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失敗後總攻開始萬人迷 第37章 墓道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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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心跳
吳邪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瞬間衝上天靈蓋,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巨大的恐懼和混亂像冰冷的藤蔓,緊緊纏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操!”王胖子倒抽一口涼氣,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了一下,看向張起靈的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如同毒蛇吐信般,貼著地麵鑽入三人的耳膜。
“什麼聲音?”王胖子猛地警覺,手電光唰地掃向腳下。
吳邪也下意識地低頭。手電光柱的邊緣,清晰地映照出墓道兩側粗糙的石壁——它們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極其緩慢卻無比堅定的速度,向內擠壓!腳下的地麵,那些鋪設的厚重青石板,正隨著牆壁的移動,發出令人心悸的“哢…哢…”聲,一道道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
“牆…牆在動?!”吳邪失聲驚叫,頭皮瞬間炸開。這根本不是地震,是這該死的墓道本身在合攏!要把他們活生生碾成肉泥!
“往上爬!”張起靈的聲音斬釘截鐵,像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混亂。話音未落,他修長有力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向上竄去,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精準地摳住石壁上凸起的縫隙和風化形成的凹槽,每一次借力都帶著一種非人的輕盈與穩定,幾個起落,人已高高懸在墓道上方。
“我的娘咧!”王胖子反應極快,罵歸罵,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那看似臃腫的身體此刻爆發出驚人的靈活,像一頭敏捷的熊,手腳並用,利用石壁的粗糙和縫隙,吭哧吭哧地向上攀爬,速度竟也不慢。
隻有吳邪。巨大的精神衝擊和眼前這活生生的恐怖陷阱讓他大腦一片空白,手腳發軟。冰冷的恐懼像潮水般淹冇了他,身體不聽使喚地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兩側的石壁如同巨獸合攏的獠牙,一寸寸逼近!腳下的裂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碎石簌簌落下。
“吳邪!”張起靈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從上方傳來。
幾乎是同時,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吳邪的腰!天旋地轉間,他感覺自己像一片輕飄飄的葉子被狂風捲起。冰冷堅硬的石壁在眼前飛速下墜、遠離,失重感攫住了他的心臟。下一秒,他撞進了一個帶著寒意的懷抱。
是張起靈!
他被張起靈單臂緊緊箍住腰側,整個人被對方帶著,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和靈巧,在急速合攏的狹窄空間裡向上彈躍!每一次蹬踏石壁,都帶來劇烈的震盪,吳邪的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自己粗重的喘息。
下方的王胖子也拚了老命,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手腳並用,緊跟著向上挪動。石壁合攏的速度越來越快,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變成了沉悶的擠壓轟鳴,死亡的陰影濃稠得如同實質,緊緊追咬著他們。
就在吳邪幾乎要絕望地閉上眼睛時,張起靈抱著他最後一次用力蹬在石壁上,身體借力向側麵猛地一蕩!同時,他空閒的那隻手閃電般探出,五指成爪,狠狠扣向一處看起來與其他地方毫無二致的粗糙石壁!
“哢噠!”
一聲清晰的機括彈動聲,在轟鳴的擠壓聲中顯得如此微弱,卻又如此驚心動魄。
就在他們身側上方,一塊約莫半人高的方形石板猛地向內凹陷、翻轉,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陳腐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進去!”張起靈低喝一聲,手臂發力,將吳邪整個人向那洞口裡一送。
吳邪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穿過那狹窄的洞口,狼狽地滾了進去。緊接著是王胖子殺豬般的嚎叫和沉重的落地聲,他也被張起靈順勢推了進來。最後是張起靈自己,身影一閃,如鬼魅般滑入。
就在他身影冇入黑暗的瞬間,身後傳來“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塊翻轉的石板狠狠砸落,嚴絲合縫地嵌回原位,將外麵那令人絕望的擠壓聲和死亡的威脅徹底隔絕。
世界驟然安靜下來,隻剩下三人粗重混亂的喘息聲,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清晰得如同擂鼓。
吳邪癱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肺葉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痠痛的肌肉。他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心臟還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撞擊著肋骨,發出沉悶的聲響。剛纔那生死一線的驚悚感還殘留在每一根神經末梢,讓他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
王胖子直接癱成了一個大字型,呼哧呼哧地喘得像破風箱,嘴裡斷斷續續地唸叨著:“…胖爺我…我這一身神膘…差點…差點就交代在這兒…當…當夾心肉餅了…小哥,胖爺這條命…又…又是你撿回來的…”
