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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必須長命百歲 第130章 第130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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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真人說,
有龍運在身的是謝璟。

晉王定了定神,真人的卦爻從未有失,他必須得冷靜。

冷靜謀劃,
就和六年前把皇帝推上龍椅一樣。

當年的廢太子地位穩固,
還不是一樣折在了他的手裡,唯一失策的是,還留下了一個謝應忱,以致如今放虎歸山。

他眯著眼睛,謝應忱彷彿天生就該位居人上,舉手投足間,輕易能夠掌控全域性。

謝應忱擡了擡手道:“範尚書,
你去辦吧。”

範恒應諾,撿起地上的奏摺。

哪怕季南珂會不滿、會生氣,
謝璟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表示反對。

對季氏的處置,可謂是和了所有人的心意。

季氏倘若真被追封為皇後,
奸|生子就會成為嫡子,
這是誰都難以接受的。

如今季氏無名無份,除非皇帝的皇子們全都死絕了,
這個皇位纔有那麼一丁點可能輪到顧琰。

甚好。

大夥都放心了。

“宋首輔。”晉王出聲道,“當日,
因青州地動來勢洶洶,
皇上又下落不明,
才暫時定下辰王監國。如今皇上重病,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依本王之見,監國的人選,
應當重定。辰王不是皇子,名不正言不順。”

“太後娘娘到!”

內侍尖利的唱報聲恰在這時響起,
謝應忱不緊不慢地說道:“皇上要休養,此事,你們與我一同迴文淵閣再議。”

“國事要緊。”禮親王介麵道:“餘下的,我來與太後說。”

謝應忱頷首:“琅堂弟,璟堂弟,你們也一同去。”

大皇子謝琅麵露驚喜,連聲應諾。

謝應忱先一步走了,宋首輔緊隨其後,晉王向衛國公使了個眼色,兩人落後一步墜在後頭,其餘諸臣也紛紛跟上。

“什麼事?”衛國公問道。

晉王剛才的意思,分明是想要把謝應忱拉下來,另托一個人上去。自己和晉王交情平平,絕沒有好到能私下串連的地步。

晉王也不拐彎抹角,明說道:“國公,你擇的是三皇子吧?”

衛國公不置可否,投去了打量的目光:“有話直說。”

晉王淡淡一笑,一派自通道:“朝中,你,我,宋首輔,三足鼎力。想必,你也瞧得出來,宋首輔已經投向謝應忱,隻餘下你我二人。”

三黨分庭抗禮已久,皇帝又慣愛平衡,從各黨在朝中的地位來說,不相上下。

“國公,若你我合作,總是能扶起三皇子的,你說呢?”

衛國公略有所思。

晉王在觀望,在權衡,一直都沒有站隊,怎麼突然間改變主意了?衛國公還以為他會耐心地等到自己和宋首輔先決出個勝負,再漁翁得利。

謝應忱如今羽翼未豐,廢太子終究是因為弑君殺父,篡位而廢的,作為廢太子的嫡長子,這是他身上洗不去的汙點。

三皇子確實勢弱,這也意味著,他登上大寶後,就隻能倚靠自己,他沒有能力和手段卸磨殺驢。

自己若是和晉王合作,未必沒有機會。衛國公的心跳的有些快。

晉王撞了一下他的手臂,衛國公一回神,見太後在一眾人等地簇擁下迎麵走過來,兩人退到一側向太後見禮。

太後與他們擦身而過,匆匆地直奔殿中。

“皇上呢?”

“追封季氏為皇後,哀家絕不答應。”

“一個奸|婦……”

顧知灼福身避讓,太後看都看都沒有看到她。

從含章宮出來,顧知灼沒有跟去文淵閣,獨自一人出了宮門。

玉獅子無聊地在宮門前踱步,見她出來,搖頭晃腦的過來了,一甩一甩的尾巴勾著她的小腿,撒著嬌討糖吃。

“好好好,我拿我拿。”

天色漸暗,淡淡的橘紅色夕陽在天邊將落未落,暑日的黃昏十分悶熱,連迎麵吹來的風也是熱熱的,窒悶的有些難受。

玉獅子吃過糖,心滿意足地跟著顧知灼走,連韁繩都不需要她牽。

一人一馬,慢悠悠地從從午門靜坐的人群中走過,顧知灼看到了不遠處的季南珂。

季南珂衣飾華貴,喜穿素衣的她清雅如仙,但是不見往日的張揚,反而顯得有些迷茫,彷彿陷入了一團迷霧,掙脫不出來。

她站在離宮門不遠的地方,時不時地看向宮門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見到顧知灼出來的時候,她臉色僵了一下,默默地彆開了頭,一副與她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式。

顧知灼挑了挑眉梢,以她對季南珂的瞭解,季南珂這是又在和謝璟置氣,假裝一氣之下走了,等著謝璟來找她哄她。

好無聊啊。

顧知灼摸摸馬背,這時,禮部尚書範恒帶了幾個小內侍把季氏也扛了出來。季氏的身上裹著一床薄被,萬嬤嬤麵若死灰,低垂著頭跟在後頭。

範恒:“顧大姑娘。”

“您忙。”

顧知灼牽著玉獅子往一旁讓了路,讓他們先走。

“小心些。”範恒叮囑了一下小內侍,高聲問道:“季山長在嗎?”

