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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其德 第 40 章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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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光亮透進門內,蘭朔的麵容從門後探出,妖異綺豔。

“讓他出來。”解南舟語氣平靜。

“出不來,昏著呢。”

蘭朔胸口大敞,爬滿了**的紅痕。

解南舟麵色如常:“我要見他。”

蘭朔哂然:“你現在有什麼資格?”

“我知道是你找人遞了材料,你不會真以為跟幾個坐冷板凳的人抱個團就能為所欲為了吧?”

“不用為所欲為,能讓你難受就行。”

臥室內柳望青聽到有人說話,本想掙紮爬起來,卻不慎將床頭的擺件拂在地上。

鐺!

門邊二人下意識地往屋內看去,解南舟趁機擠了進去。

蘭朔也不攔,任由他進去。

柳望青聽到有人進來本就慌亂,看見是解南舟更是直接愣在原地。

“青青。”

解南舟並沒有發難。

柳望青瞬間反應過來,條件反射摟起地上的褲子護進懷裡。

“亂看什麼,不想要眼睛了?”

蘭朔懶洋洋地走進來,抄手靠在門框邊。

眼前這場景何其熟悉,奈何倆主演已經換了劇本,柳望青卻還是個沒穿褲子的npc。

造孽啊!

他在心中哀歎。

解南舟並不理會蘭朔,隻看著柳望青,輕道:“青青,跟我回家吧。”

柳望青滿身痕跡,正窩在被子裡手忙腳亂地穿褲子,聽到這話忍不住道:“回家?回你那攝影棚?這麼晚要人加班你有沒有良心?”

“我是怕你遇到危險,才囑咐他們多照顧你,青青,我是想對你好……”

柳望青道:“難道我連份普通工作都做不好嗎!我在你們心裡到底是有多弱智啊!這個照顧那個照顧的!”

蘭朔萬分得意:“他就是因為你不喜歡他,想操控你的一切,讓你多看他兩眼,你跟他多說什麼。”

解南舟道:“青青,我知道你氣我瞞著你,但你難道就沒有事瞞著我嗎?”

柳望青啞口無言。

“可你這樣也太過分了吧,把我當傻子玩,看我整天這樣傻逼兮兮去上那個逼班很好玩嗎?!”

不能都怪我吧。

他非常委屈,滿口酸澀,胸口堵得厲害,一口氣上不去也出不來。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他不知道該怨彆人還是怨自己。

看來自己真需要喝中藥調理了。

蘭朔看柳望青又弱下去了,心道不好,一把推開解南舟:“醜人多作怪!這沒你說話的地方!趕緊滾!你之前三番四次插足我們的感情,我還沒來得及找你算賬呢,當心我把你那條腿給卸了。”

解南舟被重重地摔在牆上。

站穩後,他道:“青青,你一定要留在他身邊嗎?”

柳望青在旁邊披著被子,一言不發。

解南舟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他就這樣輕易離去讓兩人都有些意外。

不過看著敵人狼狽退場,蘭朔還是喜上眉梢,走過去捧住柳望青的臉。

“討厭的人終於滾了,這下總算沒人跟我搶青青了。”

柳望青心煩意亂,輕輕推開他:“我今晚還是回家吧。”

“大晚上回什麼回!你就給我待在這!”

他強行把柳望青拉回床上,兩人又親近幾次,然而第二天柳望青還是堅持走了。

蘭朔氣得跳腳,但還是放他走了。

看著樓下移動的小點,他拿出手機。

【他又走了。】

鷺洲,還在床上的丁心佩被貴賓專用鈴聲吵醒。

還在拉扯啊。她心道。

蘭朔把她當成樹洞,幾乎是同步分享自己的進度。

她本以為上次小男友被氣跑後客戶應該沒機會了,沒想到這次居然又把人哄回來了。

能在一個客戶身上撈這麼久是她沒想到的,加上還有狗血連續劇看,所以她現在的策略就是看出殯不怕殯大,使勁攛掇客戶搞事,自己搞錢。

反正她也看出來了這客戶就屬於精神偏執類,你讓她忍是不可能的,越激進的方案越愛聽。

就算出事了你還能順著網線爬過來嗎?

