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後娘:靠美食養活一窩小反派 141
陰陽怪氣
他聲音沉了幾分,帶著難以置信的質問:“他……真把人給害死了?不隻是嚇唬人,而是真的下了死手?”
舒雅看了眼陳員外,心裡一動——她察覺到唐老爺子並不知情。
於是她輕輕點了點頭,語氣謹慎:“具體有沒有出人命,我不敢斷言。但我知道,已經有兩個廚娘,前腳還在酒樓掌勺,後腳就突然沒了蹤影。家人去找,縣衙隻推說不知,不了了之。”
陳員外也點點頭,神情變得凝重:“這事我也聽說過一些風聲。李縣丞夫人嫉妒心極強,是個狠角色。隻要她丈夫在飯桌上誇了哪個廚娘一句‘手藝好’,那女人回頭就找由頭整治,手段隱蔽,滴水不漏。”
“輕則毀人名聲,重則逼人離開,甚至讓人再也踏不進縣城半步。悄無聲息地把人整沒了,連屍骨都找不到。”
“這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唐老爺子氣得臉色漲紅,手重重拍在桌邊,聲音微微發顫,“一個朝廷命官,不思為民辦事,反倒縱容妻妾橫行霸道,殘害無辜,簡直敗壞官聲,天理難容!”
他越說越怒,胡須微微抖動,胸口起伏不止。
陳員外不想多談官場陰私,生怕惹禍上身,趕緊岔開話題,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哎呀,這事兒先擱一邊。剛纔看你進來,我還以為是出啥事了呢,莫非是師傅臨時來不了,所以讓徒弟代班?”
他又說:“不瞞你,我和唐老爺子剛才還打了個小賭,猜南北小吃的老闆和今天這掌勺的廚師,是不是師出一門,有沒有同一個師父。”
“結果嘛……”
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們兩個都猜錯了。壓根沒想到,老闆本人就在這兒親自下廚。”
舒雅看向唐老爺子,眼中帶著笑意,語氣溫和:“我猜您一定是嘗了那道糟溜魚片,才覺得我和今天的菜有關係吧?”
唐老爺子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沒錯!那天你隨口說了一句,這菜得用黑魚才夠味,肉質緊實,吸味才足。我當時隨口應了,可你那句話卻在我心裡記了好幾天。”
“今天一吃這道糟溜魚片,那股鮮香滑嫩的滋味,配上微微的酒糟香氣,和你說的分毫不差。我才猛然意識到——這味道,除了你,彆人做不出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尤其是那火候,恰到好處,外皮微焦,內裡軟嫩,魚肉還帶著一絲彈性,絕非一般人能掌握。這手藝,獨一無二。”
舒雅樂了,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您喜歡就好,這說明我做的麵合您的胃口,真是再好不過了。”
“喜歡!當然喜歡!”
陳員外也連忙接話,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連連點頭道,“今天來的客人,個個都誇你手藝好,說這麵條勁道,湯頭鮮美,連那澆頭都香得讓人直流口水。我這回真是請對人了,真是請對人了啊!”
說到這兒,他悄悄地衝旁邊站著的管家遞了個眼色,示意他記下今日的花銷和客人們的評價。
管家心領神會,微微點頭,將賬本往袖子裡收了收。
畢竟以前舒二妹住在這兒的時候,雖說手藝一般,但也還能湊合,偶爾還能順點她的東西用,比如剩的調料、鍋碗瓢盆之類的,省點是一點。
可莫晨完全不一樣。
他雖然年紀尚小,還沒滿十八歲,但也算是個半大不小的少年了,性子沉穩,做事有分寸,從不占便宜,也從不亂動彆人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和隱私,有些私人物品,比如洗漱的布巾、貼身衣物、讀書用的筆墨紙硯,確實不適合跟彆人共用。
回程的路上,舒雅順道去了鎮上的集市,買了一些米麵油鹽、針線布料、鍋鏟瓢盆等日常用品。
東西一多,背著拎著實在不方便,她索性花錢租了輛牛車來拉貨。
牛車是老黃牛拉的,走得慢悠悠的,一路晃晃悠悠,車輪碾過石子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牛車走得慢,晃晃悠悠地趕到家門口時,天都已經快黑了。
晚霞早已褪去,天空染上了淡淡的墨藍色,遠處的山影也漸漸模糊成一片灰暗的輪廓。
街邊的炊煙嫋嫋升起,空氣中飄來一陣陣飯菜的香氣。
舒雅跳下車,腳剛落地,正準備招呼左鄰右舍幫忙搬東西。
她剛張嘴要喊人,誰知門一開,出來的不是自家親戚,而是之前在她攤上吃過麵的鐵柱。
她一看見這人,愣了一下,眼神微微一怔,心裡直犯嘀咕:這人怎麼跑到我家來了?
他不是外鄉人嗎?
又不是親戚,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裡?
沒過幾秒,劉二嬸也從屋裡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藍布衣裳,手裡還拿著一塊抹布,像是剛在擦桌子。
她先瞥了一眼牛車上的包裹,看到那堆滿的米袋、油罐和布匹,臉上的笑容立馬堆了起來,像是見了財神爺似的。
“哎喲,舒妹子可算回來啦!這一整天不見人影,可讓我好等啊!買這麼多東西啊,真是勤快!”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拍了拍鐵柱的肩膀,“鐵柱,你杵那兒乾啥,還不趕緊卸貨!愣著當木頭人嗎?”
舒雅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壯實的鐵柱已經動手了。
他身形高大,肩寬背厚,力氣不小,三兩下就把牛車上的包裹一個接一個搬了下來。
他動作麻利,不聲不響,隻是悶頭乾活,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等她踏進院子,一腳剛跨過門檻,一眼就看見陳氏侷促地站在那兒,雙手絞著衣角,臉上帶著幾分不安和歉意。
她看見舒雅進來,連忙迎上前幾步,聲音壓得低低的。
“婉娘,你可回來了,劉二嬸都等你老半天了,說是有要緊事。”
陳氏頓了頓,又補充道,“她一直不肯走,非要見你一麵。”
陳氏向來不擅長趕人,平日裡遇到賴著不走的鄰居,她也隻能乾瞪眼,說不出一句硬話。
偏偏舒二妹和莫晨一直沒影,一個說是去鎮上買東西,一個說去山裡拾柴,到現在都沒回來,她也隻能由著劉二嬸賴著不走,坐在堂屋裡喝茶嗑瓜子,還順手翻了翻舒雅的針線籃。
舒雅聽罷,眉頭微微一皺,不動聲色地壓低聲音問:“她們跑來乾什麼?總不至於真是來幫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