“季山長可在?”

一連喊了兩三聲,季族長在一個學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了。

他的頭上包著一層厚厚白布。剛剛因為季氏被冊封為皇貴妃,他憤極攻心下,撞了牆。

他本來是想一死了之的,但午門每隔十步都有一個錦衣衛在,他頭剛撞上去就被拉住了,沒死成,隻是還有些暈頭轉向的,站不穩。

“我、我是。”

季族長答道,聲音有些虛弱。

範恒和氣地說道:“季氏病故,其屍身在此。”

季若死了?

季族長震驚道:“什麼時候的事?”

“在兩個時辰前。”

範恒示意小內侍們把人擡到季族長的麵前。

他們把季氏扛在肩上,薄被遮著季氏的臉。季族長猶豫著走了過去,小心地揭開薄被的一角,露出了一張長滿了紅疹的慘白麵龐,季族長驚了一跳,連連往後退,雙唇不住地發顫。

範恒:“是季若嗎?”

“是。”季族長肯定地說道。

周圍的學子們聞言一片嘩然,什麼,季氏竟然死了?

她不是剛剛才被冊封為皇貴妃嗎?

出什麼事了!

範恒公事公辦地說道:“季山長在京中有沒有宅子,此人應當如何安置?”

他想著,總不能就丟在這兒,讓季山長自己一個人扛回去。

季族長懵著,有問有答道:“有宅子……”

不是說冊立為皇貴妃了嗎,他可以把人帶走?皇上終於想明白了?

“請季山長帶路。”

“等等。”季南珂快步衝進了人群,“你們要把她帶去哪兒?”

謝璟不是答應過她,會為姑母掙到追封嗎?哪怕沒有追封,姑母也是名正言順的皇貴妃,不該被一床薄毯一裹就擡出去的。

“季姑娘。”範恒認出了她,三皇子殿下的心上人嘛。

“珂姐兒?”

季山長許久沒有見過季南珂,從一個孩童長大到十六歲,變化還是挺大的。

季南珂目露寒芒,沒有理他。

若不是他莫名其妙非要跑去敲登聞鼓,一切都可以按她的計劃按步就班的來,怎會猝不及妨至此。她和姑母在京城舉步為艱,季家幫不上忙也就算了,偏會扯後腿。

“誰讓你們擅作主張的!”季南珂對著範恒冷聲道,“是不是謝應忱?荒唐,皇上親封的皇貴妃,豈能由他一個王爺說廢就廢。”

範恒態度極好:“季姑娘,彆一口一個皇貴妃,她當不起。”

範恒心裡感激謝應忱的提點,他麵向季族長說道:“辰王有令,季氏未行冊封禮而亡,尚不算宮妃,季家棄婦死而歸宗,由季家自行處置。”

季族長張了張嘴,他放開扶著他的學子,感激地跪下磕了一個頭。

他的額頭深深地抵在地上,包在頭上的白布不住地朝外滲血。

他老淚縱橫道:“多謝辰王殿下。”

辰王殿下這是保住了季氏一族的百年名望,不然,他萬死都不足以謝罪,他死了都無顏去見祖宗。

學子們麵麵相看,有人發自內心地道:“辰王英明!”

原來是辰王的意思!

“辰王是當年的太孫殿下吧。”有位老夫子捋著長須道,“果真知善明理。”

也有人問道:“……季氏是怎麼死的?”

對。這纔是關鍵。

是他們的一封封文章終於讓皇上想通了,賜死了季氏?還是……

這就不能說了。範恒笑了笑,讓小內侍們繼續扛著季氏,並說道:“請季山長帶路。”

“不可能!”

季南珂再一次驚喊出聲,語尾中帶著惶惶。

若是連皇貴妃的名份都沒有,她還怎麼以為姑母守孝的名義繼續住在宮裡。而若是不住在宮裡,她又能去哪兒?

鎮國公府回不去了。

難道要回季家嗎?!這迂腐的老頭絕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我不答應。”

她伸出雙臂,擋在了小內侍們的麵前,強硬道:“我會去稟明皇上,你們違抗君令,該當何罪?”

“啊啊啊!”

呆呆木木地跟在小內侍們的萬嬤嬤突然歇斯底裡起來,她大喊大叫著朝季南珂撲過來。季南珂猝不及防,沒來得及躲開,被一股大力撞得摔倒在地上。

萬嬤嬤用膝蓋抵著她的小腹,因為常年乾活而略顯粗大雙手死死地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唔。

季南珂麵色發白,她拚命地試圖掰開萬嬤嬤的手,指甲在萬嬤嬤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深紅色的劃痕。

範恒看呆了。

這是在午門,鬨出人命來,他擔當不起。

範恒失聲吩咐道:“快,快拉開她!”

