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後娘:靠美食養活一窩小反派 166
膽大妄為
邱員外捋著胡須,滿臉得意,笑著擺擺手:“家裡可沒招新人,是我特意從外頭的鋪子裡請來的大師傅。說來你們可能也聽過——哎,對了,楊縣丞您應該也見過,就是端午那天縣衙宴席上親自掌勺的那位,做得一手驚豔四座的淮揚菜。”
楊縣丞今天也在邱家的請客名單裡,正坐在一旁品茶,聽到這話,不禁笑出聲來:“怪不得這菜做得如此講究,火候、調味、擺盤,樣樣都透著講究的門道。原來真是他。不過……那人不是一直在水碼頭支個攤子賣小炒嗎?名聲倒是不小,可怎麼,現在是開上正式的鋪子了?倒是沒想到,還能接到您這樣的大戶人家的活。”
邱員外其實並不清楚舒雅的底細。
他是托了陳員外牽的線,才聯係上這位廚藝高手,至於人家是擺攤還是開店,是獨營還是合夥,他壓根就沒過問。
他坦白地搖搖頭,語氣誠懇:“這塊我真不清楚。是陳員外幫我搭的橋,具體人家在哪兒營生,我也不太瞭解。我隻知道這位師傅不是男的,而是一位年輕的姑娘,手藝極好,性格沉穩,說話也得體,做菜更是無可挑剔。”
邱員外平日裡隻管自家生意和田產,從不關心街頭巷尾的閒言碎語,自然也不知道楊縣丞此刻心裡翻騰著怎樣的波瀾。
他這會兒乾脆實話實說,毫無隱瞞,把舒雅的大致情況——年輕、女廚、技藝高超、陳員外引薦——全都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楊縣丞頓時來了勁,眼睛一亮,語氣中帶著幾分興致勃勃地說:“哦?是個年輕的廚娘?那我倒真想見見。不瞞各位,我家正缺個手腳麻利的廚子,燒飯乾淨利落,還能應付宴席纔好。邱員外要是方便,能不能請她過來一趟?也好讓我瞧瞧,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做出這般讓人驚豔的菜肴。”
在座不少人心裡有數,彼此交換著眼神,皆心照不宣。
他們清楚,楊夫人脾氣不小,向來強勢,在家中說一不二,最恨家裡納妾或重用年輕女子,尤其是那些姿容不俗、容易惹是非的姑娘。
一聽這話,有人心裡直犯嘀咕,覺得楊縣丞這話聽著隨意,實則暗含意味,不太地道,恐怕不隻是為了找個廚子那麼簡單。
可對方是官老爺,身份尊貴,手握權柄,大家麵子上還得恭敬應對,即便心中不滿,也隻能憋著,臉上堆笑,誰也不敢當麵頂撞,更沒人敢出言勸阻。
畢竟,在這小縣城裡,得罪一個縣丞,可不是鬨著玩的事。
邱員外倒是無所謂,神色輕鬆,擺了擺手,語氣淡然地說:“這有什麼,區區小事罷了。等宴席一散,我就讓人把她請來。既然楊縣丞有意相見,那我自然不會推辭。舒雅手藝出眾,為人也踏實,見上一麵也無妨。”
這時的舒雅還不知道有人要見她,正全神貫注地忙著做第二道菜——蝴蝶海參。
她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指尖靈巧地握著薄刃菜刀,眼神專注,眉心微蹙,彷彿整個廚房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她與案板之間的默契。
這道菜說難也難,刀工稍差一點,海參就無法成型,不僅影響美觀,口感也會大打折扣;說容易也容易,隻要刀法熟練,火候拿捏得當,便能輕鬆完成。
關鍵在於細節的處理,稍有不慎,整道菜就會功虧一簣。
刀工好,切得利索,手法乾脆,做起來就輕鬆自如,如行雲流水一般。
刀工不行,光是切海參就得折騰半天,不僅耗時費力,還容易弄得參體碎裂,不成樣子,最終隻能棄之不用。
舒雅當年學廚時,為了練就一手過硬的刀工,苦練了好幾年。
無論是蘿卜、冬瓜,還是堅韌的海參、牛筋,她都反複切、反複練,手指不知被割破多少次,直到每一刀下去都精準無誤,每一片都薄如蟬翼,均勻如一。
如今的她,早已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現在動手,隻見她手腕輕轉,指法靈動,輕巧幾刀下去,泡發好的海參便被切成細膩的薄片,隨即又被迅速雕琢成蝴蝶翅膀的形狀,線條流暢,邊緣整齊,栩栩如生。
再配上提前準備好的海參身子,用特製醬汁點綴觸須,整隻“蝴蝶”躍然眼前,彷彿下一秒就要振翅飛起。
等這道菜一完成,連不懂廚藝的莫晨都看愣了,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原本以為,菜做得好吃就夠了,可眼前這一盤,根本不像食物,倒像是一件藝術品。
為啥?
舒雅做的蝴蝶海參,不管是外形還是顏色,都達到了極致。
每一隻“蝴蝶”形態各異,翅膀紋理清晰,色澤油亮而不膩,粉中透金,宛如真蝶棲於盤中。
配上翠綠的香菜點綴,宛如花叢,視覺衝擊力極強,令人不忍下箸。
她小心翼翼把菜裝進食盒,動作輕柔,生怕路上磕碰變形,影響成品。
她還將食盒的夾層塞上軟布,確保平穩。
她深知,這道菜耗費了太多心血,容不得半點閃失。
為了穩妥起見,她特意讓莫晨親自護送過去,神情認真地叮囑道:“這菜嬌貴,萬不可摔了碰了,更不能讓人隨便開啟。你一定要親手交到傳菜小廝手上,一步也不能離身。”
不得不說,這個決定太對了。
就在莫晨提著食盒剛走出廚房不久,躲在一旁觀察已久的劉大廚便臉色頓時一沉,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他悄悄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嘴角微動,低聲道:“彆讓這菜順順當當送過去,找機會讓它‘出點事’。”
那下人立刻心領神會,點頭示意,迅速跟了上去。
他本就對舒雅的突然嶄露頭角心生不滿,如今得了主廚授意,更是膽氣大增,隻等機會下手。
從廚房出來後,他就一直想找機會下手,可莫晨一路上死死護著食盒,雙手緊抱,眼神警覺,半點不讓人靠近。
無論是拐彎、上台階,還是經過人群,他都格外小心,寸步不離,下人幾次靠近都被他冷冷瞪退。
下人正發愁,眼看就要走出內院,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