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 第 46 章

    彷彿才從夢魘中驚醒，phoenix麵色陰沉地鬆開手，翻身下床，帶起一陣尚未散儘的曖昧暖風，反手撈過被子，將明明清醒卻連反抗都不會的人嚴嚴實實蓋住。

急於確認秦歡的狀況，沈長青連給先生拿衣服都忘了，伸手便要去探那起伏微弱的被麵，隻是剛觸到一角，就被一聲聽不出情緒的“嘖”攔了下來。

助理反應過來，拎著餐盒推門而入，視線不敢在先生挺翹的部位多作停留，目不斜視地撿起地上的衣物遞過去，眼前落下一隻恢複些血色的手，先生同沈管家說話的語氣裡，竟無端摻了火藥味。

“多管閒事。”

助理縮了縮脖子，偷偷瞟向床上的隆起—淩晨時分，有位特殊客人上山的訊息，早已在這從未來過訪客的山頭傳開，眼下這情形，哪是什麼客人，分明是菩薩！他沒膽子跟沈管家八卦，卻忍不住窺探一二，最終隻看見被子裹得密不透風，連半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不免有些失望。

沈長青僵硬地收回手，前兩次先生不管不顧，後續清潔都是他硬著頭皮做的，怎麼今天突然不許了？瞥見身旁正亂瞟的助理，他頓時心下瞭然，“抱歉先生，今後我會注意。”說罷將人退到床尾，投去一記警告的眼神。

phoenix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卻懶得在naiad麵前計較，慢條斯理穿好衣服，在床邊坐下，隻當對方在鬨脾氣，隔著被子拍了拍，語氣輕描淡寫：“你不是關心他麼，被他看見有什麼，我餓了，起來吃飯。”

助理驚愕極了，他何曾見過先生好聲好氣與人商量？對這位剛來就心安理得躺在先生床上等人伺候的活菩薩愈發好奇起來。

沈長青無奈又焦灼，沒有哪個正常人受得了這種刺耳的話，可床上的人始終毫無動靜…

“先生，”他忍不住出聲提醒：“他6點纔到，來時臉色就很差，不會—”

phoenix蹙眉，用力拽下被子，竟沒受到任何阻攔。

naiad不是鬨脾氣，他雙目緊閉，額前的汗浸濕了發絲，一綹綹貼在腦門上，臉頰到脖頸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將麵板上的指印都衝淡了些。

這模樣…他分明在哪裡見過。

突然冒出來的記憶碎片猶如重錘砸落，他隻覺得腦袋倏地被狠狠擊中，緊接著五臟六腑通通錯了位，悶哼不受控地從喉嚨溢位來，指節也因用力攥緊而泛白，強忍著模糊記憶衝破皮層時，那陣猝不及防的劇痛，一言不發地望著床上同樣難受的人。

他以為自己渴望秦歡跟他一樣痛苦，此刻卻隱隱發覺，自己並不想看見對方這副脆弱模樣，隻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隨著如風般消散的記憶變得無跡可尋，心頭莫名煩鬱，好像有什麼極其重要的事被徹底遺忘，怎麼抓都抓不住。

他起身將位置讓給沈長青，沉默地坐到餐桌邊，離naiad遠些，那股鈍痛的憋悶才稍微緩和。

助理見狀，連忙過去將餐盒一份份擺好，忽聽先生開口，不容置喙地警告道：“管好自己的眼睛。”

手一抖，滾燙的粥濺在手背上，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應聲，沈管家已替他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