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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必須長命百歲 第56章 第56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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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得順清清了嗓子,
笑眯眯地說道:“顧大姑娘,皇上說季姑娘打小就在鎮國公府長大,以後也暫且住在鎮國公府吧。”

對此,
顧知灼並不意外。

季南珂會成為三皇子妃,
這是天道所向。

季家若是定了罪,那麼季南珂就無成為三皇子妃的可能了,於是,出現了那塊玉佩,季南珂的強運“親手”把把柄交到了她的手裡,保住了季家。

現在,同樣也是。

若她隻是一個孤女,
無父無母,是配不上三皇子的,
而沾上鎮國公府表姑孃的名頭就不一樣了,她完全有資格角逐三皇子妃。

顧知灼推測,
自己一旦強行把她趕走,
肯定會大的變故出現。

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之前,顧知灼拒絕任何變故。

不過,
表姑娘和“表姑娘”也是可以不同的。

“是。請李公公回稟皇上,臣女自當遵命。”

見她竟然答應的這麼爽快,
李得順放心了。

說起來,
顧大姑娘一向對自己都挺客氣的,
倒是見過幾次她對彆人不太客氣。

就好比,
等等!

李得順一個失神,就見這位不太客氣的顧大姑娘走向了季南珂,
還不忘對自己笑笑道:“李公公放心,季姑娘到底也季姨孃的親侄女,
隻不過呢……”

顧知灼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從此往後,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了。你現在可不是國公夫人的侄女,而是一個妾的侄女,彆總是在我麵前大吵小叫的。你呀。要麼就好好當你的季姑娘,我顧家不差你這碗飯。”

“要麼,滾。”

“滾出我顧家,你再去擺你季姑孃的威風。”

季南珂的眸光驟然縮了一下,絲絲縷縷滿是驚愕。

“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規矩,懂嗎。季姑娘。”

李得順:“……”

他抹了一把額上不存在的冷汗。

還真是不客氣呢。

季南珂的臉色陰晴不定,嬌軀不由地晃了晃,心裡的屈辱陡然而生。

她是寄人籬下了,可這也不是顧知灼汙辱自己的理由。

顧知灼非要與她過不去,就連口口聲聲說隻愛她一人的謝璟也沒有為她出頭,甚至還背對著顧知灼,說一些毫無意義的話。

“珂兒,你彆與她爭了。”

謝璟想告訴她顧知灼這個人有多惡劣,而且,是真會打人的!!

珂兒純真良善,肯定打不過她。

結果,話沒說完,季南珂一把甩開了他,直勾勾地盯著顧知灼,有那麼一瞬間,謝璟發現她的眸中浮現起了濃重的戾氣。

顧知灼回到李得順的跟前,含笑道:“李公公放心,我已經與季姑娘說好了。”

嗬嗬嗬。李得順抽了抽嘴角,好吧,她說說好了就說好了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李得順的表情控製的很好,笑得滿臉褶皺,說道:“那咱家就回去複命了。”說著他一動不動。

顧知灼把玉佩遞了上去。

“這是我在女觀撿到的,也不知是誰掉的,煩勞公公幫著找找。”

待他接過,她客客氣氣地福了禮:“李公公走好。”

顧大姑娘真是識趣。李得順在心裡感歎著。

目送他離開,顧知灼一轉身就發現顧白白和顧繚繚就在幾步之遙。

她捏住聖旨,打發跟車的婆子把季氏主仆送回府,季南珂默默地看著,這倔強隱忍的樣子,讓謝璟的心都要碎了,他拉住她手,深情款款:“珂兒,你還有我。”

顧知灼打了個冷戰,快步向顧繚繚他們走去:“三叔父,姑母,你們也來了呀。”

她笑得若無其事,還朝他們揚了揚手上的聖旨。

顧繚繚的聲音都在打顫:“剛剛,劉公、公說什麼了……大哥他、他……”

“爹爹屍骨尚在,這是件高興事。”顧知灼說著,換了話題,“姑母,是祖母叫你們來的嗎。”

顧繚繚點了點頭,母親一回家就急匆匆地說夭夭押了季氏在午門要敲登聞鼓,打發他們過來,彆讓夭夭吃虧了。

她當時嚇得不行,以為是誰欺負了夭夭呢,好在是在欺負彆人。

顧知灼一言不發地推著顧白白的輪椅,來到廊廡。

她看向了宮城的方向,說道:“爹爹的屍骨一直都在大啟。”

巡邏的兵士離得他們很遠,顧白白的兩個長隨狀似隨意地立在兩側,但目露警戒。

顧繚繚不由一驚,瞳孔驟然緊縮:“真的?!”

