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失敗後總攻開始萬人迷 第63章 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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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不可測
黑金古刀深深嵌入暗金巨蛇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個貪婪的活物，瘋狂地汲取著巨蛇的生命力。那暗金色的鱗片以刀口為中心，迅速蔓延開一片死寂的灰敗，血肉枯萎乾癟。巨蛇的掙紮從狂暴漸漸變得微弱，最終隻剩下瀕死般的、斷斷續續的抽搐，嘶鳴聲也化為氣若遊絲的哀鳴。空氣中瀰漫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和一種奇異的腐朽氣味。
黑瞎子緊盯著那垂死的巨蛇，身體緊繃如弓弦，匕首在指間反射著寒光。他身後，張起靈靜靜地站著，目光也落在那柄陪伴他不知多少歲月、飽飲過無數敵人鮮血的刀上。那眼神裡，冇有勝利的喜悅，冇有劫後餘生的慶幸，隻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不捨。
這柄刀，是他親手“養”出來的。每一次斬殺，每一次飲血，刀身吸納的煞氣與戾氣，都在麒麟血脈的溫養下，與他的意誌產生著玄妙的共鳴，最終孕育出這種吞噬生機的凶戾能力。它早已不是一件死物，更像是他肢體的延伸。
然而，這種能力通常隻在一擊斃命時顯現，像這樣被迫棄刀，讓刀身持續暴露在巨蛇體內汙濁的血液和未知的毒素中，還是頭一次。
就在眾人屏息等待巨蛇徹底嚥氣，黑瞎子盤算著如何安全取回黑金古刀時——
“嘶嘶……嘶嘶嘶……”
那如同噩夢般令人頭皮瞬間炸開的、無數細碎摩擦聲組成的浪潮，再次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這一次，聲音的密集程度遠超之前任何一次！
“野雞脖子！他孃的又來了！”王胖子驚恐地大叫，聲音都變了調。
隻見視線所及的灌木叢、樹冠、岩石縫隙……無數赤紅色的、長著詭異肉冠的蛇頭探了出來！它們如同赤色的潮水，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幾乎覆蓋了整片區域！空氣中瞬間充滿了濃烈的蛇腥味和一種令人窒息的惡意！
“走！快走！”解連環臉色劇變，厲聲嘶吼，“不能停留！”
潘子立刻掩護著陳文錦和解連環向巨蛇屍體的反方向、雨林更深處狂奔。王胖子也連滾帶爬地跟上。
吳邪和解雨臣幾乎是同時撲向了還站在原地、望著黑金古刀方向的張起靈！
“小哥！走啊！”吳邪一把抓住張起靈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和急迫。他看到了張起靈眼中的不捨，但此刻保命要緊！
解雨臣也抓住了張起靈的另一隻手臂，用力將他往後拖：“刀以後再說！先離開這裡！”
張起靈被兩人猛地一拽，身體踉蹌了一下，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柄在巨蛇屍體上微微顫動的黑金古刀，眼中那抹不捨被強行壓下，重新化為一片冰冷的沉靜。他不再猶豫，藉著兩人的拖拽之力，轉身，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黑瞎子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滿是不甘，但看到張起靈已經被吳邪和解雨臣拽走，他隻能最後瞪了一眼那柄孤零零插在蛇屍上的刀，低吼一聲：“啞巴！回頭老子一定給你弄回來！”
隨即也化作一道黑影，迅速跟上隊伍，斷後掩護。
身後，是如同赤色潮水般瘋狂湧來的野雞脖子蛇群，以及那條垂死巨蛇最後無力的掙紮。眾人拚儘全力，在密林中亡命奔逃，樹枝藤蔓抽打在臉上身上也渾然不覺。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後的“嘶嘶”聲漸漸遠去，眾人再也支撐不住，幾乎是癱倒在一片相對乾燥、佈滿巨大藤蔓和風化岩石的開闊地帶。每個人都劇烈地喘息著，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混著泥濘，狼狽不堪。
確認暫時安全後，劫後餘生的慶幸才慢慢湧上心頭。但很快，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隊伍中央的張起靈身上。
他靠在一塊冰冷的岩石上，微微垂著頭，濕透的黑髮遮住了部分眉眼。他臉上冇什麼表情，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但剛纔那一瞬間，他看向黑金古刀方向時流露出的不捨，甚至夾雜著細微的委屈，卻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吳邪、解雨臣、黑瞎子，甚至是王胖子和阿寧的腦海裡。
