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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繼姐從良記 第119章 擊鼓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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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梁慕禮借著周圍的大樹攀上屋頂,他的輕功乃是上乘,但皇宮的屋頂比尋常人家高一倍,他也得借力才能登上去。

他扒開屋頂的瓦片,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謄錄所不大,左右的長方形案桌呈兩列擺開,每個案桌用屏風隔開,謄録官一人一張案桌進行謄抄。

梁慕禮依次走過去,走到最儘頭,那裡擺放了一個博古架,架子上各種風雅玩意兒,左右兩邊各放了一個巨大的粉彩花瓶。

花瓶?會是這裡嗎?梁慕禮借著火摺子的光,看向花瓶裡麵,花瓶裡果真放著卷子,而且不止一張,兩個花瓶裡都有。

梁慕禮將花瓶輕輕放倒,裡麵嘩啦啦掉了一堆出來,這麼多?

而且,不止有新的卷子,還有一些泛黃的卷子,那些應該是以前的考試卷。

會試的,殿試的,都有。

梁慕禮的手都在抖,是誰?這麼隻手遮天?連朝廷考試都能矇蔽!

那麼以前的會元、狀元那些人,都是誰的部下呢?

梁慕禮找到了程鶴年的原卷,又將鄧禹的原卷找出來,一對比。

“果然被換了!”梁慕禮倒吸一口涼氣。

他得想辦法去大牢見一見程鶴年。

半夜,程寶珠從睡夢中驚醒,猛地坐起來。

她滿頭是汗,喘息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眸中燃起了亮光。

她知道鄧禹是誰了!

同一時間,大牢裡程鶴年閉目養息的程鶴年睜開雙眼,與來人對視上。

“長話短說。”侍衛裝扮的梁慕禮低聲道。

程鶴年點點頭。

第二日清晨。

“不好了!走水了!”謄錄所附近的守衛發現了異樣,大叫著。

眾人合力救火。

皇帝收到訊息,看著亂糟糟的一團,空氣中的火油味極其濃重,昭示著這起縱火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咳咳咳咳!”梁佑亭被嗆得不行。

“陛下,您站遠點!”王福甩了甩拂塵,護著梁佑亭退後幾步。

“走,先去上朝。朕一會兒再找你們算賬!”

謄錄所幾位主要官員戰戰兢兢跪在地上,聽到皇帝的話後,麵如菜色。

金龍殿上,梁佑亭憋了一肚子火氣,聽著孫嶽偉毫無進展的說辭更是火大。

“科舉作弊案過去這麼多天了,你就查到了這些?”梁佑亭破口大罵,“一群飯桶!要你們有何用!”

“請陛下息怒!”

大殿之上一片寂靜,顯得皇宮外的聲音更是清晰。

此次,科考作弊案一事漸漸在京城發酵。

每天,都有人往程宅和泄露考題的主考官顏春家裡扔臭雞蛋、爛菜葉。

程寶珠也不敢出門,隻能派衛七等暗衛趁著夜色出去偷偷打探訊息和傳話。

參加會試的考生有一部分還留在京城,天天跑到皇宮大門前鬨,“無良奸臣,貪財受賄!無恥考生,買題作弊!請陛下務必嚴懲,就地正法,還我公道!”

“請陛下務必嚴懲,就地正法,還我公道!”考生們烏泱泱跪了一片,跟著領頭的幾個喊口號。

聽到外麵的喊聲,臣子們頭低得更低了。

皇帝歎了一口氣,一甩袖,正要出聲。

“報——”穿著銀甲的護衛上前,臉上還有黑灰,“啟稟陛下,謄錄所有蹊蹺。”

梁佑亭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諸位大臣,浩浩蕩蕩朝謄錄所走去。

謄錄所前的空地上,躺著七零八落、燒得焦黑的器具。

其中,最打眼的要數兩個巨大的粉彩落地花瓶,它們完好無損,一點都沒有被火勢波及。

“怎麼回事?”

一名侍衛上前稟報:“啟稟陛下,臣等清理現場時,發現這兩個花瓶被人套了牛皮套子,幸而完好。當我們搬動花瓶的時候,發現裡麵有聲響,待拿出來一看,發現是——發現是——”

“發現是什麼?”梁佑亭怒斥道,“說!”

“是卷子!是考生們的科考卷子!”那侍衛指著地上一遝紙說道。

梁佑亭上前撿起一張卷子,驚詫道,“這不是今年會試的考生卷子嗎?怎麼會在這裡?”

“禮部尚書!”

“臣在!”

“你們沒發現今年會試的卷子少了嗎?”

“啟稟陛下,我們從謄錄所清點完了原卷,一共一萬六千零四十二張卷子,一張不多,一張不少,臣等清點了三遍,絕不會出錯!”

“那這些是怎麼回事?謄錄所怎麼還會多出來考生的卷子,你們給朕一個解釋!”

