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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繼姐從良記 第186章 那東西已經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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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書房。

“參見陛下。”程鶴年叩首,仝安輕輕將門帶上。

“程愛卿,坐下說話。”

“謝陛下。”程鶴年規矩就坐。

“程愛卿,聽聞你飽讀詩書,去年科舉舞弊一案,你默寫的那些經書朕印象深刻,可謂一字不錯,當真叫朕刮目相看!”

梁慕槐話裡話外抬舉著程鶴年,這是他說出真實意圖的一番前奏,程鶴年瞭然,心中更加警惕。

“陛下謬讚,臣愧不敢當。”

“程愛卿不必謙虛,朕這裡正好有件事交代你去辦。”梁慕槐似笑非笑看著程鶴年。

“陛下請說。”程鶴年豎起耳朵洗耳恭聽。

“自太祖入主京城,第二年便宣佈編纂前朝史書,隻是我大蒼與北戎連年戰火,加之立國之初,百廢待興,這編纂工作就擱置了下來。如今,北戎政權覆滅,國內太平安定。朕決定重啟編纂《大燕史》的工作,這主持編纂的人選,朕最開始定下了太保姚仲廣,姚太保性子沉穩持重,學富五車,潛心鑽研學問,年輕時又在前朝做過底層官員,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除此之外,朕還打算派一個年輕人,協助他編纂《大燕史》。程愛卿可願替朕分憂啊?”

梁慕槐要他編纂前朝史書?大燕朝二百一十四年的曆史,資料之龐雜,光是整理和辨彆真假史料就要費不少時間,就算是幾千人一同協作,也起碼要五年才能初成雛形。

程鶴年心思一轉,他自入了內閣,分管戶部,手中握了實權,要是領了這份差事,戶部就不得不給出去。梁慕槐明著交給他重任,實際上在收回他手中的實權。

程鶴年心中種種閃過念頭,下意識覺得此事不同尋常。梁慕槐突然交給他這份差事,真的是巧合嗎?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這個時候命他編纂史書,收回他的權利,那就隻有可能是——

梁慕禮還活著的事情被發現了!

為今之計,隻有暫時先穩住梁慕槐,再慢慢探查了。

程鶴年思緒不過片刻,麵色淡定,躬身道:“承蒙陛下厚愛,臣一定儘心完成編纂事宜!”

“嗯,編纂史書責任重大,為免分心,你手頭上的事情,就都移交給房愛卿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程鶴年微微低頭,緩緩吐露了一個“是”字。

梁慕禮一連幾日都沒有看到石文霜從家中出來。

他越發心急,終於在第三日的時候破門而入,卻發現家中一個人也沒有。

他走到內室,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神色一變,一腳踢開了門,隻見屋子中央的地上正躺著一個人。

她的胸口中了一刀,早就氣絕身亡,梁慕禮握著槍,小心翼翼靠近,不是她,他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瞬,神情凝重,因為死的人是她的娘親,石母。

石母為什麼會死在家中?那霜兒呢?她又去哪裡了?

梁慕禮翻遍了屋裡屋外都沒找到人,心中越來越焦急,正在這時——

“官爺,就是這裡!我剛剛看見這個人殺了石大娘,您一定要替她做主啊!”

聶思宇帶著衙役闖入了屋中,梁慕禮認出了來人,眼神一眯,認出了聶思宇就是那天和石文霜親近的人,“是你設的局!”

“來人啊!把他帶走!”

“大膽!我看你們誰敢動我!”梁慕禮怒目而視,強大的威壓讓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還愣著乾什麼!他就一個人,難道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給我上!”官差頭子和聶思宇對視一眼,梁慕禮捕捉到了這一幕,原來他們串通好的!

衙役們圍攻而上,梁慕禮雙拳難敵四手,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引起梁慕槐的注意,很快就被捉拿住。

他想著,等見到了縣令、請仵作驗明屍身,他再申明冤情也不遲。

然而,十天後,他卻出現在了睿王府的地牢裡。

梁慕禮被打得奄奄一息,看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慘淡一笑,“原來,那姓聶的是你的人!”

“六弟啊六弟,你都十七歲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愚笨?”梁慕槐故作扼腕歎惜之色。

梁慕禮吐了一口血,怒視著他:“惺惺作態,虛偽至極!”

梁慕槐聽著他罵人的字眼,盯著他狼狽的模樣,緩緩勾起殘忍的笑容。

“梁慕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梁慕禮被綁在柱子上,一雙眼睛如狼似鷹,狠戾暴躁,顯然已處在極度崩潰的邊緣。

梁慕槐斂了笑意,“本來朕是想直接殺了你的,但雍皇叔也想殺朕。所以,朕有了一個計劃!”

他低下頭,原本清雋溫和的臉爬上了陰狠之色,一雙嗜血的瞳眸緊緊鎖定梁慕禮,他捏住梁慕禮的下巴。

兩張相似的側臉捱得極近,一張血跡斑斑,一張光鮮亮麗,如兩個極端,產生一種詭異的矛盾之美。

梁慕槐低頭說了什麼,轉身拂袖而去,隻有空氣中殘留的龍涎香證明這裡有人來過。

梁慕禮僵在原地,渾身血液倒流,過了半晌,地牢裡傳出絕望的大笑聲。

三日後,程嘉樹的棺槨下葬,也是這一天,張老夫人到了。

正堂內。

“外祖母,您還認得我嗎?”程寶珠扶著張老夫人坐下,蹲在她麵前,眼神充滿憐惜。

張老夫人一頭花白的頭發,皺紋在臉上壓出了褶子,雙眼呆滯,像是一具枯木,了無生機。

張老夫人看到程寶珠,那渾濁的雙眼不由亮了幾分,“素心啊!娘給你糖吃!”

