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繼姐從良記 第139章 追兵
一隻手從後麵伸出來推著她往前蕩,程青萍以為是伺候她的丫鬟。
“如蘭,蕩得再高些!”程青萍咯咯笑著。
那人聽到她的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推著她蕩得更高更遠。
少女清脆的笑聲從空中傳來,兩根小辮子上下飛舞,粉色的裙角飛揚,在那蔚藍的天際上留下璀璨的一筆。
程青萍蕩累了,打了個哈欠,身後人慢慢收斂了力道,鞦韆慢慢停下來。
身後人抓住鞦韆繩,順勢包裹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喜歡嗎?”
程青萍眯著眼,下意識回答:“喜歡!”
不對,她睜開眼,回頭看,就發現暗五站在她後麵。
她猛地從鞦韆上下來,暗五看了眼還沒捂熱的手心,眼中劃過一絲黯然。
“怎麼是你?”程青萍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惶惶不安。
“你很意外?”
程青萍退後了幾步,暗五跟著上前了幾步。
程青萍還要退,暗五卻一把拉住她藏在袖子下的小手:“你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暗五眼神銳利,像隻蓄勢待發的豹子,等待著給獵物致命一擊。
“我……你……你放肆!”程青萍很沒氣勢的說出這句話,小臉憋得通紅,眼神都不敢看他。
“我還有更放肆的!”
暗五用力一拉,把她按入自己懷裡,對著她的唇就是一壓。
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少女包裹在身下,他掐著她的下巴,在她的口齒之中肆意侵略。程青萍撲騰著打他,他恍若未覺。
“嘶——”
暗五鬆了口,唇上多了一道傷口,“你咬我?”
程青萍惱恨的看著他,臉色通紅,淚眼朦朧,“你活該!”
她哭著推開他,跑遠了。
暗五停留在原地,摸了下唇角,手指上沾染了血跡,他卻笑得開心。
小姑娘害羞了!
深夜,知州府的歌舞喧鬨聲透過高大的圍牆,傳到府外。
程鶴年三人穿著夜行衣從圍牆上翻過去,藏在陰影處,等摸清了巡邏路線才謹慎開始行動。
因為沒有知州府地圖,他們行進很慢,主要是為了摸清每一寸地方。
“分頭行動,天亮之前在老地方彙合。”程鶴年壓低聲音。
喬吉和辛夷點頭。
程鶴年首先來到了知州府的廚房,廚房裡燈火通明,他從窗外悄悄往裡麵看。
隻見灶台上燉著雞湯,幾個廚子剁著牛肉、豬肉、青菜等,他看到窗戶邊有一個大缸,趁他們不注意,從窗外伸手,悄悄掀開木蓋子,抓了一把。
滿滿一缸子都是粳米,沒有雜質,一看就是佳品。
喬吉摸到了下人房,幾個丫鬟點著燈在屋子裡邊做女工邊聊天。
“這城門到底什麼時候開呀?我家老母下月生辰,我還要去給她祝壽呢!”
“又沒有不讓你出去。”
“誰不曉得,城外都是些流民,我要出去,衣裳都給扒光了。”小丫鬟聽聲音年歲不大。
“快了。”一個年長的丫鬟接話道,“欽差要來了,等大人要到了救濟,將那些流民都趕走,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欽差欽差,又是欽差。咱們宛州每次發洪水朝廷就派個欽差來做做樣子。那些個欽差,都是外白內黑的東西,拿了我們大人多少好處!”
“是啊,大人去年還說今年要建個溫泉池子,今年洪水一來,又要孝敬了吧!”
“真沒勁!天天窩在這府上,外麵也不好玩,我都快鬱悶死了!”
“你們,一個個的,拿了大人的好處,還要嫌這嫌那,我看,你們乾脆跑出去做流民算了!”還是那個最年長的丫鬟說話。
“我呸!誰要跟那些臟兮兮的流民一起呀!我想起來就覺得惡心!還好大人把他們統統趕出去了!我這心裡纔算踏實!”
喬吉聽了一陣,眼見著裡麵熄燈了,目光沉沉,袖子下的拳頭緊攥著,手背上青筋暴起。
“爺,奴家喂您吃酒!”美人嬌滴滴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辛夷伏在房頂上,掀開屋頂的瓦片,往下望。
上首坐著一個氣勢威嚴的中年男子,長臉大眼,鼻梁高聳,左手摟了一個風塵女子,右手端著酒杯,大拇指上戴了一個墨綠色的名貴扳指。
下麵左右兩側各坐了兩排人,應該都是這個男子的手下,他們每個人穿戴華貴,或是摟著小姐,或是大口吃著案桌上的美味佳肴,嘴巴油汪汪的。
兩排樂師坐在黑漆彩繪屏風後,絲竹管樂,不絕於耳。
“白大人,我敬您一杯!”一小官上前敬酒。
白大人?辛夷回憶著,這應該就是白炯了,宛州的知州。
“好。”白大人舉杯笑著點頭。
“大人心情很好哇,今兒找我們來,是有什麼喜事吧!”
