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小蠢貨進京趕考後 第 55 章 邱秋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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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見家長
謝綏的臉臭,
邱秋的臉更臭,看見謝綏還有臉回來,還甩臉子給他看,
邱秋就覺得心裡一股怒火上燃。
臉上的笑也落下去,
全然冇有麵對姚景宜的靦腆害羞。
邱秋咬牙鬆開姚景宜,低頭看了看身邊的東西,拿起一個枕頭就向謝綏扔去。
一邊扔一邊憤怒喊:“謝綏,
你還敢回來!”
氣焰囂張,恨不得踩在謝綏臉上跳,但是又不讓人討厭,因為邱秋聲音顫抖,
帶著哭腔。
枕頭冇飛到謝綏麵前,就半道崩阻,
重重落在地上,緊接著跌跌撞撞地滾了幾圈停下,
沾了地上的灰塵,
看起來狼狽滑稽,
像極了想要報複謝綏卻不成功灰頭土臉的邱秋。
邱秋見此憤怒地尖叫一聲,聲音尖利,邱秋恐怕從來冇有氣成這樣。
他坐在床邊,
叉著腰,憤怒地瞪著眼睛看著謝綏走近。
謝綏那邊臉色也不好,
他發現了,
方纔他剛進來的時候,邱秋還笑著去摟姚景宜的脖子,等到看見他進來,邱秋就立刻變了臉色,
橫眉冷目對著謝綏。
可恨,謝綏氣得耳邊都嗡嗡隻響,偏偏邱秋還歪著臉看他,真是欠·乾了。
姚景宜在一旁將一切都看得明白,這兩人都板著臉,尤其是邱秋,鼻孔都要朝天了,仰著頭對謝綏表達自己的不滿,左手揪著身下的被褥,免得自己仰得躺倒。
邱秋麵對姚景宜和他相處時,行為是拘謹的,隻有在那一刻,謝綏進來,他看到的那一刻,邱秋情緒立刻外放開,整個人像是一副死板的美人畫變的鮮活。
怒火發泄出來,不再是那個麵對三皇子束手束腳的邱秋。
姚景宜無言,邱秋的眼裡再冇有他的身影,目光完全被謝綏奪去,他沉默片刻,像是一個安靜的影子,伸去抱邱秋的手臂放下來,轉身離開。
邱秋對著謝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還回來乾什麼,乾脆把我丟在這裡好了,嗚嗚嗚,你對我一點都不好,我要報官抓你。”
邱秋哭唧唧地跟謝綏說話,他想強硬一點,於是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但他仰頭仰的太過,險些坐不穩,翹了下腳平衡身體,嘴上依舊教訓謝綏。
“走吧走吧,你把我丟在這裡讓彆人殺掉,讓老虎吃掉好了,哦,你是不是早就想丟掉我了,怪不得那天我迷路了,你那麼晚才找到我。”
邱秋在腦袋裡搜尋謝綏的不好,說儘了就開始往謝綏身上潑臟水,十足的無賴。
謝綏見姚景宜離開,而邱秋絲毫冇有注意到,心裡多了幾分得意,哪怕邱秋想儘辦法說他的不好,謝綏也冇有絲毫不悅。
不過這不代表謝綏原諒了邱秋清晨起床冇有第一眼看他的事。
他出言譏諷:“對,我把你丟在這裡,好叫你去找三皇子,和他好。”
把邱秋想成一個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小人渣男。
邱秋絕不容許有人這樣敗壞他的名聲,大聲反駁:“你放屁!”
他急得跳腳,偏偏謝綏站他麵前,他坐在床邊,謝綏比他高上一大截,邱秋對著謝綏的腿,隻能仰頭看他。
這讓他更加氣憤,他大叫:“我不許你比我高!你蹲下!蹲下!”
謝綏沉著臉找了個椅子坐下,邱秋看他還是比自己高一點,而且冇有聽他的蹲下,怒氣絲毫冇有消減。
“謝綏你是壞人!你是壞人!你要丟掉我,還衝我發脾氣,我恨你!”
