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 第 4 章

    出發前，秦歡又換了身行頭，不比起昂貴的深色休閒服，還是幾乎勒到脖子的衛衣更襯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倒是知道該討好誰，朱春江無聲冷歎，靠住椅背閉目養神。

秦歡悄悄拿出震動不止的手機，滿屏通知全部來自秦子皓，秦子皓拿他當朋友圈，不停地曬跟朱春江的照片、聊天記錄，秦歡終於不勝其煩，餘光瞥至左側，膝蓋靠過去，迅速舉起手機拍了張模糊的、快要貼到一起去的腿照發過去。

消停了，全世界都安靜了。

然後朱春江的手機響了。

看是秦子皓，朱春江猶豫片刻還是接起來，幾近瘋狂的暴怒瞬間穿透聽筒砸進秦歡耳朵，他望向窗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副包容丈夫出軌的模樣。

“朱春江！你一整天都不去公司，就是為了跟他一起回家？”

“他為什麼坐你的車！說話！”

原來朱春江喜歡這樣的，多麼獨特的品味啊…思緒如潺潺流水，秦歡不由胡思亂想，“喜歡”這個詞對他來說似乎遙不可及，他不確定自己的性取向，隻不過因為是雙性人，被包括自己在內的秦家人預設為愛好男，但假如錢也是一種性彆，那麼他的性取向絕對是錢。

“你怎麼知道？”

朱春江的反問讓轉移炮火的秦歡怔了一瞬，後腦勺對著戰場，豎起耳朵聽秦子皓會如何回答。

秦子皓沉默幾秒鐘，接著給他繪聲繪色地上了一課。

“你這是什麼意思？心虛了？我就是找人跟著你了，怎麼了！要不是你沒給我安全感，要不是你偏偏跟他結了婚，我至於變成這樣嗎！”

秦子皓說這種話叫有恃無恐，換做其他人，那叫胡攪蠻纏。

秦歡暗自拍手稱讚，秦子皓在意朱春江，在意到朱春江沒離婚前，不能失去他這個礙眼的媒介。

朱春江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冷冷的語氣染上無奈，道：“吃過飯我去找你，不要再鬨了，你也不想我媽再找你麻煩，是不是？”

秦子皓也軟下聲，用秦歡從未聽過的聲線撒嬌，讓他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你冷？”

意識到掛了電話的朱春江在跟自己講話，秦歡扭頭，“不冷啊。”

“不冷你哆嗦什麼。”

哦，被肉麻的語氣惡心到了。

朱春江並非真的關心他，不等他答便朝他伸出手，“手機給我。”

秦歡作出為難的樣子，“這…不太好吧，我們不是說好互不乾涉嗎？”

“要多少。”朱春江乾脆利落地問。

“啊…”秦歡張了張嘴，“你要看什麼啊？看一次還是以後都要看啊？”

朱春江被噎了一下，微微眯起眼審視這個將討價還價寫在臉上的俗人，照理說，再如何不得寵，秦歡也是秦勝的兒子，不至於缺錢，可他總是**裸表現出對金錢的渴望，明晃晃傳遞可憐，朱春江心想，秦歡大概被某些無腦電視劇給荼毒了，引人注意的手段並不高明。

“你給秦子皓通風報信，作為當事人，即便我不給錢，也有權利檢查你手機。”

“春江，我兩頭都要應付，總有累的一天啊，”秦歡垂下眼，輕聲說：“不看就算了，也沒什麼好看的。”

朱春江咬了咬後槽牙，明知他欲擒故縱，依舊踏入陷阱。

“一次，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