眾人跪倒一片。

刑部侍郎孫嶽偉跪著跑到那堆卷子中,檢視了後,立即明白了。

“陛下,臣前幾日檢視過禮部倉庫封存的卷子,花瓶裡的這些卷子和禮部倉庫的卷子,內容是一樣的,但,每張卷子考生的姓名,完全不一樣。”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聽到這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有人弄虛作假,把好名次都給頂替了。

“混賬!”梁佑亭抄起王福的拂塵就扔出去!

“陛下息怒!”

孫嶽偉跪地,眼神閃過異樣的光芒,聲線緊張,“陛下,臣有幾句話,想單獨說。”

“你上前來。”梁佑亭努力抑製住心中的怒火。

待聽得孫嶽偉的耳語後,梁佑亭看著下麵這群大臣的眼神都變了!

突然——

“登!登!登!”

有人在擊鼓鳴冤。

梁佑亭眼神一凜,聲音中氣十足,“走,諸位一起去看看是何人在鳴冤?”

梁佑亭來到皇宮外時,眾位鬨事的考生還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看著敲鼓的女子。

“參見陛下!”考生們、圍觀的百姓等人瞥見明黃色衣袍,趕緊低頭下跪行禮。

“大家都起來吧!”

梁佑亭給了王福一個眼神。王福瞭然,拖著尖細的嗓音,問道:“何人在此擊鼓鳴冤?”

那個擊鼓的女子終於轉過了頭。

是程寶珠。

晉王梁慕辰看到,她一身白色紗裙,不施粉黛,頭發上隻插了一支銀簪。

大大的杏眼閃著堅定的光,她一步一步走到梁佑亭麵前跪下,像一朵倔強的小白花,惹人同情和心疼。

梁慕辰眼中閃過驚豔之色,可是又想到程寶珠的疾言厲色,遂轉為憤恨!

他得不到的,定要毀掉!

“臣女程寶珠參見陛下!”程寶珠聲如鶯啼,嬌柔但不失堅定。

“怎麼是你?”梁佑亭訝異。

“回稟陛下,臣女今日敲響登聞鼓,是為臣女的三弟程鶴年申冤。臣女的三弟程鶴年一路走來,從院試、縣試到鄉試,次次都是頭名。試問,天下有幾個人在十六歲前就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程寶珠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見眾人騷動,她繼續說:

“我家三弟享有大蒼最年輕解元的名聲,又在前段時間的南方雪災中立功受賞,試問,三弟本就在萬眾矚目之中,怎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會試上作弊?”

梁佑亭眯著眼睛,聲音威嚴,“東陽縣主,你說的不無道理,但作弊與否,講究證據。”

“陛下,臣女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三弟沒有買考題,但是,臣女要揭露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新科會元鄧禹竊取我三弟科考名次!”

什麼?!底下騷動聲更大了。

“而且,這件事,臣女拿得出證據!那就是,本朝謄錄所主事王典,是鄧禹的親叔叔。他為了侄兒平步青雲,將我三弟程鶴年的卷子和他侄兒鄧禹的卷子謄抄反了!”

“王典何在?”梁佑亭一雙利眼掃視著臣子們。

王典聽到有人捅出了自己做的事情,本來就慌得不行,不停抬頭去看前麵的人。

梁慕禮藏在大臣中,餘光觀察著他,順著那人的視線定格在……果然是他!

這下聽到皇帝的聲音,王典嚇得立馬從人群中滾了出來,“陛下,臣有罪!”

眾位考生聽到還有調包試卷一事,當即更怒了!

“陛下,草民寒窗苦讀二十三年,不說頭懸梁錐刺股,那也是朝乾夕惕,夙興夜寐,一日不敢懈怠,就是為了考上功名,光宗耀祖,為國儘忠!可是現在卻有人輕輕鬆鬆竊取他人的勞動果實,掠奪他人來之不易的功名!草民如何不恨啊!”有一名年老的考生捶腿流淚,痛哭著訴苦,“素聞陛下英明神武,愛民如子,現在您的子民受了委屈,懇請陛下為我們做主,徹底嚴懲科考作亂之人,並重開會試,以示公平!”

這名老考生的話引起了眾多考生的共鳴,有些官員也是寒門出身,與他感同身受,悄悄抹著眼淚。

有考生在人群中大喊:“懇請陛下為我們做主!重開會試!”

百姓們也被點燃了!跟著考生們齊齊下跪,程寶珠,陪同程寶珠的程嘉樹等人,都跪在地上。

“懇請陛下為我們做主!重開會試!”

梁佑亭看著一乾人等跪下請命,眼中有波光流動,他背著手,長歎一聲:

“此案,重新徹查,朕親自聽審,待查明真相,所有未違反考試紀律的考生都將可以報名參加,另外,還有一些返回家鄉的考生,來不及回來參考的,今秋,再開一場會試和殿試,食宿和路費均由朝廷出資補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皇帝的話,跪下的梁慕禮和程寶珠迅速交換了個眼神。

此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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