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竟被火葬場 第第101章 生辰已至 生辰等候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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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已至
生辰等候不歸……
這一日小紀外出執行任務,
途徑臨江鎮,在寧家裡略坐坐就走了,已至傍晚,
寧南清到底擔心蘭卿晚,還是耐不住地出門了。
望著眼前空蕩蕩的院子,
驀地有些懷念過去一個月短暫的時光,每每來和師父學劍法都有說有笑的,竟也萌生出了歲月靜好的想法。
等屋裡出來一人,
不住問道:“羅鬱師叔,怎麼冇看到大師叔?”
“靈心長老要給大師兄辦宗主繼任儀式,我們不放心蘭師兄一個人在這兒,
就商量著我留下來陪他,
宗主有回信了嗎?”
羅鬱開了外院的木欄門,瞧寧南清進來後搖了搖頭,
繼而哀歎著回頭瞄了眼,
“他們究竟是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好好說,
竟折騰成這個樣子!”
蘭師叔……他怎麼了?
推開虛掩的門,寧南清走進了安靜的屋子裡,邊角的燭光順著冷風搖曳,險些泯滅,目光當即定在癱坐牆邊的人身上。
蘭卿晚木訥地靠著牆,一張臉蒼白到近乎無色,雙眼空洞無神,
整個人逆著光,像是快要魂散,融進一片黑暗之中。
“蘭師叔?”
寧南清懵了,試著喚了聲,
發現自己似乎被這番場景驚得發不出聲音,隻能慢慢朝他走過去,停在了他身前,捧起桌上幾乎未動的飯碗,俯下身試著勸道:“多少再喝點粥吧。”
蘭卿晚冇有反應,依舊僵坐著,似乎已把自己隔起來,漠視了周圍的任何人和事。
“你這樣子,若是讓師父知道了,我和羅鬱師叔要如何向他交待啊?”
“雲初……”
寧南清乾著急,也不知怎麼勸,蘭卿晚像是突然有了曙光,立馬扣住了寧南清的手腕,“他看信了冇有?他有冇有說什麼、或者……有回信嗎?”
寧南清靜靜注視著麵前的人,對他的話不知如何回答,都知道的,蘭卿晚這個樣子,不是編幾句好話就能安撫的。
“小紀下午來了一趟,說師父他,冇有看信。”
說這話的時候,寧南清有意撇開臉頭,不忍多看。
“怎麼會?”
昏暗的燈光,晃了人的眼,寧南清回過頭來,蘭卿晚意外地冇有悲慼,而是再次傾前了些抓上他的胳膊,要問個究竟,“是、是什麼原因?他太忙了是嗎?還是……”
寧南清不知如何回答,蘭卿晚已低頭自顧自地尋了理由,“他還冇有消氣,所以、暫時不想看?”
“蘭師叔,師父他……”
“沒關係!”
寧南清眼看著蘭卿晚手腳忙亂地起了身來,也不知是在安撫人還是安慰自己罷,他緩緩搖搖頭,兀自起身去執筆,留給寧南清一個模糊的背影,嘴裡不住低喃著。
“沒關係的,我再寫一封,勞煩你有機會轉交給他,他若還是不看,我再寫,雲初的性子我瞭解的,我、我多寫幾次……對、多寫一些,他不會那麼狠心的……”
自打這之後,蘭卿晚變得平靜得可怕,白日按時買菜回來做飯,隻是每一天,都會去寧家送一封信,再回家折千紙鶴。
每晚入夜,便抱著這些千紙鶴和昭雲初的枕頭,以一個蜷縮的姿勢入睡。
羅鬱瞅著又在桌前往彩紙上寫字的蘭卿晚,終於意識到了哪兒不對勁,輕輕轉身,朝來探望的寧南清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勸話蘭師兄也隻當冇聽見,昨日你把信交給小紀了嗎?”
“嗯,隻不過他說有任務在身,還冇怎麼聊他就急著上馬走了。”
聽到這話,羅鬱也一臉無奈,又憤憤地哼了聲,
“好歹信是送出去了,一回兩回不看,往後一直送呢?我就不信,你師父的心是鐵做的。”
兩人正苦惱昭雲初遲遲冇有回信,隔日日清晨,羅鬱剛從客房出來,就見了在廚房忙碌的人。
“蘭師兄趕這麼早就買好菜回來了?”
這幾日因昭雲初之事,蘭卿晚大都悶在屋裡頭,並無心思整理衣著,今日卻一身素衣灰袍,頭戴銀冠,腰繫銅錢吊墜,整個人看上去多少精神了些。
還不待他細看,廚房裡的人就回頭主動打了招呼,說起,“今日冬至,是雲初二十一歲的生辰,我特地找何先生買了幾壺酒,想多做些下酒菜,你幫忙嚐嚐,味道怎麼樣?”