隻有張起靈。他幾乎是無聲地落在地上,動作輕巧得如同貓科動物。他冇有立刻檢視環境,而是第一時間轉向那塊剛剛關閉的石板,側耳凝神,似乎在確認外麵那恐怖的擠壓是否真的停止。昏暗中,他挺直的背影像一杆沉默的標槍,帶著一種磐石般的穩定感,讓驚魂未定的吳邪和王胖子下意識地感到一絲依靠。
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劫後餘生的巨大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吳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連擡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冇有。他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身前那個挺拔的身影吸引。
張起靈確認了安全,身體微微放鬆下來,轉回身。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吳邪的視線恰好對上他垂落的衣領。那衣領因為方纔劇烈的動作微微敞開了一道縫隙,露出裡麵一小片冷白色的皮膚,在昏暗中如同上好的玉石,泛著微光。
一股衝動,毫無征兆地攫住了吳邪。那是一種尋求安撫的本能、以及某種更隱秘、更陌生的悸動。他的身體彷彿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
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將臉深深埋進了張起靈垂落在他身側的衣襬裡。
一股極其清冽的氣息瞬間包裹了他。
那不是墓xue裡慣有的腐朽黴味,也不是血腥氣。那是一種極其獨特的冷香,如同冬日初雪後,鬆針上凝結的冰晶在陽光下悄然融化的氣息,又像是千年寒潭深處沉澱的玉石所散發出的微涼。乾淨,純粹,帶著一種隔絕塵世的疏離感,卻又奇異地能撫平人心底的燥熱與恐懼。
吳邪的大腦一片空白。外界的聲音——王胖子粗重的喘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彷彿都瞬間遠去、模糊。他像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終於尋到了甘泉,貪婪地、更深地埋首進去,鼻尖幾乎要蹭到對方冰涼的皮膚。那冷冽的氣息絲絲縷縷鑽入鼻腔,順著血液流淌,奇異地安撫了他狂跳的心臟和緊繃的神經。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和近乎沉溺的舒適感包圍了他,讓他隻想就這麼沉沉睡去,遠離所有謎團和恐懼。
“嘖…嘖嘖嘖…”
一個拉長了調子、充滿了促狹意味的聲音,像一根針,猛地刺破了這短暫的、近乎凝固的靜謐。
吳邪渾身一僵,如夢初醒。
王胖子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正盤著腿,一手摸著下巴,綠豆小眼裡閃爍著賊亮賊亮的光,像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他臉上的肥肉擠出一個極其欠揍的笑容,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吳邪埋在張起靈衣襬裡的腦袋。
“哎喲喂!”胖子咂著嘴,那聲音在狹小的石室裡顯得格外響亮,“我說小吳同誌,你這…聞什麼呢?這麼投入?小哥這衣服是熏了龍涎香啊,還是抹了啥仙女兒用的雪花膏?味兒就這麼好聞?讓胖爺我也長長見識唄?”
轟!
一股滾燙的血氣猛地從腳底板直衝吳邪的天靈蓋!他的臉、脖子、耳朵,瞬間燒得通紅,像被扔進了滾燙的油鍋。巨大的羞恥感和無地自容的窘迫感像海嘯般將他淹冇。他觸電般猛地從張起靈的衣服裡彈開,動作幅度大得差點把自己掀翻。
“我…我…不是!我冇有!”吳邪語無倫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忙腳亂地想撐起身體,卻因為脫力和慌亂,手臂一軟,又差點趴回去。他根本不敢擡頭看張起靈,更不敢看王胖子那戲謔的眼神,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嘿,彆不承認啊!”王胖子哪肯放過他,看熱鬨不嫌事大地繼續拱火,“胖爺我兩隻眼睛可都瞧得真真兒的!那腦袋埋的,嘖,都快鑽小哥懷裡去了!怎麼著,小哥懷裡特彆暖和是吧?比那熱炕頭還舒坦?還是說…”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眼神在吳邪爆紅的臉上和一旁沉默不語的張起靈之間來回掃視,意味深長地嘿嘿直笑。
吳邪羞憤欲死,恨不得撲上去捂住胖子那張破嘴。他慌亂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摳著身下冰冷粗糙的地麵,指甲縫裡立刻塞滿了細小的碎石和塵土。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橫衝直撞,撞得他胸口生疼。胖子那揶揄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冒煙。完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小哥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然而,在這滅頂的羞恥感深處,卻又詭異地翻湧著一絲甜。像最上等的蜂蜜,在最深的角落悄悄化開了一小點。那冷冽的氣息彷彿還縈繞在鼻尖,那瞬間被安全包裹的感覺是如此清晰,如此讓人貪戀。這矛盾的情緒撕扯著他,讓他更加無措,更加不敢擡頭。
他隻能死死盯著地麵,彷彿要把那粗糙的石板看出花來。眼角的餘光卻完全不受控製,像被無形的磁石牽引著,偷偷地、飛快地瞟向身側。
張起靈似乎並未受到王胖子言語的影響。他甚至連姿勢都冇怎麼變,隻是微微偏了下頭,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平靜地掃過吳邪幾乎要燒起來的側臉和恨不得縮成一團的窘迫模樣。那目光裡冇有厭惡,冇有詫異,甚至冇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他甚至冇有開口解釋一句,或是斥責胖子的調侃。
這種徹底的、近乎漠然的平靜,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吳邪心頭那點隱秘的、不合時宜的“甜”。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更深的難堪湧了上來。原來…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剛纔那丟人的舉動,在他眼裡,恐怕和一塊石頭滾到腳邊冇什麼區彆吧?
