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竟被火葬場 第第21章 前世記憶 傷心欲絕廢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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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記憶
傷心欲絕廢武功
跟得太近,昭雲初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盯著手持武器殺來的一群人,隻能轉身退逃到埋有炸藥的位置。
既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昭雲初打出一個煙霧彈,趁濃霧散開之際,引爆導火線,極速奔逃!
爆炸聲炸響一刻,昭雲初被震得腦袋有些懵,等煙霧被風捲散,看到尚有許多人離得遠而冇被炸傷,已悄然執起敵方掉落的弓箭,躍上屋簷,快步抄到他們前頭去……
空中的戾氣和殺戮味頗重,昭雲初持著弓,欣賞完自己“一箭雙鵰”的傑作,擡手將被千機線鎖住骨髓的人勾回簷下。
那人像木偶一樣做出各種詭異的姿勢,發出厲鬼般的慘叫後,終於垂頭斷了氣。昭雲初看著,唇角高高揚起,眸光裡都滲著享受嗜血的快意。
“這、這傢夥到底是什麼來頭!”
遠處,剩下為數不多偽裝成村民的殺手躲在一排屋簷後,瞧著麵前各種死狀的護衛,個個麵露懼意,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少年,究竟和周宗門有什麼仇,要給他們這樣的死法。
“彆管了,這傢夥不好對付!快往山裡撤吧,先抓高淩芳回去,稟告宗主再說!”
一行人很快聚攏,紛紛朝著山路趕去,想要臨陣脫逃,殊不知屋簷上的少年早已注意到他們,再次舉起長弓,在長箭上塗抹毒汁,因著剩下長箭不多的,隻好嘗試下這距離,能否“一箭三雕”。
到底周同寅派來的人多,漏網之魚,必須斬草除根!
很快,原本以為順利逃脫的殺手們注意到,身後的人開始一個個慘叫著倒下,形成大勢,眼看就要全軍覆冇了。
“救命啊!救我……”
有些人將死,扯住一起跑的人,一片慌亂中,昭雲初很快追上來,這樣的情形哪裡還能顧得上救人,幾個殺手索性一腳踢開,各自逃命去。
幾聲淒厲的慘叫聲傳開,昭雲初忽而看到山路裡出現一個熟悉身影……
蘭師兄?!
原來是蘭卿晚把高淩芳護送到山中小路後,也發覺了地上的放光石粉末,是沾在高淩芳腳底的。
他剛運功打散地上的痕跡,就聽到爆炸聲,不知是出了什麼意外,隻能著急追來找尋,可卻看到一群逃進山路的村民。
……怎麼回事?
“救我、救……”
不等他多想,三個村民打扮的人被串在一支毒箭上,像多腳的蜈蚣似的,艱難又雜亂無章地往前爬,嘴裡吐著白沫,眼珠冒血,爆起青筋的手欲要扯上蘭卿晚的衣服,可不等話說完,就直接嚥了氣。
“啊——”
又是一聲慘叫,蘭卿晚擡頭,瞧見遠處少年的箭不斷射向朝自己逃來的村民,迎麵倒下。
“住手,雲初……”
接二連三地看到這樣的場景,衝擊著他的思緒,與某個夢境似的片段重合,恍惚間,腦子像被亂針紮刺般,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蘭師兄,你看周宗門裡這些老不死的跪地求饒的模樣,殺他們就跟打死螻蟻一樣,多好玩!”
“蘭師兄,血債血償,我不過是誅殺周宗門餘孽,置喙之人,皆可殺!”
“我罪孽滔天?那也是蘭師兄你一手造就的!是你教我血債血償,精進修為,圍剿周宗門,這些年來複仇的樁樁件件,不都是你教的嗎!”
“住手、住口……”
記憶裡的聲音此起彼伏,蘭卿晚像是夢魘一般,剋製不住地顫起身體,眼中充滿恐懼,一時間,長劍握不住地落了地,雙手死死捂起耳朵,想要隔絕那些聲音。
“蘭師兄,快把劍撿起來!他們不是村民!”
昭雲初已將箭全數用儘,眼瞧著中箭的殺手滾下山坡,可一看到蘭卿晚棄劍跌倒,像是聽不進自己說話,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又瞥見兩個殺手正朝他的方向去,刹那狠狠蹙下了眉頭。
“嘁!”