小內侍隻能把季氏先放下,上前拉人。

“都是你。都怪你!”

萬嬤嬤像是得失心瘋,麵露猙獰,兩隻手死命地掐著。

“要不是你,夫人怎麼會死,都是你,都是你!”玥各

周圍的學子們也反應了過來,紛紛過來拉人。

“哎,你這婆子,有話好好說,彆打人啊。”

“快,快把她拉開。”

“殺人要償命的,彆衝動。”

萬嬤嬤終究也上了歲數,很快就被人拉開。

季南珂捂著脖子,一口氣終於回了上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她的脖頸上留下了深深指痕,她的麵板白皙粉嫩,指痕紅中帶著青紫,格外的刺眼。

季南珂臉白如紙,驚恐未定,站不起來。

“大姑娘。”

“大姑娘!”

一眾人押著萬嬤嬤,她死命掙紮中看到了顧知灼,突然高喊起來,粗糙的嗓音似是在泣血。

顧知灼本來懶得管這些閒事,隻是午門的人多,隻能牽著馬慢慢走,聞聲腳步一頓,回首看她。

萬嬤嬤更加的蒼老,原本還能遮住的白發徹底露了出來,兩鬢染霜,連發髻都滿是銀絲。

“大姑娘。”

萬嬤嬤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又或者那些書生實在手無縛雞之力,她一把推開了他們,向著顧知灼衝了過來。

眾人頓時大驚,還以為她也會掐上顧知灼脖子,正要衝過來拉人,然而,在距離顧知灼還有三步的時候,萬嬤嬤“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所有人的動作一頓,一個個僵硬在了那裡,像是被施了定身術。

萬嬤嬤泣道:“大姑娘,我家夫人是因為吃了水蜜桃死的。”聲音幾乎崩潰。

這個稱呼顯然不少人沒有聽懂她說的是誰,顧知灼索性多問了一句:“你是說,季若是因為吃了水蜜桃死的?”

“是。”

萬嬤嬤先是喃喃,緊跟著,悲傷至極,彷彿在泣血。

周圍靜了下來,要是他們沒有記錯的話,季家這個與皇帝通|奸的奸婦就是季若。方纔還有人問她是怎麼死的。

“是季南珂。”萬嬤嬤指著季南珂,悲愴地道:“季南珂明知道夫人吃了水蜜桃會生紅疹,發高熱,還非要慫恿她吃。季南珂是故意要讓夫人生病。”

萬嬤嬤哭得不能自已,悲憤和絕望讓她不顧不一切放聲高喊。

季南珂想要否認,想要為自己辯。

她的喉嚨的疼得厲害,微弱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她的心裡沒來由地慌了,萬嬤嬤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怎麼能這麼說她。

季南珂捂著喉嚨,又恨又怕。

顧知灼也注意到了人群後頭的季南珂,她問道:“為什麼?”

這句“為什麼”問出了所有人的心思,眾人跟著點頭。

不遠處的其他學子們也都圍了過來。

萬嬤嬤眼淚不斷地往下流,她跪在地上,泣聲道:“一開始是為了出府。季南珂慫恿夫人和皇上私會,她哄夫人吃下水蜜桃,待身上長出紅疹後,又買通了大夫,說夫人得了時疫。季南珂讓夫人主動要求去莊子上小住,避疫。”

“到了莊子後,夫人就和皇上在一起了。”

“她……”

萬嬤嬤還想說姻緣符的,讓顧知灼給打斷了:“不重要的事,就不用說了。”

“住口。”季南珂微弱的嗬斥著,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撲過去撕爛萬嬤嬤的嘴。

她一心為了姑母籌劃,為什麼?

萬嬤嬤要背叛她!

“皇上把夫人帶回到了宮裡。夫人是有夫之婦啊,皇上給不了夫人名份,季南珂急了,哄著夫人吃下水蜜桃,等到夫人生病後再一求,皇帝不忍心就答應了,下旨讓鎮國公府出了放妾書,又冊立了皇貴妃。”

“可是,季南珂她還不知足!”

萬嬤嬤淚流滿麵,恨聲道:“皇上在冊立皇貴妃後,夫人又求皇上立三皇子為儲。”

季南珂讓夫人不要吃藥,夫人的疹子一直沒有好,還病得越來越重。又吃了一次水蜜桃後……這一次,她呼吸不上來了。”

“她,她死得好慘。”

“季南珂口口聲聲說,她是夫人的親侄女,她絕不會害夫人。”

“夫人親手把她養大,待她像女兒一樣,夫人信她。”

“可是,夫人死了!”

“季南珂害死了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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