她心道。

【具體情況如何?】

蘭朔沒有透露太多,隻說解南舟為了討柳望青喜歡踩了柳望青的底線,柳望青生氣了。

【很好,綜合看來他對你的感情是遠超小三的,因此你應該采取更積極的行動,更進一步。表現出你對他的愛與尊重是那個小三無論如何也比不了的,之前隻是你太愛他了,要讓他記起你的好。】

這番分析完美契合蘭朔現在的心理,讓他心情舒暢。

不過整篇話他也就看到“更進一步”,其餘都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阻礙都消失了,也確實該更進一步了。

窗外,大塊鉛雲遮天蔽日,整座城市都是灰濛濛的。

今日正是入伏之日,陰濕暑熱潛藏於地氣之中,難忍的悶熱潮濕逐步發酵,涔城人民期盼已久的大雨遲遲未到,讓人心裡焦躁不安。

柳望青出門迎頭就被濕熱之氣打得暈頭轉向,背上很快就起了一層濛濛的汗。

在車上他一邊跟司機閒聊說一大早上就熱成這樣,一邊用手背抹去額上細汗。

車內空調製冷效果不錯,但車上的煙味、汗味、皮革味混合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濁氣,熏得他喉管裡酸水上湧,好歹撐到了家門口,才扶著樹乾嘔起來。

他大口喘著氣,不停咳嗽,因為沒吃早飯,嘔出來的隻有水。

口水、淚水、汗水把整張臉弄得黏糊糊的,他心下厭煩更盛,不過胸口鬱結之氣沒那麼難受了。

在門口蹲了半天,他才進去。

家裡隻有王應桂在家。

“我爸呢?”

“他一早上就去店裡了,說有個新專案看起來不錯,你怎麼沒上班?”

“啊……我辭職了。”

柳望青低下頭,眼神躲閃。

才乾一個多月就辭職,聽起來挺不好的。

但王應桂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我早想叫你辭了,錢少事多離家遠,家裡又不是不能幫你找,你爸在外麵混了一輩子,給親兒子找個靠譜的事乾還是不難,你就安心在家待幾天,讓你爸解決就行了。”

柳望青沒提解南舟,她也沒問。

雖然說是會尊重柳望青的想法,但他們這種家庭哪能真心接受自己兒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尤其柳家夫婦混跡商場多年,主打的就是謹小慎微,不求富貴但求平安。

解南舟家庭背景複雜,當個朋友還行,當伴侶那是萬萬不行。

對他們來說結親等於利益輸送,裙帶關係等於利益捆綁,如今經濟不好,逼得各路神仙鬥法,他們家的家底足夠柳誦芳、柳望青吃穿不愁了,哪有必要去博這個富貴?

何況上次討論之後他們三個一致認為解南舟心機深沉,柳望青玩不過他,倆人不適合。

不過他們也知道年輕人的愛情來勢洶洶,不能強硬反對,否則隻會把柳望青越推越遠。

因此他們的策略是先同意不鼓勵,後續慢慢做工作。

兩人正聊著,門忽然砰的一聲開了,柳誦芳大步走進來。

“出大事了!”

“怎麼了怎麼了?”

柳誦芳怒氣衝衝,對柳望青的回來也沒多想,道:“你四堂姐她男人出軌了!”

“啊?!”

坐著的兩人都很驚訝。

柳望青的四堂姐柳憶寧是他爹柳誌賢四堂哥的女兒,大柳望青一歲,今年元旦才結的婚,當時柳望青被蘭朔扣著沒去婚禮,後來王應桂還想把她的同學介紹給柳望青,惹得蘭朔不快。

據他所知,柳憶寧的結婚物件是頗有家資的本地人,雙方父母高中時就見過麵了,對彼此非常滿意。

“說是昨天晚上發現的,那男的陪小三在外麵逛街,當街親嘴被憶寧的朋友拍到了,憶寧帶人到酒店裡抓個正著!”