根本不需要問,夭夭絕不會拿這麼重要的事來信口胡說。

顧繚繚的眼底頓時哀痛難耐,一**酸苦浮上心頭。兄長是為了大啟而死的,為什麼龍椅上的這一位連這麼的齷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讓他死不得安寧!讓顧家又一次痛入骨髓。

風吹拂著顧知灼的衣裙獵獵作聲,黃昏的餘暉帶著最後一絲暖意籠罩在她冰冷的身上。

顧知灼勉強笑了笑,笑容苦澀,像是含了一口苦藥,不能吐就隻能硬生生地往下嚥。

她擡眼看著天邊的落日,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她回首麵向他們:“……皇帝想要保住季氏,隻得答應了我的條件。”

顧知灼說得很慢。

這字字句句聽在顧繚繚的耳中,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更沉了。

這簡直超乎了她的認知,顧繚繚脫口而出道:“你是說……”

她猛地記起自家侄女還沒有出閣,有些話會汙了她的耳朵。誰料,顧知灼自己接了口,語氣沒有任何區彆的說了這四個字:“君奪臣妻。”

除了這個原因,顧知灼實在無法解釋,皇帝為什麼非要保住季氏。

上一世,皇帝留了秦溯來接管顧家的千機營,也特意留了季氏和顧琰作為施恩的物件的,把鎮國公的爵位和四代積攢下來的財富全給了顧琰。

季氏是有大用的。

而且,是可以讓皇帝的信任的。

顧繚繚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蛋,觸手是麵紗,指腹依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臉頰的涼意。

“你這丫頭!”

顧白白的臉霎時間冷了下來,顧繚繚頓覺不妙,趕緊擋在了他麵前,想也不想道:“哥,三哥,親哥!你彆罵她了,她知道錯了。夭夭,快說你知道錯了。”

啊?錯哪兒了?她辦得挺漂亮的啊。顧知灼不明白,但她主打一個聽勸,乖乖道:“我錯了。”

這樣子一看就不誠心!

“手!”

顧白白連戒尺都摸了出來。

不對!三叔父出門乾嘛還帶戒尺啊?!打小養成的習慣,顧知灼縮著頭想都不想就往她姑母的身後鑽。

顧繚繚張開雙臂擋在前頭:“三哥,夭夭都認錯了。


“什麼事都自己來,絲毫不言語一聲,府裡就沒有人值得你信任嗎?!”顧白白氣得不行,這丫頭再聰慧,計劃得再周詳,也不應該把所有風險全都攬在她自個兒身上。

她還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卻拚命地想要張開羽翼,把他們全部都護在身後,哪怕她自己會粉身碎骨!這讓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生氣。

他隻是腿廢了,他還沒有死。

他沒有那麼無用。

他可以為了顧家去死,可他不能看著侄女為了顧家遍體鱗傷。

侄女想要做什麼都行,她可以把他擋在前頭,而不是她一個人埋著頭,拚命地護住全家。

顧知灼怔了一怔,紅唇輕輕張合,心裡澀澀的又酸酸的。

上一世,公子死後,她早就習慣一個人,暗中在陰詭朝堂攪動風雨,顛覆乾坤。無論做任何事,是善是惡,她都是一個人。

重生以後。

她滿心想要保護顧家,保護她的家人。

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擋在最前麵,但是她忘了,她的家人並非柔弱可欺!

“我錯了。”

這一回,顧知灼說得誠心誠意,她從顧繚繚的後背探了個頭,小心翼翼地把手心朝上,伸了過去。

顧白白拿起戒尺,啪的就是一下。

痛痛痛!

第二下剛舉起,就讓顧繚繚攔住了:“好啦好啦,打過就行了。”她朝顧知灼使眼色,讓她趕緊跑。

溫和隻是顧白白的表象,能在戰場上揮殺戰刀,為誘敵甘願廢了自己雙腿的顧白白,從來都不可能是一個溫和無害的人,這一生起氣來,光板著臉就足以讓人膽寒。

顧知灼撒腿就跑,還不忘招呼了一下晴眉,一溜煙地奔下了午門城樓。

顧白白都快氣笑了:“這就是你們寵出來的?”

跑得比誰都快。

侄女跑了,顧繚繚也就不攔了,滿不在意地說道:“彆說我,我瞧著三哥你的戒尺也落不下來。”

哼,彆以為她看不出來!要寵也是一起寵的,管自己什麼事!