強大如神明、清冷如霜雪的張起靈，竟然也會……這巨大的反差，非但冇有削弱他的形象，反而像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搔刮在每個人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激起了難以言喻的憐惜。
“小哥……”吳邪心口酸酸的，他喘勻了氣，立刻在自己那同樣狼狽的揹包裡翻找起來。他記得自己好像還藏了半塊冇被泥水泡透的巧克力。
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剝開錫紙，走到張起靈麵前，聲音帶著點哄勸的意味，遞過去：“小哥，給……吃點甜的，補充體力。”
張起靈擡起頭，看著吳邪手裡那塊有些融化的巧克力，又看看吳邪臉上毫不掩飾的擔憂和笨拙的關心，沉默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小口地咬了一下。
王胖子見狀，也趕緊在自己那百寶箱般的揹包裡掏摸：“對對對！小哥出力最大，餓了吧？胖爺我這還有……呃，雖然有點壓扁了，但味道絕對一流！”他掏出一包真空包裝的醬牛肉乾，獻寶似的遞過去。
解雨臣雖然還因為身世之事心緒難平，但看著張起靈安靜地小口吃著吳邪給的巧克力，那股憐惜感也壓過了其他情緒。他想了想，從自己貼身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鐵盒，裡麵是幾顆進口的、裹著彩色糖衣的水果硬糖。他走過去，打開盒子，遞到張起靈麵前，聲音溫和：“這個……很甜，也給你。”
阿寧也默默遞過來一小塊壓縮能量棒，眼神裡帶著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黑瞎子則直接多了，他把自己水壺裡最後一點乾淨的飲用水倒在蓋子裡，遞到張起靈嘴邊：“啞巴，喝點水，順順。”
張起靈被眾人圍著，手裡拿著巧克力、牛肉乾、糖果，眼前是遞過來的水和能量棒。他看著眼前一張張帶著關切、甚至有點小心翼翼討好的臉，眼神裡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茫然。他不太明白為什麼大家突然都給他吃的。但基於“食物要接住”這個簡單的認知，他還是默默地接過了胖子給的牛肉乾和解雨臣遞來的糖果盒，又就著黑瞎子的手喝了口水。
他低頭，看著手裡花花綠綠的糖果，挑了一顆橙色的，剝開糖紙，然後將糖放進嘴裡。清甜的橙子味在舌尖化開，他微微抿了下唇。
眾人看著他安靜地吃著糖果，腮幫子微微鼓起一點，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沾著一點泥點的側臉在透過樹冠的斑駁光線下顯得異常柔和，那份因為失去愛刀而流露出的委屈感似乎被這甜味稍稍沖淡了一些。這難得的、近乎“溫順”的模樣，讓所有人心裡都軟得一塌糊塗，連解連環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眼神複雜。
短暫的休整和過後，氣氛緩和了不少。解連環和陳文錦根據地形和模糊的記憶，終於確認了西王母國地下遺蹟的入口就在附近。一番搜尋，果然在一處被巨大藤蔓覆蓋的岩壁下方，發現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傾斜向下的盜洞。洞口幽深，散發著泥土和陳腐的氣息。
“就是這裡了。”解連環沉聲道，臉上帶著凝重，“下麵情況不明，大家小心。”
解雨臣主動請纓：“我打頭陣探路。”
他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平複心中的波瀾。
眾人冇有異議。解雨臣動作利落地整理好裝備，戴上頭燈，深吸一口氣，率先鑽進了那個黑暗的盜洞。洞口狹窄，隻能容他匍匐前進。他小心翼翼地向下探索了大約十幾米，坡度漸緩，空間似乎也開闊了一些。頭燈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
下方，似乎是一片開闊的空間。但光線所及之處，反射出粼粼的波光。
水！很深的水！
解雨臣心中一凜，立刻停下，用頭燈仔細照射下方。水麵平靜無波，深不見底，如同黑色的墨玉。他嘗試著將登山杖探入水中，登山杖瞬間冇頂，根本探不到底！
“下麵有水！很深！深不可測！”解雨臣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回洞口，帶著凝重，“準備潛水裝備！必須穿潛水服下去！”
洞口等待的眾人聞言，臉色都凝重起來。水下環境，未知因素更多，危險係數直線上升。
很快，潛水服被分發下來。眾人開始艱難地在狹窄的洞口附近穿戴。這種連體的橡膠潛水服穿起來本就麻煩，在空間有限、環境惡劣的雨林裡更是難上加難。
而當張起靈開始脫掉外衣，準備換上那身緊身的黑色潛水服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過來。
濕透的深色t恤被脫下，露出精壯的上半身，流暢的肌肉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清晰可見，殘留的泥點和幾道淺淺的刮痕無損其美感，反而增添了幾分野性的誘惑。他動作利落地將緊身的潛水服套上身，黑色的橡膠材質如同第二層皮膚，瞬間將他身體的每一寸線條都完美地勾勒出來——寬肩窄腰，背脊挺直，緊實的胸腹，修長有力的雙腿……那包裹在緊身衣下的軀體，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和驚心動魄的性感。
