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什麼!我可是他們心中白月光 第177章 這表兄妹二人,平日這般熟稔?
武定公主走到程央寧麵前,少了幾分方纔的百無聊賴,“果然是你,上次的事,多謝你。”
程央寧沒想到她會主動湊上來,語氣含蓄:“公主客氣了,舉手之勞,能幫到公主,自然是最好的。”
武定公主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心下放鬆了些。
她環顧四周,撇了撇嘴,直言坦率:“本以為來你們大魏京城,能尋些新鮮樂子,結果這規矩那講究的,還沒我們漠北草原上縱馬喝酒來得自在痛快。”
“這兩日我在城裡逛了逛,樓是挺高,人也多,可總覺得沒什麼真正有意思的。”
程央寧道:“公主快人快語,漠北天地廣闊,策馬馳騁,與風同行,確是令人心嚮往之。”
“我大魏京城,勝在千年文脈沉澱,一磚一瓦都藏著故事,市井坊間亦有其鮮活生機。”
“如同品茶,初嘗或覺平淡,細品方能領略其中層次。風物不同,心境各異,感受自然有彆。”
武定公主挑了挑眉,覺得這話不虛偽。
她靠近一步:“這滿院子的人,我就看你順眼些。等會宴會散了,你帶我去城裡最好的鋪子逛逛?”
程央寧謙遜道:“承蒙公主信任,隻是我平日出門不多,對京中商鋪並不熟悉。”
“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位對京城吃喝玩樂無所不精的人物,若公主不棄,屆時可請她一同為公主引路,定能讓公主儘興。”
一陣環佩叮當聲傳來。
裴若棠緩步走近,懷中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狸貓。
那貓眼瞳清冷剔透,下巴微揚,神態竟與它的主人有七八分相似,帶著一股天生的矜貴。
她的目光先是在武定公主身上掃過,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隨即,視線落在程央寧身上,清了清嗓子,“你近來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
程央寧笑道:“勞公主掛心,目前諸事尚好。”
這傲嬌勁,也不知道像誰。
和以前還真是判若兩人。
裴若棠覺得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指尖撓了撓懷中狸貓的下巴,“沒有便好。”
她又補充道:“你記著,在這京中,你也不是無依無靠的。若日後有什麼不順心,或是哪個沒眼色的敢給你氣受,直接來告訴我。”
她在永州王府做郡主時,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帶著貼身丫鬟策馬踏遍郊外,甚至偷偷扮作小兵混入父王的武場……
永州天高皇帝遠,她又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被父王母妃如珠如寶地捧著,誰也不怕,唯獨隻怕母妃真的板起臉來訓她。
如今成了公主,解決了心頭的惡人,有父皇和阿兄在,她更是什麼都不怕。
護個自己看得順眼的人,怎麼了?
程央寧從她彆扭的話語中感受到維護之意,語氣帶著依賴與玩笑:“公主放心,我定然牢牢抱住,不敢鬆手。”
元禎公主被她逗得嘴角上揚,愉快地“嗯”了一聲。
一名丫鬟匆匆走來,一一見禮,道:“宴席快要開始,長公主殿下請諸位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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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設於流芳園,並未嚴格分設男女席。
案麵中心鏤空,引入活水,形成一條環繞宴席的,各式珍饈美饌置於小舟上,隨波緩緩漂流。
裴晏之正與幾位使臣寒暄,瞧見幾人前來,一縷心神被那抹清麗的身影悄然牽動。
謝衡見狀,從容起身:“殿下,今日宴席男女同席,雖是風雅創新,但程四小姐初次經曆這般場合,年紀尚小,見識尚淺。”
“臣作為兄長,實在放心不下,可否容臣就近看顧一二?”
裴晏之被拉回思緒,微微頷首:“謝兄思慮周全,兄妹情深,理應如此,央寧便有勞你多看顧了。”
另一邊,裴若棠抱著雪狸貓,正打算與程央寧同坐,被一道身影擋住麵前席位。
裴若棠懷抱愛貓,秀眉頓時蹙起,抬起下巴看他:“謝將軍?”
她有些不滿:“這側席臨近水渠,多為女眷閒話,將軍不去皇兄那邊上席參讚國務,怎麼坐到此處來了?”
她和謝衡還算熟識,畢竟謝衡在永州幾年,是她父皇的得力驍將,又與阿兄情同手足。因此,說話間少了幾分客套。
謝衡麵色如水:“太子殿下身邊能臣環繞,國務自有重臣參讚,多臣一個不多,少臣一個不少。”
“臣也是奉太子殿下口諭,就近看顧表妹。公主金尊玉貴,您的席位在前方,臣便不遠送了。”
裴若棠被氣了一下。
冷哼一聲。
轉身離開。
這謝衡,平日冷得像塊石頭,何時對程央寧這般兄妹情深,甚至不惜駁她麵子了!
行為著實反常!
她又忍不住瞥了眼自家兄長,見他正與使臣談笑,心中忍不住暗啐。
真是個憨傻的阿兄!
被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什麼心思不明的人都敢往程央寧身邊放!
程央寧順勢坐在席位上,趁無人注意,調侃道:“謝將軍這番‘兄妹情深’的戲碼,演得倒是真夠明目張膽的。”
她倒是沒什麼好顧慮的。
畢竟她什麼都不怕失去。
不聽話的男人,踹了便是。
謝衡挨著落座,狀似無意微微側身,借著寬大袖袍作遮掩,向上挽起她的衣袖。
“水流急,當心衣袖沾濕。”
程央寧手腕一翻,抓住他的手,目視前方,聲音慵懶如貓:“表兄的手好熱,幫我暖暖。”
謝衡被她反將一軍,弄得心跳驟然失序。
他愛極了這種感覺。
不動聲色將她的手拉到案下,五指迅速收攏,指節玲瓏,握在掌心,彷彿握住一捧暖玉。
指腹忍不住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貪戀地摩挲起來,感受著細膩感觸。
嘗試著,將手指嵌入她指縫之間。
起初,隻是試探性觸碰,見她並未抗拒,指尖反而微蜷了下,勾住了他的指節。
他徹底擠入她的指縫,掌心相貼,指根緊密嵌合,不留一絲空隙。
謝衡正襟危坐,側臉冷峻如常,唯有喉結處滾動了下。
聲音帶著得逞後的微喘:“這樣暖和些了嗎?”
言語間,指尖又收緊了些。
程央寧慵懶抱怨:“握得太緊了,鬆些。”
謝衡恍若未聞,將交握的手往懷裡放,語氣一本正經:“這樣暖和。”
主位之上,裴晏之端著酒杯,嘴角噙著溫和笑意。
眸光狀似無意掃過席位。
瞧見二人姿態端正。
謝兄昨夜主動請纓陪同赴宴,已屬罕見。他這位好友,性情冷硬,向來不喜此類場合。
更令他意外的是,此刻謝兄坐姿挺拔,卻時不時啟唇,與平日惜字如金的模樣著實有些不同。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程央寧身邊。
她微微頷首,似在聆聽。
這表兄妹二人,平日這般熟稔?
他心中,竟泛起一絲連自己都未曾預料到的漣漪。
這感覺來得突兀,毫無緣由。
念頭剛起,他便倏然蹙眉。
分明是他曾親口應允,托謝兄照顧央寧。謝兄重諾,此刻的多言,想必是恪儘職守,唯恐央寧在陌生場合有所不適。
他竟因這般無端的直覺,去揣測生死與共的摯友?
實在是不仗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