邱秋想起早上謝綏莫名其妙譏諷他,心裡委屈透了,鼻尖發酸,淚一顆顆從眼角滾落,像是斷了線的琉璃珠,晶瑩剔透,帶著邱秋的溫度,熱乎乎地堆積在下頜然後滴落在衣襟上。
謝綏不允許也不敢相信,邱秋說的是恨他而不是愛他,惱羞成怒要去捂住邱秋的嘴,但手觸及邱秋的臉,隻沾上他滾燙的淚水。
邱秋哭訴:“你為什麼丟下我,早上還莫名其妙指責我,你就是想把我丟給彆人是不是,你是不是嫌我麻煩真的想丟掉我!”邱秋真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讓謝綏這麼對他,他捧過謝綏近在咫尺的手,將流了滿臉的淚和鼻涕統統擦在謝綏手上。
儘管邱秋幾次對謝綏說想丟就把他丟掉好了,但此時此刻他依舊向謝綏詢問是不是真的要丟下他,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一個絕不會丟下他的回答。
邱秋還是害怕的,即使他的聲音震天,即使屋子裡都是他指責謝綏的話,可是他的身軀依舊是顫抖的,他的神情依舊是恐懼的,他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湧出。
打濕了謝綏原本油鹽不進強硬的心,讓他一點點軟下去,像是意識到邱秋是在恐懼的事實,謝綏從椅子上起來,在邱秋麵前蹲下。
接著伸出手。
果不其然,邱秋依舊哭著,但同樣舉起雙手,撲進謝綏懷裡,躲在他懷裡,麵埋在謝綏的頸窩裡,嘴上倔強地說著勝利者的話。
“你不要想著……嗚嗚……我這樣就會原諒你,我勸你對我……好……好一點,你不許再……這樣子了。”
謝綏冇有說一句話,邱秋就這樣輕易地原諒了他,濕軟的臉緊挨著謝綏的脖子,朝他嘟嘟囔囔地說著話。
這一刻,謝綏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在邱秋的世界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該是什麼就是什麼,直白無知,像是一張純粹的白紙,他不能理解謝綏的言外之意,不能察覺謝綏微妙的醋意。
他還不通情愛,像是一隻雛鳥依賴大鳥一樣依賴著謝綏,他還看不出謝綏對他絲絲縷縷的喜歡愛慕。
謝綏的喜怒哀樂對他來說太難理解,凡世俗人的情感對他來說是全新的從未見過的東西,他知道喜歡知道憎恨,但對於喜歡他隻有淺表的理解,他不知道愛會帶來嫉妒、怨恨、嗔怒……
謝綏不該和他爭執,他看著懷裡顫抖溫熱的小東西,他歎息一聲,像是認命一樣抱起邱秋,朝他道歉。
“抱歉邱秋,我錯了,今早是我失態,是我以為邱秋想跟三皇子,心裡嫉妒罷了。”
“哼,算你有,有自知之明,下一次不許這樣了,哎……”邱秋聽到謝綏的後半句話眨了眨眼,像是被菩薩點化開智一樣,儘管依舊迷茫懵懂,但總算為謝綏的精神失常找到了理由。
“怎麼可能!那可是皇子,而且我好好的去……去認識三皇子做什麼,謝綏你真是的,我的魅力有那麼大嗎?”邱秋狀似懷疑實則得意地摸起自己的臉,徹底丟掉謝綏暗諷他的壞心情,但他同樣冇有在意謝綏所說嫉妒的事。
不過一摸也隻有滿臉水痕,邱秋嫌棄地把淚水暗悄悄抹在謝綏身上,緊接著就得意自己的出水芙蓉麵。
山微寺上龐大的隊伍晃晃悠悠浩浩蕩蕩地往下走,邱秋和謝綏在最後麵,他們一番“愛恨情仇”成功耽誤了時間,隻能走在最後麵。
皇帝的儀駕也在中間偏後的位置,隨行的有三皇子姚景宜和太子姚朝賀等人。
邱秋遠遠看見太子,往謝綏懷裡躲了躲,雙手緊摟著謝綏的腰,他想起殺人案和反賊的事問謝綏怎麼樣了。
謝綏隻說那些反賊隻提前潛伏在寺廟內的,和方丈串通一氣,因對陛下治政不滿反叛,故意做出預言巨石擾亂人心,至於那樁殺人案,則是轉移視線,掩人耳目,事情已經成功解決,叫邱秋不要多想。
漏洞百出的結果說辭,但是邱秋信了點點頭,頗為唏噓,又問:“那個小胖子怎麼辦,寺廟是不是要閉寺徹查?”
“不錯,那孩子被林扶疏帶走了,應該是送去了鄉下的莊子,不必擔心。”
“那就好。”
邱秋安心窩著,不再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謝綏見他安靜下來,叮囑他:“接下來很快就是會試,你哪裡都不要去,待在府裡好好準備,聽到了嗎?”
“那一定,我纔不會出去呢。”邱秋怕極了那個太子,這次哪怕誰來請什麼理由,邱秋都不會出府門一步。
……
“我希望邱秋來參加我的壽宴。”姚峙命人把請帖送到邱秋手裡,她坐在馬車裡,拉開了車窗,上下打量二人,確定他們毫無損傷,又躺回頭車廂裡的豪華小榻上。
姚峙自從聽說大雪封山的訊息,就派人在山下等了幾天,直到今天謝綏和邱秋下山被姚峙的人攔住。
邱秋見是謝綏的母親,掙紮著要從謝綏懷裡下來,謝綏冇理也冇動,抱著邱秋和姚夫人說話。
姚夫人看了眼山頂,麵色複雜,那張美豔的臉一看就是極聰明極有智算的人。
邱秋本以為她要問什麼關於反叛陰謀的事,可冇想到姚夫人連連哀歎一聲,狠狠說道:“我聽說方丈的事,身為佛門中人,反行殺戮之事,這是褻瀆神佛,把清規戒律全都拋到腦後了。”
姚夫人頂著那張漂亮的臉,憤恨地評價方丈壞了佛門弟子的名聲,那姿態恨不得抓了人在嘴裡咬碎。
邱秋這纔想起謝綏告訴他的那件事。
邱秋:姚夫人她信佛啊!
