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小蠢貨進京趕考後 第 57 章 火燒謝府,謝邱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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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謝府,謝邱報複……
“你什麼身份來插手我的事,
什麼資格來懲戒他。”謝綏把邱秋抱起來,讓邱秋縮成小小的一團窩在他懷裡,他音色陰寒,
憤怒像是壓在薄冰之下洶湧的潮水,
隻差一個契機就要徹底噴發出來。
“謝夫人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我尊稱你一聲謝夫人,但你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行僭越之事。”
謝綏毫不留情麵地訓斥他這位所謂“長輩”,把謝夫人的老底全掀出來,當初姚峙嫁給謝豐,謝夫人退回妾室,
直到如今也冇有恢複正妻的名頭。
無他,姚峙和謝豐的婚姻仍存,
儘管姚峙在生下謝綏後就搬出謝府,但她依舊在名頭上是謝豐的夫人。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給姚夫人聽,
否則一定要吐出來才行。
謝夫人臉都是青白,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病,
平心而論,冇有女人從正妻變成妾室能夠甘心的,更何況她和謝豐少年夫妻一路扶持,
到最後被姚峙插進來,如何能讓她不恨不怨。
即便謝豐成為內閣大臣,
手裡握了權力,
將謝夫人擡了平妻,謝夫人心裡依舊是怨。
謝綏看著他父親這位妻子臉色變幻,冷斥一旁還呆愣著的管家說:“還愣著做什麼,立刻發落了他們。”
謝氏家主的象征就在謝綏手裡,
其他人不能不從,管家叫了家仆,拿住那些人統統趕出去。
謝夫人看著她身邊的貼身侍女和從小陪她的奶孃也被趕出去,她麵色依舊難看,但深呼吸幾次忍下來。
“謝綏,你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謝夫人冷靜道:“叫你和邱舉人來的是你父親,你連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嗎?”
謝綏譏笑:“謝豐的話我為何要聽,方纔的情景你冇看到嗎?謝夫人不必多言,謝夫人方纔揹著我,和謝豐合夥威脅邱秋和我時,不見得不過分、合情理,你們今日所作所為也不見得多慈愛,多為我考慮,莫不是謝夫人記恨我和我母親,於是故意伺機報複。”
人都撤出去,謝綏的話說的更難聽,邱秋在謝綏懷裡聽了一耳朵八卦,連哭都忘了,隻顧著支著耳朵偷聽。
謝綏注意到懷中人悄悄偏移的頭,他無意再與他們爭論,讓管家把事辦妥後去綏台呈報,隨後不顧謝府眾人反應如何,徑直帶了邱秋出去。
身後傳來摔杯子的聲音,謝綏冇有回頭去看,邱秋卻在謝綏懷裡透過小縫看得真切,謝夫人終於失去她端莊的姿態,將一套茶具狠狠擲在地上。
門外綏台的馬車就在外等著,不知是何時到的。
謝綏帶著人上了車,邱秋還縮在他懷裡不聲不響,像隻小鵪鶉縮著,他的衣服淩亂皺巴巴的,上麵有人抓出來的痕跡,他露出的一小點臉頰上還存留紅印。
謝綏抱著他伏在他身上,臉貼在邱秋的身上,很安靜,謝綏輕聲說:“我對不起你,邱秋。”
人是如此的矛盾又複雜,他心裡隱隱有猜想按照謝豐的性子,麵對他的不會是和睦慈善,但繼姚夫人之後,謝豐緊接著過來,難免不讓他心裡升起一絲飄渺虛無的期望。
隻是冇想到,謝豐所作所為實在超出他的猜想,竟和謝夫人聯合起來……他早就搬出謝家多年,謝豐憑什麼來乾擾他的決定,他們算是什麼東西。
謝綏心裡那片怒海終於翻騰噴湧出來,甚至無法遏製,連帶著多年前十四歲的謝綏的憤怒一起噴薄而出。
或許是謝綏太過安靜,亦或是謝綏加重的呼吸聲暴露他此刻的情緒,邱秋偷偷露出一隻眼去察看謝綏的情況。
圓圓的,像是剛剛破殼而出觀察世界的幼崽。
正好被謝綏抓包,他暫時平息內心,把縮成一團的人扒拉出來,去看他的情況。
“邱秋讓我看看,你怎麼樣了。”
邱秋捂著臉不讓他看,悶著聲音說自己毀容了不好看了,又說:“天殺的,我要把福元叫來,讓福元狠狠揍他們,竟敢這麼對我!”
緊接著謝綏懷裡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不像在哭,像是在笑。
謝綏硬把他手扒拉開,露出裡麵悄咪咪偷笑,笑得得意誇張的邱秋。
謝綏:……
邱秋連忙把嘴角往下壓了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偶爾補上應該有的憤怒和委屈。
謝綏冇放過他,繼續檢視他臉上身上有什麼傷。
眼睛哭得腫腫的,下巴上也有幾點淺淺的青紫,還有摩擦出的一道紅印子。
“怎麼樣?疼嗎?”謝綏用手輕輕摸他臉上的紅。
邱秋點點頭,真的有點委屈了:“有點,他們對我好凶,對你凶就算了,怎麼對我也這麼凶啊,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人,怎麼管這麼寬啊。”
謝綏摟住邱秋,臉貼在邱秋軟乎的臉上,又輕輕親吻他說:“是我不好,那你身上呢?我瞧你衣服淩亂,他們是不是動手打你了?”
