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養兄是反派惡神後 第23章 顧問【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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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與昨天比起來,
今天天氣很好,好得有些不合時宜。
前去順風集團的當天,豪車早早就停在了公寓樓下。
漆黑呈流線型車身並罕見昂貴的牌子,
路過的人無不紛紛回頭矚目。
溫搖換了件更為得體的新衣服,磨磨蹭蹭在臥室不肯出來,
被溫祭催了幾次纔不情不願地推門換鞋。
手機螢幕停留當下熱點快訊的介麵,紅色大標題赫然入目。
【順風集團公子當街飆車被懲處,
衝冠一怒為紅顏?!】
“專門用來吸睛的內容。”
溫祭掃了一眼她手機,
歎口氣,評價:“知道你對他不滿,到時候記得不要表現得太明顯。”
“知道。”
溫搖把手機倒扣過去,對著玄關鏡子檢視了一下自己腰側的傷口。
出院後又換了幾天藥,
腰側的傷痕已經完全癒合,
肉眼看根本看不出來。
就彷彿那天在圖書館驚心動魄的追逐戰隻是一場噩夢,
隨著天明之際隨風消散了。
至於其他後續。
回家後,溫搖又登了幾次許願網站。最近許願網站大板塊被管理員封-鎖,
放出的公告是【正在整修數據】,暫停了那些願望的接收。
現在想想,估計是天師府得到了線索,
正在攻克許願網站的數據。
天師府和不死門的仇怨她並不感興趣,隻期望彆再把她和她哥捲入進去。
小羽的草莓耳釘最後也還是到了她手裡,溫搖找了個好日子,連帶著紙錢和耳釘一起在十字路口燒成灰燼。
天師府的人說她已經成功入六道輪迴,也不知道燒的紙錢那姑娘還能不能收到。
溫搖跟小羽相識一場羈絆也冇多深,
燒乾淨紙錢,
就算是緣分截斷。
死人有死人的苦惱,活人有活人的困擾。
就比如說現在。
接到了提前約好的兩人,
公寓樓底下的豪車如同一尾驕傲的大魚,平穩安靜地駛出了這座頗有些老舊的居民公寓區。
車內是溫常德常用的木質調香水味,估計價值不菲,聞得讓溫搖頭疼。
她拉開車窗呼吸新鮮空氣,總感覺胃又開始抽搐起來。溫祭在她旁邊坐著,伸出手安撫地替她順氣。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落在後背上,拔涼喉嚨被蒼白的手掌扼住。
溫搖一個激靈,抓過他的手放在臉上貼貼:“哥,你手怎麼這麼涼?昨晚開空調太久了嗎?”
不對啊,她記得昨晚空調開的是定時模式。
少女臉頰溫熱,溫祭指尖生理性地震顫一下,神情依舊溫和,隻是無聲無息地收回了手。
“是嗎?可能是最近比較累,身體寒氣大?”
寒氣大真能涼到這種程度嗎?
感覺跟死人都冇什麼區彆了。
溫搖拄著下巴看著他,眼神不免帶了些疑惑,又試探性地補上一句:“說起來,我最近還在家裡看見粉底液和粉撲了我好像冇買過化妝品”
“嗯,”溫祭自然地接過話頭,“我買的。”
溫搖:“?”
“最近氣色不太好,營業咱們家店之前敷了點粉。”
她哥笑微微地彎著眉眼指著自己,語氣依舊溫柔:“不好看嗎?”
少女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複雜的裂痕,想找槽點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藉口的確合理且日常,但她總感覺真相絕非如此。
豪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司機如同冇生命的木頭人,在前排聲都不響地駕駛著。
“好看,”半晌,溫搖憋了半天,繃出來一句,“哥你塗什麼都好看。”
溫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挑一個弧度,順手把薄荷糖塞給她。
“行了,暈車就彆看手機了,”他提示,“再忍忍,一會兒就到了。”
溫搖含混地應,塞了兩顆薄荷糖進嘴裡。
其實她不是暈車。
但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
無論是車內混雜著香灰味的香水,還是離順風集團大廈越近就越劇烈的胃痛,都彷彿在警告著她什麼很重要的事。
就彷彿與父親的這一趟會麵,註定不會好過。
十幾分鐘後,豪車停在了市中心氣勢恢宏的公司大樓門口。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尚能盤下這麼一座大樓,足以彰顯順風集團溫家近年來在本城的新貴地位。
彼時正是工作時間,公司大廳內人來人往,門口一棵巨大招財樹鬱鬱蔥蔥。聽說溫總對風水玄學方麵更為看重,公司裡連盆栽的擺設都請人算過,這才能成就今日的輝煌。
跟預約時間,對方便拿起電話通知了董事那邊的助理。
幾分鐘後,西裝革助理匆匆步入大廳,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兩位突然冒出來的“溫總前妻的孩子”。
“那,
助理朝著電梯做了個“請”的手勢董事長辦公室。”
溫搖站起身來,同時隱隱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溫祭。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步入這座大廈,他臉色比素日裡還要慘白幾分,直接下意識觸碰喉管往下按了按,柔軟皮膚落下一個凹陷。
似乎是想咳嗽,但強硬壓下了喉頭的那股癢意。
兩人不言語,一前一後跟著助理進了電梯。
電梯內空間寬敞明亮。據助理驕傲地介紹,他們公司一共有五十多架電梯,其中三分之一是專供溫常德這種高層或董事會人士搭乘的,普通員工不準私自乘坐。
溫搖也不知道特權階級到底有什麼好炫耀的。
助理喋喋不休地帶著他們去了公司頂層,據說這裡視野開闊坐收整座城市的風景,是專屬豪門貴族才能欣賞到的氛圍。溫常德的辦公室就在此處,隻可惜他們到頂層的時候,辦公室門緊緊地閉著。
“溫總現在在跟顧問會麵,”助理把他們領到對麵的休息室,專業地表示,“您們可能得等一會兒。”
溫搖扯了扯嘴角,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隨便吧,反正她也不想那麼早看見那張老臉。
相比起來溫搖還是更在意她哥,助理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挪過去給溫祭剝橙子,低聲:“怎麼了哥?怎麼一進來就不說話了。”
溫祭本來低著頭不語,略長的黑髮遮住眼,聞聲微微擡起頭露出一點笑容。
透過垂下來的發,她看見哥哥臉色蒼白唇色血紅,那雙漆黑的眼底透不出頭頂天花板的燈光。
“冇什麼,彆擔心。就是有點不舒服。”
溫祭遲疑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指了指太陽xue,停頓:“好像有點幻聽?耳邊有聲音一直在響。”
幻聽?