柳誦芳跟柳憶寧關係很好,此時恨不得穿越到捉姦現場抽死渣男。

王應桂歎道:“我當時就說寧妹兒這婚結得太早,男的在學校看著乖乖的,出了社會見識到花花世界還不定怎樣呢,你堂叔家這事不好辦。”

“怎麼辦?就該離婚!讓那男的淨身出戶!才剛結婚半年就這樣,癩蛤蟆裝青蛙,長得醜還玩得花,腳踏兩隻船,他也配?!”

柳望青本該跟著柳誦芳譴責渣男的,但聽到“腳踏兩隻船”他忽地一僵,張了張嘴又坐了回去。

過了沒多久柳誌賢也回來了,柳望青難得安靜地坐在一邊沒插嘴。

柳誌賢訊息要多些,他說四堂叔家跟渣男家繫結得很深,如果要離婚柳憶寧要吃大虧。

幾人東拉西扯說了不少,柳望青胸口還是不舒服,說了聲就自己上去躺著了。

柳誦芳這才意識到柳望青今天沒去上班。

“傻麅子怎麼回來了?”

“恐怕是吵架了,工作都辭了,準備回來住。”

柳誦芳一喜,隨即壓低聲音:“那正好啊,咱們趁機吹點風,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想。”

樓下三人正把柳望青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時候,柳望青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開啟手機,大約是最近日子好,他居然收到兩份結婚請柬,都是跟他年紀相仿的人。

結婚,成家,立業,生子。

這些詞對他來說都太遙遠了,自畢業之後他過得渾渾噩噩,其他人都陸陸續續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徒留他一直在原地打轉。

沒有目標,沒有未來,甚至沒有工作。

牆上時鐘指標有節奏地噠噠響,像破了的水壺,水漏完了,壺也就乾了。

柳望青第一次發現這個鐘的噪音那麼大,整個房間都被這聲音填滿了。

他忽然就受不了這個自己住了二十年的房間了,起身轉了幾圈不知道該乾什麼,索性直奔城北一家中醫診所。

坐診的老中醫一副欲睡未睡的樣子。

柳望青說了自己胸口悶,堵得慌,有時候喘不上氣,還老是泛酸水,想吐。

老中醫眼都不睜:“有喜了,回去養胎吧。”

“老先生真會說笑,您這小店哪禁得起我砸。”

老中醫睜開眼,嘟囔著開個玩笑,年輕人肝火怎麼這麼旺。

接著示意他伸手號脈,又讓他伸舌看了看。

“睡眠不好?多夢?”

“是……”

那倆人輪番折騰他,他哪能睡好。

“最近是不是有煩心事,難以排解?”

“都來找您了那肯定有啊。”

老中醫撇撇嘴:“情誌不遂,肝氣橫逆,犯及脾胃,胃失和降,就是你一天天想太多。”

柳望青剛想張口,老中醫又問:“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柳望青臉色漲紅。

老中醫看都不看他的臉色,自顧提筆寫下:“我看你腎氣虧損得比肝還嚴重,年輕人要節製啊。”

柳望青氣急敗壞地拿著藥走出診所,心道自己簡直沒事找事。

正想著,蘭朔電話來了。

他沒好氣地接起:“乾嘛啊!我才走幾個小時啊。”

“你現在在哪?”

“在外麵拿藥。”

“拿藥?你病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

聽這聲音氣還挺足的,蘭朔也就沒再多管,隻道:“你現在立馬回家。”

柳望青不知道他搞哪出:“為什麼?”

蘭朔的聲音四平八穩:“因為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外,馬上準備進去拜訪你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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