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 第 18 章

    秦歡叫住即將進廚房的保姆，說他們不喝湯，保姆二話不說點頭離開，應該知曉蘇文珠並非發自真心，尤其對他這個私生子。

他有一年多沒來了，不是秦子毅電話打到他這兒來，他纔不情願看到掛在牆上的全家福，這樣虛偽的其樂融融他跟何依蓉住的那套彆墅裡也有一幅，後來房子被收走，沒人在意的東西通通被他燒給何依蓉了。

“不想來的話下次不過來了。”看他盯著牆興致不高，朱春江體貼地說：“我跟他們說。”

秦歡之所以羨慕秦子皓，是因為他總是被堅定選擇，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總有人給他兜底，他可以永遠蠻橫不講理，那些對自己的傷害，一句輕飄飄的“惡作劇”就全部抵消，而朱春江大概自己不清楚，當他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從泳池爬出來的那一刻，朱春江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條臟兮兮的落水狗，生怕他甩甩腦袋將殘餘的奶油濺到他身上。

秦子皓享受被人追捧的快感，他搶走了秦子皓這份快樂，可這快樂過於短暫，呲一聲就冷卻下來。

“我問你，如果你是不被待見的私生子，你會想來嗎？”秦歡笑著，懶懶地問。

朱春江從未見過他這樣笑，就像那天看見他睡在車裡的模樣一般，讓自己感到陌生。

秦歡收回視線，好心勸朱春江：“我跟你沒有以後或者下次，秦子皓不是惡人，你們挺般配的，我勸你不要事事都聽你媽的，”他頓了頓，說：“不是罵人啊，不過結婚生小孩都是你媽的要求，你應該優先自己的意願，誰不是隻過一輩子。”

一天不到，秦歡讓他震驚了不知多少回，他以為秦歡多多少少對自己有點感情，可事實好像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壓下心底的不悅，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你的意願是什麼？當初結婚你不是也不願意嗎？”

“性質不一樣，你結婚是為了氣秦子皓，這叫不成熟，而我，”秦歡眨眨眼，“我是賺錢，這叫獨立自主。”

“你—”

朱春江終於忍不住的氣急敗壞被幾道腳步聲以及寒暄打斷，秦歡笑意盈盈地看了看他，餘光掃到熟悉的高大身影，笑容頓時僵住了。

朱春江顯然也沒想到秦勝的貴客是phoenix，他身邊跟著的不是沈長青，而是一張陌生麵孔。朱春江站起來，回頭看秦歡，他全然沒了剛才的懶散，眼神四處亂瞟，這讓朱春江不得不懷疑他們認識，可秦歡生活軌跡簡單，上哪兒認識那種人。

phoenix依舊一身黑西裝，黑色長發半紮，戴了雙皮質手套，一副我不跟你們任何人握手的模樣，直到看見秦歡，臉上纔有了愉悅的神色。

秦勝邊將人往裡帶邊朝朱春江他們招手，等朱春江攬著秦歡過來，向phoenix介紹道：“顧先生，這是我女婿，朱春江。”

朱春江點了下頭，“phoenix，昨天我們剛見過。”

秦勝愣了一下，接著大笑兩聲，“原來認識，那就好那就好，裡麵請，飯菜都備好了，就等—”

“naiad，”phoenix拉長音叫得黏膩，絲毫不顧忌周圍的人怎麼想，直勾勾盯著不在狀態也不被介紹的秦歡，“好巧，又見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