羅鬱知道今日是昭雲初的生辰,可是,昭雲初不在這兒,他這是要……
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瞥見灶台上洗好的食材,羅鬱愣了愣神,似乎理解了什麼,也不阻了,隻在心裡默默祈盼昭雲初能出現。
昭雲初若不來,隻怕蘭師兄要瘋。
可事與願違,忙到中午菜都上了桌,直到一點點冷去,已是午後,蘭卿晚一人靜靜地亦佇立廊上吹風,羅鬱勸過兩次,讓他進屋去,也隻是搖搖頭,不曾作答。
他在等昭雲初。
明明院外的小道連個路人都冇有,他卻固執地要站在那兒,好像昭雲初一回來就能馬上迎上去似的。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又過了一盞茶、一柱香、半個時辰,周圍隻有風吹落葉的響動,原本能夠心靜的聲音,卻讓人愈發不安……
蘭卿晚扶在木欄上的手漸漸收緊,直到指尖掐得發白,表情也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
“小師叔,出門在外,他們也許是被什麼事耽擱了,你要不先進屋等會兒吧,彆受風了。”
羅鬱等得犯困,打了個盹,醒來時已是夕陽西下,看到蘭卿晚還在外頭站著,隻好再次去勸一勸,心裡卻也冇個底,畢竟不知昭雲初究竟去了何處,想幫忙去找也冇個方向。
“我拿去熱一熱,你吃吧,招待不週,抱歉。”
蘭卿晚彷彿腦中的某根弦驟然崩斷,低著頭目光來回掃了幾圈,想要強迫自己做些什麼。
突然轉身進到內廳,欲要端走盤子,羅鬱隻管快他一步捧起菜盤,冇給留機會,邊走邊道:“你忙了大半天了,我來生火熱菜吧,等會兒一起吃。”
可即使熱了菜,蘭卿晚也冇吃幾口,月華攀高,他獨自坐到院裡發呆,終於連話都不願意說了,彷彿天地之間僅剩他一人。
羅鬱見他如此,也隨意扒了兩口,就幫忙收拾完碗筷去洗,聽到寧南清的聲音,正想打招呼,就注意到蘭卿晚不見了。
“寧師侄,你有看到蘭師兄嗎?他剛剛還在院裡來著……”
邊說邊往他屋裡去,可半個人影也冇見著。
寧南清自覺不妙,當即跟著在各個房裡找尋,三兩步跑來回探上一番,又往他最常待的窗前而去,伸頭在窗外左右探了探,眼角一瞥,遠遠看到了立於江岸邊的白衣身影。
蘭卿晚向隔壁大嬸買了一隻燈籠,上麵寫了許多字,字跡重疊淩亂,想是寫字時便心緒不寧。
“雲初,生辰安樂。”
他托著點了火的燈籠往上升,默默鬆了手,月光之下的江景,如去年為他慶生時那般,甚是美好,隻是才放上半空,他便禁不住風咳了幾聲。
這些日子蘭卿晚未注意保養身子,受了風寒又不大愛吃藥,此刻還跑到江邊放燈籠,著實是讓人擔心。
趕到時,羅鬱匆忙往他身上加了披風,隻擔憂道,“蘭師兄,你出門怎麼不同我說一聲?”
“咳、咳咳……”
蘭卿晚臉色看起來真是很差,臉色微紅,寧南清瞧著擡手一摸他的額頂,驚得一顫,“蘭師叔像是有些燒了,咱們快帶他回去!”
兩人半拉半扶地將人往家送,蘭卿晚卻似神思全然放空了一樣,從始至終冇應也冇拒,木偶一般被推著走動。
途經曾經營過的藥鋪,望見撤下歪斜在一旁的牌匾,蘭卿晚眉眼間陡然顫動。
他驀地停駐不前,冥冥之中好似被什麼力量吸引了似的,突然掙開兩人,直直往藥鋪方向去。
“蘭師叔這是要做什麼?”
羅鬱一頭霧水地問向寧南清,可對方搖了搖頭,匆匆跟上去,“不知道,咱們跟緊點。”
“雲初他……是不是在裡麵?”
蘭卿晚伸手扶上積灰的門板,透過殘破的窗紙瞧了瞧裡頭,黑漆漆一片,隻能靠月光投映,依稀看到桌椅擺件的輪廓。
“這裡我先前來打掃過,已經空了很久了。”
耳旁傳來寧南清的回覆,讓他眼底再次黯然,自言自語地低喃,“為什麼,連生辰都不願回來過?”
“蘭師叔,彆胡思亂想了,咱們先回去吧。”
寧南清替他緊了緊披風,趁蘭卿晚思緒昏沉,朝羅鬱使了個眼色,兩人扶著他繼續前行。
腳步聲漸漸遠去,藥鋪的外門忽而鬆動,一層灰從門板上抖落,裡頭的人隨手在半空揮散幾下,才悄然走出。
清寒的月光灑在江岸,將遠去的單薄背影映得清晰。
蘭卿晚,不要緊吧?
習慣真是個很不好的東西,方纔聽到蘭卿晚的咳嗽聲時,腦子斷然萌生過去扶穩他的衝動,差一點點,就要推門而出了。
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同他看完信後偷溜回來一樣。
原本都想好要在北山靜心待著,卻還是巴巴地走一遭,又不知道該作什麼,自己當真是腦子進水了!
不由得咬了咬下唇,昭雲初抖了抖虛握的拳頭,悶了許久,終於為著方纔險些被髮現的情形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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