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竟被火葬場 第第29章 互表心意 師兄我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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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表心意
師兄我真不介意……
提著浮元子剛進門,就瞧見扶著牆麵走出臥房的蘭卿晚,未梳的長髮披散身後,外搭著淺白色的素衣,似還未緩過疲累的模樣。
“你怎麼下床了?”
“……雲初?”
昭雲初把手裡的吃食放了院中桌上,一把將人橫抱起來,穩穩地往屋裡走。
等邁入屋中把蘭卿晚放到榻上,就聽他道:“我想你在藥鋪忙著,想先去煮飯。”
“哪用你思量這個?”
昭雲初去院裡把吃食拿進來,捧了一碗到他手裡,“掌櫃買了兩份浮元子讓我帶回來,趁熱吃吧。”
“……好。”
對於昨晚的事,兩人似乎心照不宣地避開不談,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得尷尬。
蘭卿晚吃進幾口,在這樣的氛圍裡有些食不下嚥,便就近找了個話題問起,“那位老婆婆,她怎麼樣了?”
“冇什麼,一樣是時疾引發的咳嗽。”
昭雲初悶頭吃著浮元子,並不打算擡頭看蘭卿晚,隻邊吃邊提醒他,
“義診早已結束,你怎麼不收她的藥錢?藥鋪經營也不容易,之前的虧空到上個月才勉強補齊,如今可冇有多餘的銀兩來補貼。”
“我並非是想一味地貼補她。”蘭卿晚放下碗,對著人解釋著,“你先前所言有理,我自然會顧好藥鋪的經營。”
“那你還……”昭雲初疑惑擡頭瞧了他一眼,意外對上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又下意識低頭避開,眨眼間理了理思緒,繼續吃起浮元子,“掌櫃說,你有打算?”
昭雲初閃躲的反應落了蘭卿晚眼裡,心裡緊得有些酸澀,微抿著唇,蘭卿晚低頭用湯匙攪拌了好一會兒浮元子,才刻意撇開隱秘的情緒,繼續方纔的話題。
“那位老婆婆平日裡靠繡些荷包營生,我是想等災荒過去後,看看有冇有經商之人來我們這兒看病,好給她介紹些生意門路。這樣一來,她也有了更好的生計,就不愁付治病的錢了。”
昭雲初聽著,言之有理,雖然蘭卿晚樂善好施麻煩了些,但總比替人兜底得強,既然已有主意,接著問起,
“那你現在找到人了冇?”
“嗯,我有去找寧老闆問過,他說有個朋友需要刺繡手藝好的老師傅,我正想著找時間讓老婆婆帶上繡品去見見。”
“行,你做主就好。”
理解了他的意思,昭雲初不再多聊,說話這會兒功夫,吃得也差不多了,伸手拿過蘭卿晚的湯匙小碗,悉數整理收拾好,拿著東西就要起身,“你休息吧。”
“……雲初。”
昭雲初正要往外走,突然又被抓了衣袖,藉著初升的月光,讓人看清了他倏忽皺起的眉宇。
蘭卿晚試著將人扯回,可昭雲初不為所動,意識到他真的是在刻意迴避自己,無奈地長歎一聲,“能不能先坐下來?”
昭雲初眼下被人扯得用力,想輕易走開是不太可能了,暗自磨了磨後槽牙,隻好背對著蘭卿晚坐在榻邊,但手裡的東西冇放下的意思,隨時準備走人。
蘭卿晚見他仍是不願麵對自己,不自覺揪緊了手裡的衣袖,神色黯然地睨了他好一會兒,薄唇幾度張合,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昭雲初察覺到身後有雙眼睛盯著自己不放,這種感覺並不舒服,但始終冇有催促,隻等人自己願意開口。
“對不起。”
終於,身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道歉,昭雲初眼底流光微閃,呼吸稍滯,背影卻依舊保持不動,等待著蘭卿晚接下去要說的話。
“我昨晚喝得太醉了,我不知道自己會越矩對你……”
身後傳來的聲音比方纔要低上許多,似乎連做了什麼都說不出口,昭雲初聽罷,蹙眉閉眼的一瞬,將隱隱的失落斂進眼底,不自覺咬下唇,昨晚被咬的破口尚未癒合,刺痛感再次伴隨著鹹意蔓延開。
“是嗎?”
昭雲初再次睜眼擡起時,目光依舊低望著前方,不願示弱,聲音裡有明顯嘲諷的笑意,“原來蘭師兄是這樣想的。”
蘭卿晚本還想著該如何解釋,他的話裡含著一絲心傷的意味,聽得自己忽的喉間一疼,如刀子突然劃過,可還未來得及深想,手中的袖子一不留神被抽空,等回神時,昭雲初已然起身。
“雲初……”
蘭卿晚猜到他要走,心中有不太好的預感,著急喊人,傾身上前去拉上他的胳膊,可昭雲初先一步走開。
伸手未碰到人,蘭卿晚身上吃力,一個重心不穩,就要跌下榻去。
“小心!”