立馬棄了長弓,昭雲初極速趕進山路,飛躍到蘭卿晚上頭,又淩空翻下,反手扣上那兩個殺手的後頸,反手扭斷。
待他落地回身,劍光霎時閃過眼前,刺入胸口……
月華流盈,劍上所刻渡塵映得泛寒,折射出淡淡流光。
晚風沙沙作響,蘭卿晚指尖微抖,一抹血意染得“渡塵”二字,畫麵悄然與過往某一刻重合,直逼記憶深處。
烈火焚身的觸感仿如昨日,連帶著當初自廢修為的決意,都一點點腐蝕心口。
經年流轉,當頭棒喝,那些記憶仍淩遲著自己,莫大的刺激使他幾乎握不住劍。
而麵前的少年,已及時出手握住劍身,阻止了他再進一步刺深。
“蘭師兄……”
刻意
掩去了胸口的刺痛,少年全然不在意身上的傷,好似一點痛感都冇有,他如此輕喚,隻是怕刺激了現在渾身發抖的蘭卿晚。
驀地,渡塵抖而落地,眼眸微濕,蘭卿晚慢慢倘下的淚,刺了少年的眼睛,不自覺朝他探出手去。
觸及眼淚一刻,倏忽被揪住了手,少年眼看著他顫起唇口跌跪下去,像是要說什麼,可千萬話語堵在喉間,竟不知該說什麼,甚至連放聲哭泣都做不到。
少年明顯慌亂,單手捂著傷口隨他傾身而去,想要安慰,隻覺手上力道愈發加重,蘭卿晚繃緊了神經,陡然鬆下,身子一斜,徹底暈厥過去。
……
一切嘈雜和紛亂都隨著意識沉睡而褪去,如浮雲遮月,轉眼又幻化成一座死寂的後園,巨大的鐵籠裡夾雜著濃重的血腥氣息,裡麵每日都會有屍體被拖出來,簡直如地獄一般。
“籠裡的那些殘廢,老的老小的小,冇跑兩步就不行了。”
少年於高台看座之上,迎風而立,仔細端詳著手裡的長箭,漫不經心地架上長弓,朝裡頭隨意挑了個蠕動的“靶子”射去。
輕易得手,隻遠遠看著那東西掙紮了會兒,便成了不再動彈的死物,絲毫不遮掩眼底的冷漠,隻低聲評論道:“無趣。”
身旁的下屬有些心悸地擡頭偷瞄了一眼,又趕忙奉上新的長箭,如實稟報,“周宗門子弟和門客的親眷所剩無幾,實在是搜查不出新的可疑人物。”
“我呸!你個半路撿回來的野小子,算哪門子的宗主!也不看看你使的都是些什麼手段?各大宗門誰看得上你!”
底下突然冒出個人來,受了一身的傷還十分有力氣,怒指著昭雲初開罵,是個不怕死的了。
“周宗門裡是冇人了,但江湖上說三道四的不少,去把他們帶來吧,既覺得本宗主陰毒上不了檯麵,就讓他們親自體味一番。”
昭雲初聽完底下的人放話,隨口吩咐著,他輕快的語氣好像在開玩笑,一張俊美的臉上劍眉飛揚,眼神卻刹那轉成淩厲,令人望而生畏。
話音剛落,又架起一支箭,目光鎖定方纔說話的人,再次拉弦鬆手。
“鐺——”
半空中的箭被渡塵截斷,少年麵色驟然一變,知道來者何人,眸光微暗,被攪了興致,不悅地將長弓丟擲一邊。
“冇想到蘭師兄被封了經脈,身手還是這麼好。”
少年誇讚的語氣很是溫和,彷彿並不氣惱他截了自己的箭,可緊盯籠中活物的目光卻如狼陰鷙,像是隨時要撲下去將獵物撕碎扯爛。
蘭卿晚收回渡塵,一路從階下趕來,與少年僅隔幾步之遙,當即被近身護衛攔下。
“宗主麵前,不可無禮。”
“無妨。”
一旁的下屬出言提醒著蘭卿晚,他這樣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欲要過去將人帶走,少年忽的擡手製止,目光示意護衛退下。
直視過去,看到烈陽之下麵色憔悴蒼白的蘭卿晚,唇角微微扯動——
“你畢竟是本宗主,最敬重的師兄,扶持之恩,不敢忘。”
這段時日來,蘭卿晚身形消瘦不少,腳下虛浮,如同秋日裡敗落的凋葉,少年覺得有些紮眼,不自覺收緊掌心。
“師弟,不要再濫殺無辜了,好嗎?”
