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防曬霜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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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病曆卡插回去，淡淡開口：“醫生寫了，傷口感染風險高，至少兩週不能曬太陽。”

張子怡的笑僵在臉上，像被按下暫停鍵。

周嶼皺眉：“雯雯，你少說兩句。”

我聳肩，轉身往外走，順手把病房門留了一條縫。

走廊儘頭的飲水機咕嚕咕嚕響，我接了杯冰水，貼著牆聽裡麵的動靜。

先是張子怡撒嬌的鼻音：“她嫉妒我，才故意嚇我，對吧？”

周嶼低聲哄她：“彆理她，先把傷養好。”

接著是親吻的窸窣聲，像兩片濕紙黏在一起。

我把冰水喝完，捏扁紙杯，扔進垃圾桶。

塑料杯撞擊鐵皮，發出“哐”一聲輕響——像給他們的愛情敲了第一聲喪鐘。

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8】

那支防曬霜裡被我加了三倍劑量的“禮物”：

高濃度光敏劑，隻要再接受一次紫外線——哪怕隻是醫院陽台漏進來的晨光——皮膚裡的炎症就會像被澆了汽油，從真皮層一路燒到筋膜。

而張子怡的臉，紗布遮不住的地方，已經開始泛起紫黑色的網狀紋。

第二天清晨，我拎著保溫桶走進病房時，張子怡正舉著手機自拍。

她把美顏開到最大，濾鏡疊了三層，仍遮不住傷口邊緣滲出的血痂。

見我進來，她立刻把鏡頭轉向我，語氣輕快：“雯雯，你看嶼哥給我煮的粥，裡麵還有蝦仁哦。”

周嶼坐在床邊，眼下青黑，顯然一夜冇睡，卻還是對她笑：“趁熱吃。”

可是這樣的炫耀對我來說冇有任何用處。

不就是一碗粥而已，我自己就能煮。

張子怡見狀，更來勁：“嶼哥昨晚還幫我擦洗呢，說怕我出汗感染。”

她說這話時，眼睛緊盯著我，想從我臉上剜出一絲裂縫。

我抽出一張濕巾擦嘴，反問她：“擦洗？醫生不是叮囑傷口不能沾水嗎？”

張子怡噎住，下意識去看周嶼。

周嶼咳嗽一聲，低頭剝橘子，指尖沾滿橘絡。

第三天夜裡，暴雨。

閃電劈下來時，病房突然停電。

黑暗中，張子怡尖叫一聲，緊接著是玻璃杯落地的脆響。

護士衝進去打開應急燈——張子怡的半張紗布被血浸透，她正用指甲瘋狂抓撓露出的皮膚，指縫裡全是碎肉。

周嶼死死抱住她，聲音發抖：“子怡！彆抓！會留疤！”

她卻像聽不見，喉嚨裡發出幼獸般的嗚咽：“癢……好癢……”

我站在走廊，透過門上的小窗看這一幕。

閃電再次亮起，照出周嶼慘白的臉——他的眼底，終於浮出了和我前世一模一樣的恐懼。

原來美貌一旦潰爛，溫柔也會跟著腐爛。

第四天早上，醫生查房後，把周嶼單獨叫了出去。

門關上前，我聽見醫生壓低的聲音：“……麵部組織壞死麪積擴大，可能需要植皮，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周嶼的背影晃了一下，像被人抽掉一根骨頭。

“寶寶親親！”

見到我進到病房，張子怡刻意想要秀恩愛給我看。

可週嶼臉色陰沉，一把將她推開。

張子怡尖叫：“你乾什麼？！”

周嶼聲音嘶啞：“醫生說你需要靜養，彆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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