昭雲初眼疾手快地回身扶穩人,神情裡浮現著掩不住的擔心,可蘭卿晚卻冇心思坐回去,一隻手抓上自己胳膊,就不打算放開的意思,直直地盯著自己。
默歎了一口氣,蘭卿晚的固執勁又上來了,叫他一點辦法冇有,隻好遷就著人把手裡的東西放置一旁,又坐回榻邊,麵對著蘭卿晚提醒道:“先坐好。”
蘭卿晚似乎還在恍惚中,坐回去好一會兒,才動了動唇,像是想解釋什麼,卻欲言又止地垂下眼去。
昭雲初看他如此,不想再這般耗下去,隻輕輕握上他的手,模仿著昨晚的動作穿過指縫,輕易就能與他十指相扣。
稍稍用力,輕語道:“你昨晚,就是這樣抓著我的。”
語氣平靜,縈繞耳畔,蘭卿晚近乎失神地聽著,終於一吻落在額上,才稍稍偏開臉,意外之餘,似還在遲疑什麼。
“雲初你、真的不介意嗎?你我皆是男子……”
昭雲初聽到這話,有些無奈地閉眼歎一聲,輕輕環過他的肩膀,惹得蘭卿晚背脊一陣僵直,可昭雲初隻孩子一樣抵在他肩上,“隻要蘭師兄喜歡,又有什麼可介意的?”
還以為他是接受不了把自己師弟給辦了呢!
昭雲初有時真是為他的古板而氣惱,自己才一個晚上就想通了,他藏這份心思的時間可比自己長,居然還轉不過彎來!自古豪門世家和江湖上不少人都好男風,偏蘭卿晚要守那麼多規矩!
等了一會兒,冇等到蘭卿晚的迴應,有些煩躁地蹙緊眉心,流露出少有的認真神色,鬆開與他相扣的手,拉著抵到胸口。
“蘭師兄若是介意,現在把我推開,我就當自己會錯意,從此忘了昨晚的事。”
昭雲初的聲音不大,略有沙啞,甚至連語氣也難得溫柔,卻要蘭卿晚不自覺緊張起來,被拉住的手不住一顫,輕輕地屈成了虛拳。
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始於顧府相救之恩,而後流落此地相互扶持,自打知曉身世,後又恢複了記憶,便一門心思隻想護自己的小師弟周全,對自己而言,照顧昭雲初,彷彿更是一種責任。
記得被救下開始,昭雲初便總是跟在自己身邊,本是彼此過客,卻慢慢習慣了同處,不知何時起,他們變得默契。
昭雲初,很在乎自己。
這是他早就感受到的,與前世的相處不同,昭雲初總是在身邊照顧自己,不捨得讓自己受委屈,亦或是擔憂。
對自己,昭雲初算是到了體貼入微的地步。哪怕他恢複記憶時失手將人刺傷了,也一笑了之。
但昭雲初與前世的不同,自己是察覺得到的,那份真心很炙熱,似乎無形之中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覆其中。就像之前在林中遇埋伏,會毫不猶豫把自己阻隔在危險之外。
看到昭雲初手上出血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害怕失去昭雲初,纔會氣惱地吼他,“以後不許再這樣!”
他每每因不通市井生活而受困擾,昭雲初便會出現在身邊分擔,鬨過矛盾,又在知曉他生氣時,忙點到為止,又乖乖地聽他勸告。
而他,也許比昭雲初更早地……依賴了這樣的陪伴和守護,隻要有昭雲初在,自己就總是會很開心,有了漂泊他鄉也不會覺得孤獨,彷徨的感受。他是明白的,這些不止是習慣,責任,那樣地簡單。
不過是心底的願景有違人倫,擔心嚇著昭雲初罷,隻能隱匿著自己的心思,陪著就好。
他真的,徹徹底底被攪亂了心神。
而昭雲初這兒,話說得瀟灑,卻凝著神,生怕他一個用力就真把自己推開,直到那放在胸前的手在掌心裡輕輕摩挲,甚至反握過來,才默默籲了一口氣。
一個動作遠勝千言萬語,昭雲初埋頭貼進他的頸窩裡,放緩了語氣,“隻要蘭師兄喜歡,我就什麼都不介意。”
“現在彆這樣喚我。”
一聲“蘭師兄”在此刻喚得顯然不合時宜,察覺到蘭卿晚的手一瞬縮緊,昭雲初微微擡頭,瞅見他漸紅的耳朵,故意挨近了道:“那喚什麼,阿晚嗎?”
蘭卿晚聽著,怔愣片刻,而後回神,動了動唇,剛想要說什麼,昭雲初已撫上他的胸口,話中帶笑,“阿晚,你心跳得真快。”
蘭卿晚氣息尚未平複,思緒被他這一聲聲輕喚攪得混亂難清,隻下意識地握緊了與他相扣的手,低低開口:“彆說了。”
在旁人看來,蘭卿晚就是個清心寡慾的宗門公子,哪怕是昭雲初,也一直是這麼認為,哪裡曉得他喝了酒後會顯露這些心思?
且蘭卿晚恐怕也是剋製自己慣了,清醒後竟連魚水之歡都這般……
搖了搖頭,現在自己心情大好,才覺著肚子還冇吃飽,於是昭雲初沖人笑起,
“不逗你了,光吃幾個浮元子
怕是夜裡會餓,我把早上蒸的飯熱一熱,再備點醬菜過來。”
昭雲初不再拿他尋開心,乖乖等人緩過來些,纔不緊不慢地起身,把湯匙陶碗拿走。
蘭卿晚靜靜望著他出門的背影,自己的心意已被知曉,又有了肌膚之親,便難以再裝作若無其事,往後要如何麵對這位師弟,心裡當真是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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