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防曬霜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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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不想下去，但我看了一眼時間，他身上的毒性也應該要發作了。

宿舍樓前的路燈把周嶼的影子拉得細長，像條垂頭喪氣的狗。

他手裡捧著一大束白玫瑰，花瓣邊緣已經打蔫，和我上輩子潰爛的臉一樣，蔫得發臭。

“雯雯。”

見我下樓，他往前一步，膝蓋幾乎要跪進台階裡，“我錯了，原諒我，子怡的事……我一時糊塗，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停在最後一級台階，冇伸手接花。

玫瑰的香氣混著他身上殘留的淡紫色防曬霜味，一起衝進鼻腔，甜得發腥。

“重新開始？”

我笑出聲，聲音比夜風還涼，“周嶼，你配嗎？”

他急了，把花往我懷裡塞。

“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那天在器材室……我昏了頭，以後我隻對你好——”

“閉嘴。”

我抬手，把那束玫瑰打落在地。

花束滾到路燈底下，白瓣散了一地。

“你臉上塗的那支防曬霜，”

我彎腰，用腳尖碾碎一片花瓣，“是我親手調給張子怡的‘特供版’。”

周嶼的表情瞬間凝固：“……什麼？”

“光敏劑，三倍劑量。”

我歪頭，欣賞他眼底一寸寸裂開的恐懼，“現在應該開始癢了吧？”

話音未落，他的手指已經下意識摳向顴骨。

指甲刮過皮膚，發出“哧啦”一聲輕響——像撕掉一層透明膠，帶起一串細小的血珠。

“靠……”

他低頭看指尖的血，瞳孔驟縮，“你瘋了？這玩意兒——”

“彆急，纔剛開始。”

我後退半步，讓出空地，“越撓越癢，越癢越撓，張子怡的臉怎麼腐爛的，你就怎麼腐爛。”

周嶼怒吼一聲，揮拳朝我衝來。

拳頭帶風，卻在離我鼻尖一寸處猛地停住——

他的另一隻手已經不受控地掐住自己脖子，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像要把氣管掏出來。

“啊啊啊——！”

慘叫破開夜色，他整個人跪倒在地，十指瘋狂抓撓臉頰、額頭、耳後。

每抓一下，皮屑混著血沫飛濺。

“癢……好癢！救命——！”

他滾到花壇邊，額頭撞在水泥沿上，咚的一聲，卻感覺不到疼，隻顧著把臉往粗糙的樹皮上蹭。

樹皮刮開皮肉，血順著下巴滴進領口。

我蹲下來，看著他在地上蜷成一隻熟蝦，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喘息。

“疼嗎？”

我用鞋尖踢了踢他顫抖的肩膀，“上輩子我跳樓的時候，比這疼十倍。”

周嶼想抬頭，眼皮卻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隻能徒勞地朝我的方向伸手。

指甲縫裡嵌滿碎肉，像十把小小的紅鏟子。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宿舍樓的笑聲，和腳下漸漸漫開的血腥味。

白玫瑰被他的血染成暗紅，像一灘腐爛的心。

“周嶼……”

我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好好享受以後見不得光的日子吧。”

身後，他的哀嚎漸漸變成含糊的嗚咽，像被掐住脖子的野狗。

我頭也不回地走進宿舍樓，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合攏。

直到看著周嶼被救護車拉走，我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切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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