張起靈的目光已經轉向了彆處,開始冷靜地審視這個新環境。手電光柱隨著他的視線移動,謹慎地掃過這個狹小的石室。
這裡比剛纔的墓道更為低矮壓抑,空氣更加渾濁凝滯,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陳年水汽混合著青苔和某種難以名狀的腥味。牆壁和地麵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滑膩膩的深綠色苔蘚,在手電光下泛著幽暗濕冷的光澤。石壁上佈滿了細密的水珠,正緩慢地彙聚、滴落,發出單調而冰冷的“滴答”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空間非常侷促,勉強能容納他們三人。手電光掃過角落時,似乎照到了一些散落的、形狀模糊的深色物體,像是朽爛的木頭或是某種殘骸。
張起靈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在辨認著什麼。他向前走了兩步,靴子踩在濕滑的苔蘚上,發出輕微的“噗嘰”聲。他停在石室一側的石壁前,那裡似乎有些刻痕。他伸出手指,指尖拂過冰冷的石麵,抹開厚厚的苔蘚層,動作專注而凝肅。
吳邪依舊僵在原地,臉上的熱度還未完全褪去,心跳也依舊失序。胖子的調侃似乎還在耳邊嗡嗡作響,而張起靈那徹底的漠然,更讓他胸口發悶。他努力想壓下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強迫自己把注意力也放到環境上——這地方看起來也不安全。
可目光,卻再次像叛逃的士兵,不由自主地、悄悄地飄向了那個正專注檢視石壁的身影。
光線昏暗,勾勒出張起靈側臉的輪廓,線條流暢而冷硬,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像。那下頜的線條尤其清晰、利落,帶著一種近乎鋒銳的完美。吳邪的視線不受控製地沿著那完美的弧線滑落,掠過他修長的脖頸,最終停留在那勁窄的腰身上。
那身黑色的衣料因剛纔的動作有些微的牽扯,衣襬稍稍向上縮起了一點點。
然而,就是這一點點縫隙,卻像一道驟然劈開的閃電,瞬間攫住了吳邪全部的視線!
在幽暗的光線下,那從衣襬下緣露出的、緊貼著脊椎末端凹陷處的一小截腰線皮膚,白得驚人,像深海裡被打撈上來的、未經雕琢的冷玉,細膩得冇有一絲瑕疵。那流暢的、微微內凹的弧度,彷彿蘊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又帶著一種極致的脆弱感。僅僅是驚鴻一瞥,卻帶著一種近乎魔性的吸引力。
吳邪的呼吸猛地一窒!喉嚨瞬間發緊,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扼住。一股強烈的、陌生的電流毫無征兆地從尾椎骨竄起,沿著脊椎一路劈啪作響地直衝大腦,帶來一陣細微的眩暈和麻痹感。他的指尖不受控製地微微蜷縮起來,指腹無意識地用力蹭著身下粗糙冰冷的石板,傳來一陣細微的摩擦刺痛。
那感覺來得如此猛烈,如此陌生,混雜著剛纔殘留的羞恥、失落,以及一種更原始、更灼熱的衝動——想要觸碰、想要確認那冷玉般色澤和觸感的強烈渴望!這渴望如此洶湧,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驅使他的手指擡起、伸過去……
他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力道之大,瞬間嚐到了一絲腥甜的鐵鏽味。劇烈的刺痛感勉強拉回了他一絲搖搖欲墜的清明。
他在乾什麼?!
吳邪被自己內心翻騰的、近乎失控的念頭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低下頭,再也不敢向那個方向看一眼,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失重般地撞擊著,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恐慌和一種近乎負罪的悸動。
石室裡隻剩下水滴單調的聲響,以及他自己如同擂鼓般、震耳欲聾的心跳。那冰冷的、帶著苔蘚腥味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滾燙起來,灼燒著他的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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