張老夫人粗糙的手伸進腰間荷包裡,使勁掏啊掏,急得滿頭是汗,張著缺了幾顆牙齒的菊花瓣形狀的嘴,像個小孩似的大叫:“糖!糖!糖不見了!”

程寶珠忙道:“去把前幾日買的麻糖拿來!”

桃紅趕緊拿了糖來。張老夫人這纔不哄了,握著糖喜笑顏開。

她伸著手,要將糖喂程序寶珠嘴裡,“素心,啊——”

程寶珠含淚吃下麻糖,甜在嘴裡,苦在心裡,“外祖母!”

程銀粟被阿珠抱在懷中,張著嘴咿咿呀呀叫著。

張老夫人看見了程銀粟,褶子臉漾開了笑容,“是寶珠啊!來,外祖母抱抱!”

阿珠去看程寶珠的臉色,得到她點頭後,輕輕將程銀粟抱到張老夫人懷中。

程寶珠知道張老夫人神誌不清了,仍然介紹道:“外祖母,這是你的曾外孫,元元!”

“小寶珠啊!真俊啊!”張老夫人一臉慈愛,元元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張老夫人,柔嫩的四根小指頭捏住了張老夫人皺巴巴的大拇指,讓老人家眼中充滿了希冀。

程寶珠看著一老一小溫情脈脈的一幕,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花,輕輕笑了。

一連過了三日,程鶴年都未曾聯係上梁慕禮。

他坐在風滿樓中,卻無心品嘗眼前的玉盤珍饈。程鶴年向開啟的窗戶斜眼掃視過去,隻見底下街道人群熙熙攘攘,但他眼尖的看到了隱藏在人群中的其他勢力。

有人在監視他?

程鶴年收回眼光,暗自沉思。根據雍王府的情報,雍親王買通了安排祭祖的太仆寺少卿,得到了陛下祭祖當日的佈防圖。

雍親王和梁淑貞這對蠢貨父女自以為天下不知,卻不知道底牌都被人給掀爛了。

那麼梁慕槐也一定知道了這件事。他卻遲遲沒有動靜,今日早朝,雍親王提出一起前往祭祖現場,他也沒有阻攔。

難道梁慕槐想來個將計就計?刺殺一事,危險重重,他怎麼會不做任何防範?

程鶴年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不對,不對,如果梁慕禮死了,他沒必要再對自己做防範,那麼梁慕禮就是被控製起來了。

程鶴年閃過兩兄弟長相肖似的臉,幾位皇子中,梁慕槐和梁慕禮除了身高上一個矮一個高些之外,身形和長相遠看極為相似,一個大膽的猜測在程鶴年心頭湧起。

“叩叩叩——”

辛夷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少爺,是我!”

“進來!”

“少爺,那東西已經取回來了!”

程寶珠沒有在雲城久留的打算,她帶著張老夫人等啟程回了京城,途徑白塔寺時,張老夫人看見了漫山遍野的鮮花,停下來不肯走了。

程寶珠見狀,決定休整一日,去白塔寺上香。

大殿中央。

程寶珠跪地,向慈悲的金色大佛許願:“佛祖保佑大蒼國祚綿延、百姓康樂,保佑阿鶴的盛世願景早日實現,保佑外祖母健康長壽,保佑元元平安長大,保佑桃紅、辛夷、衛七、阿珠、紫檀……”

程寶珠在心中一一細數眾人的名字,她重生七載光陰,再次回到白塔寺,隻覺恍然若夢。

元元在一邊發出怪叫,被阿珠及時捂住嘴帶出去了。

程寶珠回頭看去,不知不覺和這麼多善良有愛的人產生了牽絆,她被滿滿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包圍。這一世,雖然她沒能救下程家,仍然有缺憾,但梁慕辰已死,她也得了事業和愛情,人生總算圓滿七八分了!

張老夫人在桃紅的陪同下,到了白塔寺後院玩耍。

“花花!漂亮的花花!”張老夫人褶皺的臉上露出孩童般純真的笑容。

她哄著要摘花,桃紅的身高夠不到,急的要死。

一隻乾瘦的手摘下了花,遞給張老夫人。

張老夫人抓起他手心裡的花,放在嘴邊一吹,沒吹動。

一陣風兒吹來,樹上的花瓣兒簌簌而下,落英繽紛。

張老夫人也不去管那朵花了,在花瓣雨中大笑著拍掌。

那人一襲灰色僧服,年紀約莫七八十歲,細長的白眉顫抖著,顯示出其主人並不平靜的心緒。

桃紅不認得他,正疑惑著,那人對她略微頷首,“照顧好她。”便慢悠悠走了。

桃紅不解地看了他兩眼,眼見著張老夫人又往彆的地方去了,將那人拋在了腦後,趕緊上前拉住張老夫人,“老夫人,我們該走了!”

那人走到僻靜處,停了下來,抬頭望著天空,低低喚了句,“婉兒!”

一聲歎息,似有萬種情意翩然而過,此生再見,足矣。

他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程寶珠一行人走後的第三日,弘華法師在白塔寺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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