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貓貓遊戲我贏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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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顛簸和轟鳴,我毫無知覺。
當我被人引著,走進臨時搭建的帳篷,看到那張被白布覆蓋了一半,熟悉又陌生的臉時。
我所有的冷靜瞬間土崩瓦解。
“爸!!”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終於衝破了喉嚨。
我癱倒在床邊,世界徹底崩塌。
一位同樣受傷的老兵,紅著眼告訴我:“他是為了救一個通訊兵,踩了雷。他推開了她,自己冇來得及”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變哽咽。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幾乎從未再主動聯絡過的號碼。
“皓皓?”
我張了好幾次嘴才發出聲音。
“媽媽。”
“爸爸死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許久,才傳來一聲極輕的迴應。
“我知道了。”
我第二次參加了爸爸的葬禮。
同樣下著雨,棺木上同樣覆蓋著紅旗。
但這一次,棺木裡放的不是爸爸的衣服,而是爸爸的遺體。
兩座墓碑並排而立。
沉默地訴說著一個被延遲了十年的告彆。
我穿著一身軍裝,胸前彆著白花。
我冇有像十年前等待遊戲結束。
這一次,爸爸真的死了。
這一次,爸爸是真的回家了。
他不再是需要隱藏身份的戰士,而是以英雄的名義,榮歸故裡。
長眠於他守護的這片土地。
我將一束百合輕輕放在墓前。
十年來,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喊道:“爸爸。”
兩個字,重逾千斤。
聲音很輕,卻用儘了我全部的力氣。
媽媽走上前,想要拍拍我的肩,手伸到一半又有些猶豫地停下。
“皓皓。”
她聲音乾澀,
“節哀。保重身體。”
她頓了頓,低聲說:“我和你林叔叔,準備離婚了。”
我沉默了幾秒,才淡淡地迴應:“知道了。”
媽媽看著我的側臉,所有準備好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最終化作一聲無力的歎息。
我以軍區醫院工作繁忙為由,一直住在部隊宿舍,很少回家。
媽媽搬回了我們以前的家,多次打電話讓我回去,都被我以各種理由推脫了。
三年時光,足以讓最尖銳的悲痛沉澱為紀念。
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成為了軍區醫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之一。
三年後,我結婚了。
新娘正是在那次邊境任務中,爸爸用生命救下的通訊兵。
命運以一種殘酷而溫柔的方式,將兩條生命線纏繞在了一起。
她在後來的任務中受傷,由我接手治療,與我相識、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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