨天夜裡咱們走了之後,大哥就和老夫人吵了一架,後來還命人禁了老夫人的足,將人氣得吐血暈厥,這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就傳了出去。”

“現在外麵的人都說,那房子塌了,老夫人本來是能夠逃出來的,是大哥枉顧人倫、囚禁生母,才害得老夫人重傷,還有人說,咱們伯府是乾了缺德事情遭了天譴,那裕安齋的房頂纔會塌下來。”

之前孫家那事本就沸沸揚揚,謝淮知好不容易藉著宮門跪求,又以自身賣慘,纔將外間流言蜚語壓了下去,誰知道轉眼就鬨出了更大的事來。

這不孝的帽子要真落在腦袋上,謝老夫人又手腳被廢好不起來,真得了個遭天譴的惡名,那謝淮知就算是真的完了。

沈霜月目光微閃了閃。

她記得昨天夜裡裴覦身上血腥,也記得他臉上那些傷,那分明是鋒利刀口留下的痕跡,若隻是刑訊或是其他事情斷不可能,而且宮中緊接著就遭了刺客,壽安宮裡死了人,還驚了太後。

所以昨天夜裡,是太後他們動手傷了他?

她眉心緊蹙,裴覦這般明目張膽地報複回去,就不怕太後直接動手?而且就算陛下對他再恩寵,行刺太後一旦被人察覺,那也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他怎麼就這麼膽大包天,就不怕出事嗎?

“大嫂……”

“大嫂!”

關君蘭見她拿著湯匙愣神,不由揮了揮手,將人驚醒:“想什麼呢?”

沈霜月將湯匙放回碗中,斂眸輕聲道:“冇什麼,裕安齋的事情跟我們沒關係,老夫人是死是活也輪不著咱們管,至於外麵那些傳言,說的也不算是假的。”謝家可不就算壞事做儘。

關君蘭遲疑:“可是,我怕大哥會懷疑你。”

沈霜月頓了下,知道她說的懷疑是什麼。

謝老夫人剛害了她,轉眼就出事,這般巧合的事情的確讓人生疑,可是……

“懷疑什麼?我一直都在府中,未曾出去過半步,整個二房的人都能作證,況且裕安齋裡的屋子塌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謝淮知就算是懷疑,甚至因為昨夜胡萱的舉動察覺到什麼,那又能怎麼樣?

隻要他冇有證據,隻要他冇有查到她昨夜見過裴覦,那這件事情他就隻能是懷疑,難道他還能因為裕安齋的房子塌了,就來找她的麻煩不成?

況且她本就冇有打算留在謝家多久,昨天夜裡裴覦跟她提起過東宮設宴,也就是冇幾日時間,她就會和謝家翻臉,不過是提前猜疑幾分,她還能怕了謝淮知?

關君蘭聞言愣了下,也是突然想起沈霜月要和謝淮知義絕,早晚是要撕破臉的。

“是我杞人憂天。”

她沉默了下,纔開口道:“大嫂,我昨兒個想了一夜,覺得你說得對,慶安伯府就是個爛泥潭,我不能讓我的安哥兒一直留在這裡,我想和長房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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