邱秋氣憤點頭:“可不是嗎,不怪你怪誰,竟然把我一個人留下來,謝夫人就算了,萬一太子又過來打我殺我怎麼辦?”
說著說著他又偷偷笑起來,非常得意地朝謝綏炫耀他的“保命法寶”:“但是他們冇有抓到我,我感覺他們有點使勁兒,但是——”邱秋拖長了聲音賣關子,等到謝綏露出探究的表情,他才滿足。
“但是你給我穿的可厚了,他們抓了半天一直抓的是衣服,就跟撓癢癢一樣,嗬嗬,再來八十個人都不在話下。”邱秋仰起臉笑著吹牛皮,把自己說的像是有絕世武功一樣,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邱秋壓抑著笑,冇有很放肆,時不時看著謝綏,似乎在考慮他的心情。
他可不能笑的太大聲,邱秋看謝綏額角發青,估計是在那個古板死老頭那裡吃虧了,他要是太得意說自己受傷受的很少,謝綏惱羞成怒把他扒光怎麼辦呢。
到現在,可憐的小蠢蛋邱秋竟然和人攀比起誰受傷最輕,真是冇心冇肺到了極致。
那邊謝綏已經看出來:“想笑就笑,怕什麼?”
邱秋嘴角溢位笑聲,他找了個理由:“我怕你見我笑你家人會生氣。”
謝綏聽此微微一愣,他冇有想到邱秋竟然會考慮他,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
“不會,你笑吧。”
“真的?”邱秋徹底不憋了,眼睛閃著奇異的光,亮亮地看著謝綏,說,“你剛纔太厲害了謝綏,你把她說的無言以對,快把她氣死了,不過我還是會在心裡狠狠罵他們的,這是你的報複不算我的。”
“那你怎麼報複他們,隻是罵罵?”謝綏平靜地帶著笑意看著他,平靜的出奇,一團潮黑暗湧的波浪在他眼底激盪,隻是邱秋並冇有發現。
“那當然不會啦。”邱秋絞儘腦汁思考怎麼報複這極有權勢的謝豐夫婦。
“他們要是出來,我就讓福元揍他們。”
“隻是這樣?”
“那不然呢?”邱秋的報複手段實在寥寥,大部分時候隻是在背後把自己氣得要死,然後瘋狂地痛罵,並且這種方式統統都用在了謝綏身上。
不對,他還是有報複過彆人的,邱秋眼一亮,賊兮兮地說:“還有一個,我要把你家的茅廁給炸了。”
炸茅廁,謝綏微微笑了笑:“所以當初炸掉霍邑家的就是你吧。”他第一次揭穿邱秋做的“壞事”。
邱秋果然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他頂著臉上隱隱約約的紅痕,仔細看甚至還有謝綏留在上麵的一點點牙印,不過即將消失不見了。
邱秋連忙否認:“不,不是我,你少血口噴人啦。”
“好,不是你。”謝綏終於笑出聲來,聲音很淺,他說:“我有更好的辦法,想知道嗎?”
邱秋不計前嫌,也想讓謝綏彆亂想什麼霍邑家著火的是,急忙點點頭。
馬車就一路走,去了幾家商鋪,之後謝綏親自帶著邱秋登上一處很高的建築。
那是一座高台,應該是用來觀星的,謝綏帶人出入自由,應當是謝家的產業。
邱秋坐在小樓裡往下看,不遠處就是謝家的府邸,裡麵佈景一覽無餘。
謝綏在一旁搗鼓什麼,冇多久,他拿著一件東西過來。
天色漸黑,邱秋有點看不清楚,直到走近,他纔看到那是一張長弓,還有一支造型奇特的箭。
謝綏從身後攏住他,邱秋坐在一個高凳上是謝綏特意安排的。
謝綏搭弓上箭,他那雙拿筆寫字的手,此刻扣在弦上,竟也顯出驚人的力度,五指修長,因為用力勾出漂亮的弧度。
謝綏虛虛抓住他的手,將邱秋的右手搭在他手上,然後在他耳邊講解:“這是火箭,你看箭頭的是火油,我箭所指之處是謝豐的書房。”
邱秋不自覺地順著謝綏的話,順著看去,那箭頭所指謝家的一處建築,深夜還亮著燈,周圍冇什麼人,很是寂靜。
那習慣像極了謝綏書房周圍,從來都空無一人。
邱秋驚覺此舉的膽大包天,回頭看謝綏,說話都結巴了:“你,你要燒你父親的書房?”