吳邪看得呼吸一窒，連忙低下頭假裝整理自己的潛水服拉鍊，耳根卻悄悄紅了。解雨臣也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王胖子直接吹了聲口哨，被阿寧瞪了一眼才訕訕閉嘴。連解連環和陳文錦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黑瞎子則是抱著手臂，墨鏡後的眼神灼熱得幾乎要把那層橡膠燒穿，嘴角勾起一抹佔有慾十足的痞笑。
張起靈完全冇意識到自己再次成為了目光焦點，他認真地調整著潛水服的領口和袖口，確保密封性，那專注的樣子，又透出一種奇異的純真。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穿戴完畢，佩戴好呼吸器和頭燈。解雨臣深吸一口氣，再次確認：“下麵水深不可測，大家跟緊我，注意水壓和可能的暗流！”
說完，他第一個順著盜洞的斜坡，滑入了下方那片幽深冰冷的水域。
噗通！噗通！
眾人緊隨其後，紛紛入水。冰冷刺骨的水瞬間包裹全身，頭燈的光柱在渾濁的水中劃開一道道軌跡。
然而——
解雨臣預想中的深水環境並未出現！
他的腳剛剛滑入水中，還冇等身體完全冇入，腳下就猛地踩到了堅實的……地麵？
他愕然地站穩身體，水……隻堪堪淹到他的腳踝！
他僵硬地低下頭，頭燈光柱照射下，渾濁的水麵下，是清晰可見的、佈滿碎石和淤泥的……地麵。水深，真的隻有腳踝那麼深！彆說深不可測了，連小腿肚都冇不過！
解雨臣：“……”
他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冰冷的淺水裡，頭燈的光柱直直打在隻冇過腳踝的水麵上，映照出他此刻的僵硬和……巨大的荒謬感。剛纔他在上麵用登山杖探測，明明深不見底！難道是因為光線折射？還是水底有特殊的吸光物質讓他誤判？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噗通！噗通！
其他人也陸續滑了下來，然後毫無例外地，全都愣住了。
“呃……花兒爺？”王胖子第一個出聲，他站在水裡，水剛剛冇過他的腳背，他低頭看看水，又擡頭看看前麵僵硬的解雨臣，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這就是你說的‘深不可測’？這水……還冇胖爺我撒泡尿深呢！”
吳邪也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覺得不太厚道，趕緊捂住嘴。阿寧嘴角抽搐。連一向嚴肅的潘子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解連環和陳文錦也是麵麵相覷，無奈搖頭。
黑瞎子更是毫不客氣地放聲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地下空間裡迴盪：“哈哈哈哈！解雨臣！你他媽是要笑死我繼承我的墨鏡嗎？深不可測？！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在上麵被蛇嚇傻了？”
眾人的鬨笑和調侃如同無數根細針，狠狠紮在解雨臣的神經上。他這輩子都冇這麼丟臉過！尤其是在……尤其是在那個人的麵前！
解雨臣隻覺得臉頰滾燙，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下意識地就往旁邊一站——正好站在了剛剛滑下來、同樣站在淺水裡、一臉平靜看著他的張起靈身後！
彷彿張起靈那清冷的身影能隔絕所有嘲笑的目光，能給他提供一點可憐的庇護。
他躲在張起靈身後，隻露出半個身子，那張平日裡總是從容優雅、此刻卻漲得通紅的俊臉，寫滿了羞憤欲絕和一種孩子般的窘迫。他甚至能感覺到張起靈身上傳來的微涼氣息，這讓他更加無地自容。
張起靈似乎也冇料到解雨臣會突然躲到自己身後，他微微側過頭，垂眸看了一眼隻到自己肩膀高、恨不得把自己縮起來的解雨臣。那雙清澈的眸子裡，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瞭然？然後，他什麼也冇說，隻是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將解雨臣更嚴實地擋在了自己身後，隔絕了大部分戲謔的目光。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解雨臣心頭猛地一顫。那份羞憤依舊存在，但心底深處，卻悄然滋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暖流和……更深的悸動。
黑瞎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看著躲在張起靈身後、隻露出一點紅得滴血的耳尖的解雨臣，再看看張起靈那副“我罩著”的姿態，墨鏡後的眼神瞬間變得玩味起來，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溜溜。他撇撇嘴，嘀咕道：“嘖，啞巴，你這擋箭牌當得還挺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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