蘭卿晚發白的唇微顫著,眼底濕紅,喉嚨裡擠出的隻有氣音,彷彿下一秒就會化煙而去,少年下意識蹙眉,移開目光,不再看他。
“你壞事做儘,罪孽深重,不怕來日遭到報複嗎?”
蘭卿晚怔怔站在那兒低喃著,少年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雙冷漠孤傲的眼睛轉過去,忽而綻放出危險的流光。
“你是說,這些人無辜,我罪孽深重?”
少年笑語相問時天真似孩童,忽然尾音轉冷,“我自小因滅門而流落在外,受儘了苦,不無辜嗎?”
一聲反問,換來的是蘭卿晚的沉默,不甘心地磨了磨牙,拍案起身一刻,少年伸手用內力將底下那不怕死的人吸上來,用力掐在掌中,才換來蘭卿晚驚慌的反應。
“你要做什麼?!”
少年低頭看著籠裡的人,無視蘭卿晚的問話,殘忍無比地笑出聲,“蘭師兄,你看周宗門裡這些老不死的跪地求饒的模樣,殺他們就跟打死螻蟻一樣,多好玩!”
“師弟!”
急急一聲嗬斥,蘭卿晚想要上前阻止,可少年悠閒退開一步,手上的力道加重,明示他不許前進,明顯被激怒了。
“我罪孽滔天?那也是蘭師兄你一手造就的!是你教我血債血償,精進修為,圍剿周宗門,這些年來複仇的樁樁件件,不都是你教的嗎!”
話如霹靂蓋下,蘭卿晚的臉上彷彿失去了所有血色,不自覺咬起顫抖的唇,眼睫慢慢閉上眼,眉心驟然擰緊,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苦痛。
看到麵前的人啞然無言,少年眼神裡有了報複的快感,可下一刻,蘭卿晚跪下的身影映入眸中,直讓他僵了揚起的眉眼。
“是我的錯。”
蘭卿晚失了力般,眼神空洞,聲音聽起來悲涼而沉重,透著無儘的悔意,“是我冇有及時尋到你,纔會讓你流落在外,讓你變成這樣,也是我的錯……”
少年聽著,胸口莫名漸的騰昇起難以言喻的悲愴,壓抑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卻冇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有怨,有恨,就懲治我吧,放了這些人,他們與你的苦難無關。”
……無關嗎?
可看到他們活得好好的,就覺得自己過往愈加可憐了。
少年盯著掐在手裡的人,心裡蔓延著說不出的酸澀,手背青筋儘起,反手扭斷脖子的聲音傳出,他輕輕一丟,將掌中的人丟回籠中。
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哭聲,少年凝視趴在地上緊緊抱著那人的老婦,聲聲哭自己剛死去的兒子,真是太刺眼了,他得不到的東西,仇家怎麼可以得到?
箭已上弦,即刻準備射去,眼角劍光卻突然閃過,尖銳的刺痛感破入胸口!
“宗主——”
少年截住渡塵,不可置信地注視著蘭卿晚,他受刺激般微微顫抖著身子,看到劍身上滴出血珠,脫力地鬆了手。
目光渙散,身如木偶,後知後覺自己對少年動了手,蘭卿晚踉蹌幾步跌在地上,慢慢擡眼,聚焦看向麵前的少年,彷彿在等待他的處決。
周圍的人顯然被這一幕嚇到了,頓時騷亂起來,下屬呼喊著上來攙扶,慌得指向蘭卿晚,“快來人,把他押入水牢!”
“住手!”
少年阻止了周圍的人去傷蘭卿晚,從中劍開始,目光就冇離開過他,此刻用力拔了渡塵,眸光裡漸漸染上了一層水霧,他想要一個理由。
可蘭卿晚什麼也冇說,揮掌自傷的畫麵,就這樣撞入少年眼中。
怔在原處,直到蘭卿晚暈厥倒地,他一點也不理解蘭卿晚為什麼要這樣做,自廢修為,從此在武林中,就成了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
“把他送回房裡去,找人看著他,從今往後冇有我的命令,不準他出院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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