溫搖茫然地把剝好的橙子遞過去。
少女白嫩指尖沾上了橙皮顏色,成瓣的橙肉在掌心明晃晃。溫祭垂著眼簾去看,目光卻像被吸鐵石吸住的金屬,直勾勾地落到妹妹的手腕上。
那裡皮膚薄,青藍色血管分明清晰,以至於他甚至能聽見血液於脈絡中汩汩流淌的鼓動。撲通。撲通。
喝那個。
喝那個,可以延緩這具身體的腐-敗速度。
就可以不幻聽,不難受了。
因為她她本來就是祭司。
她本來就是屬於祂的。
溫祭被自己恍惚間的想法嚇了一跳。驟然回神,漆黑眼底重新恢複了神采。
妹妹正研判性地望著他,似乎很疑慮為什麼他突然不說話了。
剝好的橙子好端端放在掌心,溫祭幾乎是掩飾性地接過水果放進嘴裡,果肉爆裂出橙汁也未能緩解莫名其妙的乾渴。
“好像冇有家裡買的甜,”他彎起眉眼,似乎在刻意模仿正常的自己,“謝謝啦。”
“”
溫搖慢慢地收回手,疑惑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個圈,緩慢移開:“我也覺得。”
“等回去的時候,再去樓下超市買點吧。”
休息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這回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氣氛有點尷尬。
就在溫搖絞儘腦汁思考要不要再跟他找點話題,再找點什麼話題的時候,對麵董事長辦公室的門總算開了。
透過門外,黑髮少女擡起眼眸,看見辦公室裡有說有笑地走出兩個人。
應該就是剛剛助理說的“顧問”。
她目光下意識放在那兩人的臉上。
隻一瞬間。
溫搖就聽見了自己渾身血液猛然湧上頭頂的聲音,嗡嗡轟鳴。
臉龐熟悉到心驚的金髮青年,還有一個與他並排行走的、穿著職業裙裝的棕發成熟-女性。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金髮青年也注意到了什麼,臉上還掛著笑,目光微微一挪。
頃刻間兩方對視。
桑子亦野獸般微微眯起眼睛,先是意外,緊接著是臉部肌肉微微抽搐,彷彿想起什麼糟糕回憶般的表情。
古怪,且全無善意。
“哎呀——是你。”
青年拖長了調子,溫搖死死盯著那張臉,隻看見半秒的古怪表情轉瞬即逝。
那張曾掩藏在黑袍與麵具後麵的臉,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師姐你看,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很好吃的麪包店他們家。竟然在這裡遇到了呢。”
“聽說今天溫總在外麵的家人要來,估計就是你們倆吧。真是無巧不成書——”
他為什麼在這裡。
溫搖大腦一瞬空白。
隻能看著那爽朗的金髮青年率先笑眯眯地邁進休息室,指了指自己,眼底是惡作劇似的笑意。
“不記得我了嗎?也難怪,我們隻見過一麵吧。”
“我是說,在麪包店裡。”
末尾幾個字被咬住重音,桑子亦指尖無意識按住自己的手掌。
“”
看見這個小動作,被寒意封存的大腦開始緩慢轉動。
彆緊張。
她跟他們有資訊差。
他們還不知道她的能力,更不知道她在圖書館那天看見了麵具底下的臉。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一個僥倖被天師府救走的、羸弱的普通人。
溫搖閉了閉眼,嘴角僵硬地一扯。
“是啊,好巧,”她麵色如常,隻是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真是了不起的緣分呢。”
說著,少女將目光挪移,落到前些日子他被自己用美工刀刺穿的手掌。
那裡已然癒合如初,光潔雪白,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噢。當然。
也不存在任何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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