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後娘:靠美食養活一窩小反派 206
頭花
正好路過咱們這地界,就托了京裡的親戚,好不容易纔把他請來了。”
舒雅一聽,心裡頓時明白了。
原來這場宴席不隻是待客,更是為了求醫。
唐老爺子表麵是設宴款待,實則是借機讓禦醫診治,難怪如此鄭重其事。
她悄悄記下了這事,第二天去廚房做飯時,更加用心。
每一個細節她都不願放過,心中清楚這份飯菜不隻是尋常的一餐,而是關乎病人能否早日康複的關鍵所在。
畢竟這頓飯關係到病人的身體,一點都不能馬虎。
稍有疏忽,就可能影響藥效,甚至延誤病情。
她不敢有一絲懈怠,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每一道工序之中。
從挑菜、洗菜到切配烹調,每一步她都親自盯著。
青菜要選葉片鮮嫩、無蟲蛀的;豆腐得是清晨新磨的,質地細滑而富有彈性;雞肉則必須是當天宰殺的土雞胸肉,絕不使用隔夜食材。
不一會兒,一道蓮花蓮蓬豆腐就做好了。
潔白如玉的豆腐被巧手雕成蓮瓣形狀,中央嵌入翠綠的嫩豌豆,宛如含苞待放的蓮蓬,再點綴上粉白相間的荷花瓣,整道菜色香味俱全,恍若一件精緻的藝術品。
菜端上桌後,唐老爺子的朋友趙員外笑嗬嗬地請禦醫嘗一嘗。
他語氣熱情,眼中滿是得意之色,似乎已經預料到禦醫品嘗後的驚喜反應。
這位禦醫性子淡,不愛喧鬨,所以席間隻請了唐老爺和趙員外作陪。
屋內陳設簡雅,爐火微暖,窗外竹影婆娑,三人圍坐於一方小幾前,氣氛寧靜而莊重。
有主人在場,禦醫態度也很恭敬,先請唐老爺動筷,等對方夾了菜,自己才開始吃。
這是禮數,也是官場與鄉紳之間的默契體現,彼此尊重,各守分寸。
那道蓮花蓮蓬豆腐,用了新鮮荷花瓣、嫩豌豆,再配上雞胸肉和豆腐燉煮而成。
所有原料皆取自當季本地,經過精心調配,以清湯慢火煨製,既保留了原味,又使各種食材的味道相互融合。
樣子清雅,味道也清爽可口。
入口之時,先是荷香輕拂鼻尖,隨後豆腐的滑嫩、雞肉的鮮美、豌豆的甘甜層層遞進,令人回味無窮。
禦醫吃了幾口,連連點頭:“以前隻知道玉蘭和菊花能炒菜,沒想到荷花也能入饌,真是彆致。”
他的聲音不高,但語氣中帶著由衷的讚歎,顯是對此菜極為欣賞。
接著上的第二道菜是茉莉蝦仁。
晶瑩剔透的大蝦仁裹著淡淡茉莉花香,色澤清亮,香氣沁人心脾,光是看著便讓人口舌生津。
禦醫嘗了一口,笑著說:“龍井蝦仁倒是常吃,這茉莉蝦仁倒還是頭回見,清香撲鼻,另有滋味。”
他說著又夾了一筷子,細細咀嚼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原本他還擔心鄉下地方吃不到合胃口的飯菜,沒想到這兩道菜讓他眼前一亮。
本以為粗茶淡飯應付差事,卻不料竟有如此精巧細膩的烹飪技藝,出乎意料。
尤其是那道豆腐,無論是擺盤還是口感,都跟京城有名氣的館子差不多。
甚至連某些名廚主理的私宴菜肴,也不過如此。
他在宮中品嘗過無數珍饈,卻對這一道素淨的家常菜刮目相看。
他忍不住問:“趙員外,你這廚子是從哪兒請來的?”
問題一出口,目光已然帶著幾分探尋與重視。
趙員外笑著答:“是托唐大人幫忙找的。”
他說話時神情謙和,實則心裡暗暗欣喜,彷彿因能獻上佳肴而倍感榮光。
禦醫一聽,立刻來了興趣:“既是唐大人介紹的人,那我得見見。”
在他看來,能在偏遠之地做出如此水準菜肴的廚者,必定身懷絕技,值得親自結識。
此時舒雅剛做完菜,正帶著莫晨收拾灶台。
鍋碗瓢盆已被一一洗淨歸位,灶火漸熄,餘溫尚存,兩人動作麻利,配合默契。
忽然有個小廝跑來說,客人吃了她做的菜特彆滿意,想當麵見她一見。
小廝喘著氣,滿臉通紅,顯然是急匆匆趕來的,話音未落便躬身等候回應。
這種事以前也遇過,舒雅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跟著去了。
她並不張揚,隻是輕輕拂了拂袖角的灰塵,理了理發髻,舉止沉靜從容,毫無半分慌亂。
見到舒雅,禦醫先誇了幾句手藝好。
他語氣真誠,並非客套敷衍,而是實實在在地表達了對菜肴品質的認可。
隨後便好奇地問:“你的師父是誰?該不會是京城裡哪位有名的大師傅吧?”
他微微前傾身子,眼神專注,顯然極想知道這位年輕廚娘背後的師承來曆。
舒雅搖頭:“不是的。我師父隻是個鄉下廚子,沒什麼名氣。”
她回答得平靜坦然,沒有絲毫遺憾或自卑,彷彿那位默默無聞的師父纔是她最大的驕傲。
禦醫笑了,眼中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慢悠悠地說道:“這話我不信。你頭上戴的那個簪花,可是正宗的琺琅工藝所製。這種東西,製作極其講究,釉料要經過多次燒製才能成型,稍有差池便前功儘棄。整個大周境內,唯有京城工部下屬的禦用作坊才能穩定產出如此精巧的琺琅飾物。”
“你不曾去過京城,又是個鄉野出身的姑娘,按理說根本接觸不到這類貴重之物,”他頓了頓,目光微凝,“你怎麼會有這樣一支做工精湛的頭花?”
舒雅一怔,臉色微微發白,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發間的那支簪子。
她這纔想起,昨天清晨出門太過匆忙,急著趕去田莊檢視藥材長勢,竟忘了摘下那支沈澤前些日子悄悄塞給她的頭花。
她本以為隻是一件尋常的飾品,便隨手插在了發髻上,沒想到就這麼一路戴著,走過了泥濘的小路,穿過了喧鬨的集市,最終竟被一位精通器物的禦醫一眼認了出來。
她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慌亂,像是被人窺破了某個不該被知曉的秘密。
禦醫見她神色變幻,也不急著追問,反而輕輕歎了口氣,繼續道:“這琺琅可不便宜。你知道一支這樣的頭飾,在京城權貴圈裡要價幾何嗎?少說也要五十兩銀子起步,有些名匠之作甚至價值上百兩。尋常人家哪敢奢望?隻有官宦之家、王公貴族的女眷,才配擁有這等華美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