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人設崩塌後,她深陷團寵修羅場 141
柳清溪重逢
“真是麻煩精!”王嬤嬤氣得跺腳,目光慌亂地四處搜尋,正好看到女學斜對麵不遠處有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茶館,“快去那邊茶館!快!”
車夫趕緊將馬車趕到茶館門口。
小桃和王嬤嬤手忙腳亂地將虛弱不堪、腹痛難忍的謝昭攙扶下來。
一進茶館,謝昭就捂著肚子,聲音急切又羞窘:“嬤嬤……我、我忍不住了……淨房……淨房在哪兒?”
茶館夥計見狀,連忙指了後院的方向。
王嬤嬤嫌惡地揮揮手:“快帶她去!真是晦氣!”
她可不想跟著去那種地方。
小桃連忙扶著謝昭,幾乎是小跑著朝後院奔去。
一離開王嬤嬤的視線,謝昭立刻直起了腰,臉上的痛苦神色瞬間消失。
她迅速掃視後院,發現淨房旁邊有一扇不起眼的側門,似乎是通往旁邊巷子的。
“小桃,你進去鎖好門,在裡麵待著,無論誰敲門,就說我還在裡麵,不舒服!”
謝昭語速極快地吩咐,同時從袖中掏出幾枚早就備好的銅錢塞給旁邊一個正在晾抹布的小夥計,“小哥,行個方便,我姐姐突發急症,需得立刻去對麵醫館尋大夫,勞你稍後去前廳告訴那位嬤嬤一聲,讓她彆急,我們很快回來。”
那小夥計得了錢,又見謝昭臉色確實不好,連忙點頭。
謝昭不再猶豫,趁四下無人,迅速推開那扇側門,閃身而出,直接彙入了旁邊巷子的人流中。
她腳步飛快,卻並不顯慌亂,低著頭,用袖子半掩著臉,徑直朝著近在咫尺的女學大門走去。
女學門禁處有值守的女護衛。
謝昭深吸一口氣,壓下急促的呼吸,走上前去。
她並未硬闖,而是對著護衛福了一禮,聲音虛弱,卻多了一份焦急:“這位姐姐恕罪,小女子乃刑部尚書謝家次女謝昭,有萬分緊急之事,想求見院長蔣歡蔣將軍,事關女子清譽與性命,懇請姐姐通傳一聲!”
女護衛見謝昭衣著樸素,雖自稱是官家小姐,但神色倉皇,並未輕易放行,隻是公事公辦地道:“這位姑娘,蔣院長事務繁忙,並非人人可見,你若真有急事,可先去文書處登記陳情,待……”
“這位姐姐,小女真的有急事,還請通融一二。”
“抱歉,我們院長事務繁忙,請姑娘見諒。”依舊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話未說完,一道清潤溫和的嗓音自身後響起:“何事喧嘩?”
謝昭心頭一緊,好熟悉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想將自己藏匿起來,卻已是來不及。
隻見柳清溪身著月白常服,緩步從學宮內走出。
他如今官拜大理寺少卿,兼著女學的學監,氣質比兩年前更為沉穩內斂,眉宇間帶著一股書卷清氣與官威並存的獨特風姿。
他的目光落在謝昭身上,本是隨意一掃,待看清她低垂卻難掩輪廓的側臉,以及那與記憶中那人極為相似的眉眼時。
他的腳步猛地頓住,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溫潤的表情瞬間凝固,化為難以置信的震驚!
“你……”他幾乎是失聲而出,下意識地上前一步,目光緊緊鎖住謝昭的臉,彷彿要將她看穿,“你是……”
謝昭心中警鈴大作,硬著頭皮福身行禮,將聲音壓得更低更啞:“小女子謝昭,見過大人,驚擾大人,實非得已,隻因家中……”
柳清溪卻彷彿沒聽見她的解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張臉攫住了。
太像了……除了更蒼白、更瘦弱,眉宇間多了幾分怯懦和風霜,那底子,那輪廓,尤其是那雙眼睛……
惠安公主……
巨大的震驚和疑惑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
但他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惠安公主早已不在人世,這是他親眼所見,陛下亦因此悲痛欲絕。
眼前這少女,雖極其相似,但年紀似乎更小些,氣質也截然不同,且自稱是謝家女。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恢複了往常的溫文爾雅,隻是目光依舊深邃地落在謝昭身上,語氣卻緩和了許多:“謝姑娘?你說有急事求見蔣院長?不知是何要事,或許……本官亦可代為轉達?”
他刻意放緩了語調,隻是那目光還是落在她臉上,移不開。
謝昭有些無奈,在柳清溪麵前,自己極其容易露出馬腳。
不過柳清溪為人正直善良,也許能幫上忙。
她隻能繼續扮演怯懦庶女的角色,帶著哭腔。
“大人,小女子謝昭,家父刑部尚書謝知遠,嫡母欲將我嫁與鎮北侯衝喜,侯爺暴戾,世子乖張,此去無異於送死,小女子彆無他法,聽聞女學乃女子庇護之所,特冒死前來求助!求大人救我!”
柳清溪靜靜地聽著,目光從未離開她的臉,似乎在仔細分辨她的每一絲表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直到她說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鎮北侯府……衝喜……”
他沉吟片刻,目光微閃,“此事確實棘手,謝姑娘,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若不介意,可隨本官入內細談?”
謝昭心中警鈴大作,柳清溪這看似溫和的邀請,實則是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他那探究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穿透,顯然並未完全相信她隻是謝昭。
但眼下,她彆無選擇。
她隻得低下頭,做出怯懦順從的樣子,細聲道:“……全憑大人安排。”
柳清溪微微頷首,對女護衛吩咐了一句:“這位謝姑娘我帶進去了,若有人來尋,便說我在處理學務。”
說罷,便引著謝昭朝學宮內走去。
女學內環境清幽,亭台樓閣,書聲琅琅,與外麵的喧囂截然不同。
但謝昭此刻無心欣賞,她全部心神都用在應對身邊的柳清溪上。
她能感覺到,柳清溪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似乎在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
終於,柳清溪將她引至一處僻靜的茶室。
屏退左右後,室內隻剩下他們二人。
柳清溪並未立刻坐下,而是站在窗邊,背對著她,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