顧白白:“……”

顧繚繚率性地蹲在他輪椅邊上,神色微斂道:“說真的,三哥,你說顧琰他是姓顧還是……姓謝。”

顧白白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知道。

那幾年和北狄的戰事膠著,他和大哥一年裡至少有三百多天都在北疆。

一場仗接著一場仗打,他們的全副精力都在怎樣減少兵士傷亡,和在北狄的鐵騎下護著百姓上頭。季氏懷了身孕,對顧家來說是件好事,顧家子息單薄,有孩子降生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格外珍貴,誰又會去想,大哥在拚命護著大啟疆土的時候,皇帝和季氏是不是攪和在了一起。

“但顧琰,從了王字。”顧白白從齒縫裡擠出了聲音。

這一輩皇子們的名字都從王字。無論是謝璟,還是謝琢,謝琅……

顧琰的名字當初是皇帝親賜,從王字,以示聖恩浩蕩。

現如今,再回想起來,就跟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

發現了這樣的醃臢事,再以此為把柄,用一種破釜沉舟的態度,讓皇帝鬆口答應讓顧家去迎回大哥的屍骨,這一環扣著一環,簡直漂亮至極,可是,夭夭是要忍著怎樣的恨意和惡心,來做完這一切。

顧白白用力捶了一下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後悔為了大啟,廢了這一雙腿,又弄得滿身傷病,以至於現在,還得靠夭夭一個孩子擋在最前頭。

他狹長的眸子注視著顧知灼,看著她從城樓上下去了,牽上馬要走。

正要收回目光,忽然她的腳步停住了,整個人一下子雀躍了起來,開開心心地奔向了一個正站在馬車旁的青年。

青年長身玉立,形容昳麗,僅僅隻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卓而不凡的尊貴氣息。

這是,公子忱?!

果然相貌出眾!一想到自家小侄女就看中他的臉了,顧白白隻覺一陣頭痛。

“先回去。”他揉著眉心道。

“可是……”顧繚繚想說,夭夭都要跟人跑了!

“宮中傳來訊息,除了禮親王,宋首輔等人先後求見外,有十二位禦使聯名上了摺子懇請皇帝給顧家一個交代。


皇帝這麼快就讓步,不但同意了夭夭的條件,更是貶妻為妾,想必是謝應忱在暗中護著,脅迫聖意。

“夭夭如今這性子,怕是要親自去西疆。”顧白白道,“你跟我去一趟千機營,給夭夭挑些人。西疆最近很不太平,涼人連屠了好幾個村子,沿途還有山匪出沒。”

“真要讓夭夭去?”

“你勸得住她?”

兄妹倆對視一眼,默默地挪開了視線。

勸不住!

顧繚繚看向正仰著臉對公子忱笑的小侄女,這樣的雀躍和依賴,還說什麼“不知道會賜婚”,“忘記說了”,小騙子!

哈欠!顧知灼打了個噴嚏,摸摸鼻子,眉眼彎彎道:“公子,你是來接我的嗎?“

謝應忱含笑應是,問道:“顧三爺訓你了?”

謝應忱站在下頭,遠遠看到顧家三爺連戒尺都拿出來了。

嗯嗯。顧知灼攤開掌心給他看:“三叔父打的!”

掌心白皙柔嫩,沒有一點兒紅痕。

謝應忱的臉上不顯分毫,他拉過她的雙手置於唇邊,呼呼著。

他呼了幾下,擡眸注視著她發紅的耳垂,眉梢蕩開了笑意:“不痛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掌心,顧知灼的心口也熱熱的,她眼神閃躲了一下,立刻顧左右而言他道:“馬……馬,對了,我還要去牽玉獅子。”

玉獅子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拿鼻子拱了拱她。

謝應忱從她的手拿過玉獅子的韁繩:“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顧知灼輕快地應了。

馬車被拋在了原地,充當馬夫的秦沉主動駕著空馬車先走一步,隻有重九遠遠地跟著。晴眉也乾脆離得又遠了一些,墜在了後頭。

從午門出來後,顧知灼主動道:“公子,我想去一趟阿烏爾城。”

她不願意再等了,想儘快帶著爹爹的屍骨回來,和娘親葬在一塊兒。

“好。”

謝應忱沒有任何遲疑。

她想去,就去!

