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 第 65 章

    看得出顧熹明很是珍惜現在這樣“刺激”的時刻，也費儘心思地照顧著自己，即便在極其不舒心的環境下，顧熹明還是充分保障了他的睡眠、營養，以及運動量。

今天也不例外，晚飯後一個小時，兩人準時在逼仄的巷弄裡散步。

秦歡踩上旁邊服裝店的台階，給對麵走來的幾人讓路，扭頭打趣顧熹明：排計劃表是不是你們家祖傳的。

顧熹明瞥了眼秦歡腳下的台階，說：“從我哥開始才那樣的。”

“為什麼？”秦歡滿臉詫異。

等那幾人走過去後，顧熹明同他並肩前行，隨口道：“我也不知道。”

其實是他潛意識裡覺得哥哥是家族繼承人，管教嚴格些無可厚非，所以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仔細回憶起來，哥哥被當作實驗品關起來的七年間，同樣身為繼承人的自己，並不像哥哥那樣處處受限，隻是他吃不了一點苦，父母一立規矩，他就跑去跟沈長青哭鬨，以至於最後，母親無奈鬆口：實在不行就算了，以後聽長青的就好。

可哪怕哥哥比他辛苦一萬倍，爸媽也沒對哥哥說過這樣的話。

秦歡腳步頓了頓，沒有留意到他眼底的困惑—因為他看見了走在幾個學生後麵，正打著電話的秦子毅。

他驀地想起多年前自己約陳良吃飯的那個下午，秦子毅突然出現在餐廳，笑著叫他“歡歡”，說“正巧在附近”。

這次也真是巧得離譜，隻不過秦子毅沒看見他。

正因為秦子皓的事而猶豫要不要現在打招呼，眨眼的功夫，秦子毅已經拐進了另一條巷子，他頓時鬆了口氣，暗自打定主意，等phoenix鬆口了，再提秦子皓的事。

——

夜裡，顧熹明依然把秦歡的外套當被子蓋，總算適應空氣中那股難聞的氣味後，他的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旅館隔音差，毫不收斂的□□斷斷續續鑽進屋子，顧熹明無端想起了沈長青，秦歡則惦記著phoenix。

“出來這麼久，你哥會不會發病？”哪怕已經在外半個月，秦歡還是沒習慣睡覺時phoenix不在身邊，好幾個晚上，他都是摸了個空驚醒過來，然後迷迷糊糊地想，那晚沒有摸到他，phoenix說不定真的會醒。

顧熹明想也沒想就接話：“不會的，程岱還在啊—”

說完，他猛地捂住了嘴。

程岱，phoenix口中的生活助理。

秦歡沉默了幾秒，才問：“他是不是一直沒走？”

顧熹明支支吾吾起來，“我哥說…他替沈長青嘛…”

“沈長青不是早就回來了。”

“哦…那可能分工不一樣吧…”

聽出他為難，秦歡不再逼問，說：“你不是巴不得我走？”

顧熹明半天沒應聲，秦歡以為他睡著了，剛要翻身，就聽見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才沒有。”

秦歡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我不會走的。”

顧熹明忽然想起第一天他沒回答的問題，“你為什麼會住旅社？被趕出去了嗎？”

秦歡“嗯”一聲，他語氣裡帶著一絲茫然，又問：“為什麼父母會不要自己的小孩？”

秦歡閉上眼，準備睡覺，漫不經心地說：“因為他們不愛自己的小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