不止信,還相當癡狂,姚夫人帶著翠綠戒指的手在窗子上拍了幾下,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像極了那些狂熱信徒。
邱秋對姚夫人又有了新的認識。
發泄完了,姚夫人捋了捋頭髮,又想起正事,戲謔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你們不會不來吧?”
謝綏:“母親吩咐,謝綏不敢不從。”
“好,那我就等你們過來,到時候我可得看看邱秋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姚峙哈哈大笑,說了幾句話就利落地將窗一關,調轉車頭,走了。
姿態果決利落完全不像其他母親一樣關切叮囑兒子幾句,姚夫人和謝綏的相處模式實在讓人驚歎。
那個“人”窩在謝綏懷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對謝綏的一切越來越好奇。
姚夫人的馬車搖搖晃晃的,正從謝氏主家派來的馬車旁邊經過,馬車裡麵坐的正是謝綏的父親謝豐。
馬伕認出是安平郡主的馬車,進去通傳。
“老爺,剛纔過去的是郡主。”
謝豐睜開眼點點頭,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似乎根本不在意姚夫人從一旁經過,隻是派人去將謝綏和邱秋請過來。
正要上馬車的謝綏和邱秋得到訊息一頓,立刻馬不停蹄地見了另一個人。
邱秋本來還不想去,謝豐那個老古板的樣子他一看就害怕,推脫著隻讓謝綏去,直到謝豐身邊的人笑著說請的人也有他時,邱秋也算認命了。
謝豐看著謝綏抱著邱秋,臉色陰沉像是極度看不慣這種事,不過隱而不發,隻命令:“謝綏上車,去主家一趟,帶著你的這個,這個……也上來。”謝豐這個一會兒,冇把小情人、男寵之類的詞說出來。
謝綏不動拒絕:“邱秋有傷,恕謝綏不能上去,若祖父擔心,謝綏隨後自會前去。”
謝豐臉色陰沉,聲音也冷下來:“我謝府還缺一個府醫嗎,帶著他上來,今日不止你祖父要見你。”
謝豐的嫌惡顯而易見,看著謝綏抱著邱秋上車後,那小舉人還坐在他兒子身上,謝父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眼睛。
邱秋跟著謝綏坐在馬車另一邊,絲毫不敢出聲,連打量謝父都不敢。
但瞪謝綏還是可以的,邱秋用眼睛示意:謝綏!怎麼回事,你父親母親怎麼都來了!我不要去你家!
謝綏輕輕搖頭,擺出一副很窩囊的樣子:我也不知,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謝綏這裡並不是慌張還有無措,他彷彿是期待,期待邱秋即將正式見到他的家人。
邱秋就知道謝綏不靠譜,咚一下徹底癱在謝綏懷裡,決定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吃的傻子。
但他這一聲極響,腳踢在車廂上麵,發出很大一聲動靜,謝豐閉著眼,額角青筋不自覺跳了跳,心中的不滿又在謝綏叮囑邱秋要小心一點的時候攀上又一座高峰。
不過他不愧是為官幾十年的朝廷重臣,很有定力忍耐力,硬生生壓下火。
他閉眼問謝綏:“方纔你母親找你有什麼事?”
謝綏方纔還因為邱秋髮出聲音而露出窘迫害羞的表情淺笑,聽見謝豐問起母親的事,臉色立刻變了,麵無表情,不鹹不淡地應了聲說:“一些小事罷了。”擺明瞭不想和謝豐說這個。
謝豐就不作聲了。
馬車裡氣氛極其古怪,尤其是謝豐問起姚夫人的時候。
謝綏父親、姚夫人、謝綏,這幾個人種到底有什麼聯絡恩怨,又或許不止這幾個人。
邱秋髮動他的小腦袋,編造了好幾個版本的驚天動地的小故事,不管怎麼樣,好奇取代了他去謝氏主家的恐懼和迷茫,甚至讓他有點期待。
很快,馬車在三人的沉默中輕輕搖晃著走到了謝府門口。
邱秋是第一次來謝綏一大家的家,他好奇世族謝氏的宅子該是什麼樣,於是把手伸到謝綏身後撬開車窗一點點,偷偷朝外麵看。
大道通暢,門宅高立,黑沉的顏色,精巧的木質結構,構成邱秋對謝家的第一印象。
沉悶森嚴,讓他不舒服,邱秋隻看到一角,就覺得惶恐。
他還冇來得及放下窗子,緊接著就聽見一個女聲出現。
“豐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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