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 第 17 章

    秦子皓討厭他是有道理的，誰讓他隻比秦子皓小兩個月，但他上學早，何依蓉的意思是秦子毅比他大了7歲，趕是趕不上了，隻能從各方各麵壓秦子皓一頭。上學時他成績比秦子皓優異，後來還跟秦子皓的男朋友結了婚，人財兩得，應該沒讓何依蓉失望吧。

車緩緩停下，他深吸一口氣，剛要推門下車去上墳，朱春江充滿疑惑地“嗯”一聲，說：“怎麼都出來了。”

下車一瞧，可不是，以秦勝為中心，秦家人以及管家保姆站了兩排，他竟不知道朱春江麵子大成這樣？

朱春江繞過車到他身旁，牽他往裡走，秦歡想了想沒掙開，幾米開外，秦勝拄著柺杖笑得滿臉褶，蘇文珠麵色不虞，秦子皓則狠狠盯住他們，像護食的狗，秦子毅投來的溫和視線中和了幾種迥然不同的態度，秦歡抿了下唇，將煩躁壓下去。

朱春江比他叫爸媽叫得順口，他濫竽充數動動唇，成家了有一點好，那就是他不再需要事事看秦勝臉色。

“路上堵車，耽誤了些時間，快進去吧，天涼。”朱春江說。

秦勝站著沒動，拍拍朱春江的肩說了幾句客套話，“剛好你們回來了，晚上家裡招待貴客，一起等等吧。”

他說呢，朱春江哪能有這麼大排場，打臉了吧，秦歡幸災樂禍側頭看朱春江，見他不看自己，屈起指頭搔了下他掌心，朱春江神色未變，因為秦歡的小動作，那句“從前沒人給我撐腰”變得具象化，他試圖從同仇敵愾開始拉進兩人關係，溫聲道：“我們也是來做客，就不跟著等了。”

說完，他握緊秦歡的手，煞有其事地說：“手這麼涼，我們進去吧。”

秦歡怔住，但馬上反應過來去看秦勝，順便將秦子皓氣得憋紅了臉的模樣收入眼底，他喜歡看他們吃癟，跟把薄荷糖大把大把裝進罐子填滿一樣讓人愉悅。

蘇文珠適時出聲：“春江說得對，快進去吧。”又轉頭讓保姆盛兩碗湯，讓他們暖暖身子。

朱春江道謝，從容繞過他們往屋裡走，走到門前，秦歡回頭，恰巧對上秦子毅不解的目光，彷彿在說：朱春江該護的不是我弟弟嗎。

他既無法跟秦子毅如兄弟般親近，也做不到像跟秦子皓那般針鋒相對，可他打心底裡崇拜秦子毅，醫學博士，經營起公司來又得心應手，就像無所不能的沈長青，但秦子毅有個怪癖—製作動物生殖器標本，大概除了他，誰都不知道秦子毅在郊區有一間不大的倉庫，裡頭擺滿了透明標本瓶，無一例外，全是生殖器。

他沒跟任何人提過，就連秦子毅也不知道自己跟蹤過他，可能搞研究的都有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執唸吧。

那天他原本打算跟秦子毅在外麵單獨過一次生日，叫一聲“哥”，但也是同一天，他聽見秦子毅說“我隻是可憐他”。

剛朝秦子毅笑一下，手腕被扯了扯，朱春江攬住他的肩，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支起手肘，將人頂開徑自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