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銀子，夫君要和我對半付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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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身後傳來沈辭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婆母徹底暈厥過去的驚叫。

但我冇有回頭。

有些路，走錯了，可以回頭。

有些人，看錯了，就該讓他，從你的人生裡，分毫不差地，滾出去。

在鎮北王府的馬車消失在街角的那一刻，沈家的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隔絕了門外所有鄰裡探究的目光。

方纔還死一般寂靜的堂屋裡，瞬間爆發出一聲尖利的哭嚎。

“我的天爺啊！這日子冇法過了！”

我那位婆母，沈辭的母親，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手用力捶打著自己的大腿，涕淚橫流。

“金山！一座金山啊！就讓你這個蠢貨給推出去了！”

她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麵色慘白、失魂落魄的沈辭，恨不得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她是個郡主！郡主啊！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隻給她二十八兩銀子？”她聲音嘶啞，充滿了不解與怨毒，“我早就跟你說了，女人是要哄的！你跟她算那麼清楚做什麼？現在好了，人都跑了！我們一家子往後可怎麼活啊！”

沈辭像是被抽走了魂，呆呆地站著，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腦子裡一片混亂。

商賈之女……鎮北王郡主……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是自己的風骨與學識。

他看不起趙昭身上的“銅臭味”，厭惡她精於算計。

他以為自己娶她，是對她的“提攜”，是讓她脫離市儈的恩賜。

可到頭來，他纔是那個真正的笑話。

“你倒是說話啊！”

沈母見他不動，掙紮著爬起來，一個巴掌就想往他臉上扇，卻被一旁的沈父拉住了。

“夠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沈父的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和恐懼，他那張常年帶著幾分世故圓滑的臉上，此刻隻剩下死灰。

“你當這是簡單的媳婦跑了？那可是鎮北王府！是鎮北王唯一的嫡女！咱們家……完了！”

“完了？”

沈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不能完！辭兒，你現在就去！去王府門口跪著，去求郡主回來！你是探花郎，是她男人，你給她賠個不是，她一個女人家，還能真不要你了？”

“跪下？”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辭，終於因為這兩個字有了反應。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佈滿了血絲，臉上是一種混雜著屈辱、憤怒和崩潰的神情。

“我沈辭，上跪天地君親師，絕不可能去跪一個用身份欺瞞我三年的女人！”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冇有錯！是她騙我在先！”

“你冇錯？你冇錯她會走？你冇錯王府的親兵會衝到我們家來？”

沈母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那點所謂的風骨能當飯吃嗎？能換回我的玉簪嗎？能讓我們家在京城立足嗎？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若不是娘你日日在我耳邊唸叨，嫌她出身低，又要我從她身上拿錢為你博臉麵，何至於此！”

積壓已久的憤懣終於讓沈辭口不擇言地反擊。

“那和田玉簪！那壽宴上的風光！哪一樣不是用的她的錢！你們一邊花著她的錢，一邊罵她商賈之女上不得檯麵，如今倒全成了我的錯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是沈父打的。

“混賬東西！”

沈父氣得嘴唇發紫。

“事到如今，你還敢指責你娘？你……你……”

他“你”了半天，最終頹然地垂下手，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整個沈家，陷入了一片絕望的死寂。

沈母的哭嚎聲漸漸變成了無意識的抽噎，沈辭捂著臉，僵硬地站在原地，而沈父則像一尊石像，久久不動。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他們誰也不知道，真正的雷霆之怒，還在路上。

而這場爭執，不過是他們分崩離析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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