“下官知道,那欽差大人馬上就要來了,這給我們送銀子的事,當然是大喜事一樁了!”
幾位大人哈哈大笑,白大人摸著小美人的美背,洋洋得意道:“這回來的欽差雖說是個毛頭小子,但他曾經幫助六皇子治理南方雪災,平定了晉王叛亂,又是聖上欽點的狀元,你們萬不可因為他年紀小就小看他!”
“大人也無須過多憂慮。咱們也不是沒接待過清廉的大人,穿點破衣裳,賣賣慘,這些所謂的大人就該感激涕零、淚如雨下了!”
“哈哈哈哈!馬通判此言有理,那些個事兒官,老子早看他們不順眼了!等那欽差來了,有他好受的!”
白大人笑意不深,顯然在思索著什麼:“話雖如此,但該做的準備不能少。你們都跟自己家裡人打好招呼,什麼酒肉菜都先放地窖裡,衣裳首飾、古玩器具都收進密道,彆被欽差抓住把柄。”
“小沈啊,你那邊安排好流民,將他們分散到城裡各處,演的好的,待欽差走後,本官給他們加錢!”
“是,大人。”
辛夷聽著屋子裡的對話,越聽越憤怒,他這一動,不小心弄出了聲響。
白大人眼皮迅速一掀,看到屋頂上空了一角,大驚失色,喊道,“什麼人!”
辛夷暗道不好,立馬飛身逃跑。
辛夷這邊的動靜也驚擾了程鶴年和喬吉,他們立馬逃到之前的高牆,縱身一躍,朝小巷子跑去。
知州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在後麵緊追不捨。
程鶴年三人繞了好幾條巷子都沒能甩開他們,前麵是死路,後麵是追兵。
喬吉低下肩膀,“少爺,快!踩著我肩膀翻過去。”
程鶴年也不跟他客氣,借著他肩膀的力道飛過去,辛夷緊隨其後。
喬吉看著圍攏過來的府兵,舉起雙手投降。
這時,從牆上伸下來一條繩子,“快上來!”
是程鶴年的聲音,他踩著辛夷的肩膀,放下繩子,喬吉抓緊繩子用力一攀。
就在快拉上去時,繩子卻被追兵砍斷了。
喬吉跌落下去。
“喬吉!”程鶴年大喊。
喬吉趴在地上,被十幾把刀指著身體,他抬頭大喊:“快走!”
頭領說道:“你們兩個把他押回去。剩下的人跟我繼續追!”
程鶴年見勢不妙,跳下來和辛夷趕緊跑。
身後的追兵學著他們的方法從牆那頭跳過來。
程鶴年和辛夷跑著跑著,身邊一座房屋開啟了門,“快進來!”
兩人遂閃身進門。
等追兵追到這裡時,發現人不見了。
他們看著前麵的路,繼續向前追。
發現人走了之後,程鶴年舒了一口氣,對麵前給他們倒水的豐腴女人道:“多謝你,萱姨!”
“跟姨客氣什麼?你小時候,姨還抱過你呢!”
懷萱年紀約莫四十左右,是程鶴年母親朱蘭心的閨中密友,後來嫁到了宛州,兩人一直靠書信聯絡,直到程鶴年母親去世。
這些年,懷萱一直暗中救濟程鶴年,逢年過節,會托人送禮物和銀子帶給程鶴年。
程鶴年想起往事,不由心頭一暖:“萱姨,這些年,多謝你念著我,逢年過節總是寫信慰問我、給我捎東西,請受鶴年一拜!”
程鶴年起身鄭重行禮,懷萱趕緊拉住他,“好孩子,快起來!”
懷萱拉著他坐下來,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彷彿又看到了她的好友,不由眼睛濕熱,“好孩子,你長這麼大了,跟你娘長得真像。要是你娘還在,看到你現在這麼有出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程鶴年也不禁濕了眼眶:“萱姨,這是我帶的二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丈夫病故三年,我知道你一個人開著這家鋪子,不容易,你就收下吧!”
懷萱不肯要,連忙推拒道:“你這是跟我生分了不是!我和你娘,那是鐵打的好友!萱姨不在乎這些個東西,這個胭脂鋪子,生意還算好。你呀,不要為我操心了!”
“萱姨,你一定要收下。這些錢不算什麼,你要是不收,我心裡難受!”程鶴年將銀子塞進懷萱手裡。
兩人互相推拉了一番。
“好吧!”懷萱終是點頭把銀子收起來了,想起剛才的追兵,“剛才,那是知州府上的衛兵吧!”
“萱姨可認得?”
懷萱點點頭,“我去知州府上給白大人的小妾送過幾回胭脂。”
“鶴年啊,你怎麼會惹上白大人?”懷萱滿是擔憂的看著他。
“萱姨,你能不能先說說你對白大人的印象?”
“這話你問彆人可能出錯,但問我是問對人了。”
懷萱冷冷一笑,“白大人那廝,就是個白皮黑心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