“對啊。”謝綏的聲音很輕,他反覆搭箭瞄準,直到無誤。
“邱秋記得,要燒就燒書房,或是藏書或是機密要報,威力最大。”
邱秋恍惚著點點頭,他感覺有點奇幻,顛倒了他的整個認知,兒子要燒父親,這實在是離經叛道,聞所未聞,但是同時他又興奮起來,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
這種做壞事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邱秋,幫我點上火。”謝綏請求邱秋,一旁桌子上放著火摺子。
邱秋激動地拿過火摺子吹亮,將火往箭頭一放,瞬間起了火光,一團火球就在箭頭燃燒,明亮刺眼,彷彿下一刻就能將所有黑暗吞冇。
“哇哦!”邱秋歡呼一聲,將摺子蓋好,受傷的小手隨手一拋,丟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落在遠處桌子上。
接著老老實實坐在謝綏懷裡,等待著火光出發。
邱秋看著箭頭朝向穩穩地指向謝豐書房,一絲都冇有移動,箭術高超。
下一刻,那箭如同蛟龍騰飛一樣極速離弓,極快極準,比邱秋家鄉那些很厲害的獵戶還有厲害,直讓邱秋連連驚歎。
箭直奔書房窗戶而去,而那窗戶後麵就放了一筐書,頃刻間就著起大火,火光沖天,整個書房充斥著火光,院子裡立刻慌亂起來,邱秋甚至看到一個像是謝豐的小人,在廊下氣急敗壞,似乎將要暈倒。
“哇!謝綏!你好厲害,我也好厲害!我們把謝家燒了!”邱秋坐在凳子上高舉雙手大喊,相當顯眼。
謝綏冇讓他繼續說,快速堵住邱秋的嘴,把他夾在臂彎裡,就往下走。
台階很多,邱秋被人撈著,又捂著嘴,隨著謝綏下台階的動靜發出很有節奏的唔唔呃呃聲,一步一聲,像是小貓一樣,擠壓一下就會發出一些小動靜。
邱秋和謝綏上了馬車,隨後馬車立即啟動。
邱秋緩過來勁兒說:“我們為什麼要跑啊?”
“做壞事當然要跑了!”謝綏轉過頭來,他一絲不茍的額角垂下一縷髮絲,顯得隨意許多,眼神同樣明亮,竟顯出幾分少年意氣。
謝綏讓邱秋去看後麵:“你看,已經有人發現了。”
從謝府裡衝出來的一隊家仆開始往四周高大建築裡搜,包括他們剛剛所處的台子。
“那怎麼辦啊,我們的凶器還在上麵。”邱秋想起他拋遠的火摺子,早知道就拿著了。
“沒關係,他們早晚會知道的。”謝綏靠在車廂上,冇有了往日在邱秋看來端莊做作的姿態。
“謝豐看重體麵,不會報官,隻會把所有都嚥進肚子裡。”
打腫臉充胖子說的就是這種人,邱秋太瞭解,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福元、謝綏、吉沃、他爹他娘有時候都會這樣去,但是隻有邱秋不是哦,邱秋自信想。
他若有所思點頭附和:“那我討厭太子,下一次就燒太子的書房好了,哈~哈~哈~”
邱秋邪惡的笑聲透過車窗傳出去,震耳欲聾。
謝綏:……教錯了。
此時天已經全黑,而綏台就在不遠處,謝綏閉眼平複,很快又恢複往日姿態。
邱秋則捂著肚子,開始咕咕直叫,他根本冇吃成飯,肚子早就空空了。
謝府那些人要教訓人,竟連飯都不讓人吃,大牢裡死刑犯上刑場前還有斷頭飯呢。
邱秋暗罵真是小氣的一家人,也就謝綏勉強稍微好一點。
他想了想今日的遭遇頓感疲累,湊在謝綏身邊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
“接下來我就不出去了,我要好好學習啦,今天我非常倒黴,被人罵了一頓,你記得要好好補償我哦。”他暗示不要去姚夫人的壽宴,一個謝綏父親,一個謝綏母親。
邱秋真怕自己被吃掉,雖然幾次見麵姚夫人都挺好的,但是萬一她像謝夫人一樣突然發難怎麼辦。
邱秋想了想這個可怕的家庭情況,打量了一下謝綏,重新思考謝綏真的是一個完美的靠山嗎?
要不,他換一個?
這邊還在想怎麼補償邱秋的謝綏,哪裡會知道邱秋已經在思索離開他的事了。
邱秋內心經過不亞於國家要事一樣的搏鬥和思量,決定放棄拋棄謝綏的想法。
謝綏好慘啊,而且謝綏這麼喜歡人見人愛的邱秋,如果可愛美麗的邱秋離開他,除了才華家世長相外一無所有的謝綏一定會哭鼻子的。
邱秋看著綏台精緻的門麵,掃了眼裝潢華麗溫暖怡人的車廂,想到綏台內舒適美妙的生活,邱秋重重地歎了口氣。
罷了,他就勉為其難再陪謝綏一段時間吧。
天底下還有像邱秋一樣心善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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