謝應忱道:“阿烏爾城在大啟和西涼的邊境,是邊境十三城之一。守備姓薑,名叫薑有鄭,太元十年武舉入仕的。”

顧知灼的睫毛輕輕眨動了一下,一雙鳳眸亮晶晶的。

謝應忱走在她身側,兩人誰也沒有牽韁繩,玉獅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頭,時不時地拿頭去蹭蹭顧知灼的手心。

“太元二十年,薑有鄭在西疆巴勒亥城任千總,當年該城守備戰死後,他死守城門不開,保住了轄下百姓免於屠殺。三年前,他又被調往了阿烏爾城任守備。薑家是武將出身。你知不知道薑有義?從太元十年起,就駐守在閩州了。”

這麼一說,顧知灼就知道了。上一世,她曾隨公子去過閩州,也見過那位薑有義,當時他已是閩州總兵。

“薑家是正經的武將家。


謝應忱用了一個很奇怪的詞,“正經”。

“有武人的脾氣,還有為官的圓滑。”

“除了薑有鄭外,阿烏爾城還有一個人,你需要留意。他姓劉,叫劉諾,承慶三年的進士。”

承慶是當今的年號。

謝應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劉諾也是在三年前調到阿烏爾城的。當時和涼國戰事剛剛結束,涼國退了兵,西疆諸城損失慘重。西涼數次屠殺,西疆人口少了近五成,就連當地官員也死了個七七八八。皇帝除了重新調派諸城的守備,還在每一座城都設了一個監軍。”

這些事,在謝應忱的口中侃侃而談。

哪怕三年前,他人在涼國,對於大啟朝的一切,也都瞭如指掌。

“太祖皇帝重武輕文,到了今上,他為免兵權旁落,選擇了倚重仕林和文臣,但是,他能力不足。”

謝應忱平靜地說出了“能力不足”這幾個字。

“國君弱,而臣子強,今上登基六年,至今都壓製不住先帝留下的臣子們。”

顧知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想立謝璟為太子,但朝堂反對,他也隻能忍下。”

這個太好理解了。

他平衡不了朝堂上的黨爭,不等朝堂吵出結果,他自己反而先怯了。

所以,能替他做一些醃臢事的東廠權勢漸漸大增。

謝應忱微微一笑:“發現把控不住朝野後,今上想的是,把這些老臣都換掉,換成自己的‘天子門生’。”

“從承慶三年起,今上就開始培植那些剛剛踏入仕途的學子。”

“尤其是寒門出身的學子,他們和朝堂上紮根已久的家族沒有什麼牽連,皇帝更信他們。這更信的結果,就是全部加以重用,像劉諾,剛中進士不久,就被派去了阿烏爾城當監軍。”

顧知灼驚住了,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這些要不是謝應忱說,她還真不知道。

寒門出身?

監軍?

一個剛剛考取進士的人?

這裡每一個字她都認得,但是,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場天大的荒謬。

顧知灼發出一聲低嗤,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無儘的嘲弄。

並非是她瞧不上寒門。

而是,寒門出身就意味著,他在中舉入仕前,眼前能看到的,隻有學堂,油燈和四書五經,更可能除了科考就沒出過家門,不通世情,不知民生。這樣一個人,去邊疆當監軍,他懂什麼?

若是品行上佳,又謙恭好學,那麼擔著這個差事,多看多聽多觀察,曆練個年,說不定也能曆練出來。

可是文武自來不相融,太祖扶武輕文,儒生們早就厭極了武將,這樣一位寒門出身的學子,要是因一朝得勢而狂傲自大,仗著皇命,強壓一城守備。若在戰時,非得鬨出大問題來。

“劉諾此人,性情如何?”顧知灼斂眉問道。

“倨高自傲。”

謝應忱隻用了這個四字。

“那個誰,腦子壞掉了吧!”顧知灼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惡,“西疆諸城要都是這樣,等到涼國一來,非完!”

“你說是不是?”

走了一路,周圍的行人漸漸多了,一些小攤也陸續擺了出來,熱熱鬨鬨地招呼著。

“是……”

“啊啊啊啊啊!”

陡然響起的慘叫聲打斷了他們說話,正前方的酒館裡,一個人影從階梯上滾了下來,緊跟著就是個大漢從裡頭撲了出來,拳打腳踢。

顧知灼一把拉住了謝應忱的衣袖,一下子把他拉開了好幾步,自己往前頭一站摸上了腰間的長鞭。

一連串的動作有如行雲流水。

被利落地護在身後的謝應忱:???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還好還好,是有人在打架。”顧知灼仔細觀察了一下,一回首,笑顏如花。

謝應忱低笑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我嚇壞了,幸好有你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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