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 第 5 章

    收到錢的秦歡把跟秦子皓的聊天記錄調出來，乖乖交出手機。

點開最後一張照片，朱春江指尖一頓，三年了，他頭一次生出秦歡是不是喜歡他的猜想，否則以秦歡的性子，應該不會挑釁秦子皓才對。

忍辱負重，拿錢當幌子，留在他身邊等他回頭？

朱春江狐疑望向秦歡，秦歡湊過去看看手機，解釋道：“是他一直給我發照片，我剛發一張他就生氣了。”

秦歡用的沐浴乳味道跟他的不一樣，薄荷味掃過鼻尖，撫平秋日無端的躁動—秦歡絕對是故意貼近的。

對朱春江內心活動一無所知的秦歡擔心他把火發到自己身上，傾身過去滑手機，“你看，是他一直給我發，我沒理會過。”

拇指被秦歡暖和的食指碰到，朱春江皺眉，將手機當燙手的山芋般拋回他腿上，“不會拉黑？”

沒夾住，手機從腿間滑下去，秦歡彎腰去撿，整張臉側過來對著朱春江，“算了吧，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我要是拉黑，他肯定以為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那樣的話你會很難做吧。”

視線莫名其妙移到繃直的腰身，朱春江撚了下指腹，錯開視線。

秦歡還是那個畏首畏尾、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

他高三時，從小被養在外麵的秦歡被接回秦家，本該念高二的秦歡因秦子皓一句“我要他跟我一個班”而複讀，秦子皓說起時一臉鄙夷，不屑地描述秦歡屁都不敢放的樣子。他曾目睹過多次秦子皓欺負秦歡的場景，生日派對將滿頭奶油的秦歡推進泳池，在秦歡校服上寫“不要臉”，毫無證據舉報秦歡的第一名是抄來的，等等等等。

對他來說，與私生子攪和在一起是十分掉價的行為，可秦子皓樂此不疲，秦歡不曾反抗，看得他糟心又厭惡。

秦歡甚至跟秦子皓要錢，怎麼有這樣不要尊嚴的人。

一路無話地到了顧蓮住處。

餐廳除了細微咀嚼聲，安靜得如同在開多麼嚴謹的會議，顧蓮和朱春江習慣了，可秦歡不行，不能敞開吃，簡直暴殄天物，一想到吃不完的食物全部會被倒進垃圾桶，秦歡就更覺得可惜，默默背上了那首耳熟能詳的詩。

朱春江父親在朱春江17歲那年因病逝世，顧蓮借孃家的力量撐起朱家，在朱春江20歲時全權交給他，而朱春江也沒讓她失望，當然，除了戀愛物件，以及結婚物件不儘如人意外，顧蓮對唯一的兒子還是滿意的。

見顧蓮優雅地擦了擦嘴，秦歡放下筷子，挺直腰背聽候發落。

朱春江打破規矩，握著筷子問：“你就吃完了？”

秦歡心想你是不是趁機報複我呢，看向顧蓮，點頭，“我吃完了。”

朱春江還欲說話，被顧蓮製止，“食不言。”

她不像朱春江父親，有什麼事都去書房談，她更傾向於餐廳，給對方營造出輕鬆氛圍，使談話內容顯得不那麼生硬。

“最近身體怎麼樣。”顧蓮問。

“挺好的，我天天按時吃藥，春江的身體也很好。”

朱春江莫名覺得此刻自己像即將被售賣的牲口。

“他也按時吃了？”

“吃了的，我定了鬨鐘提醒他，要是他沒給我回，我就發給助理。”秦歡麵不改色地撒謊，因為他清楚朱春江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然而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臉。

“什麼藥？”

朱春江絕對是在報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