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竟被火葬場 第第81章 杖責師弟 祠堂杖打昭雲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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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責師弟
祠堂杖打昭雲初
要他杖打雲初?!
蘭卿晚愣了會兒纔回過神來,
眉尾一顫,在訝然中沉默地轉向門邊,注視著那逆光下佇立的背影。
眸光晃動著,
他輕搖了頭向人解釋,“大師兄自儘不是雲初的本意,
他不會不顧及宗門的。”
顧瞻低哼一聲,對他的回答像是早已預料,頹喪跪坐在旁,
“好些命案都和他有關,事到如今大師兄都死了,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蘭師弟就這麼偏袒,
任由他繼續我行我素,
毀掉蘭氏?”
毀掉蘭氏……
腦中晃過前世葬身火場的畫麵,蘭宗門再次覆滅,
那吐血氣絕的少年與門前的身影漸漸重合,
蘭卿晚驀地喉間一緊。
他下意識想要喚雲初,
就在出神的當口,門前的光線忽的被擋,等反應過來時,靈心執著龍骨杖就要揮下,昭雲初直接上手抓去,眼看是想奪下龍骨杖!
“你……放肆!”
靈心被昭雲初這一舉動給驚了,氣得豎眉怒喝,
連帶著小紀和周圍弟子們都嚇得不敢上前阻止,昭雲初卻緊攥龍骨杖一端,冷著一張臉睨著靈心長老,大有動武奪杖之勢。
“雲初!”
蘭卿晚急撥出聲,
匆忙趕上前,擋了兩人對峙的視線,“你先認個錯……”
見他來勸,昭雲初倏忽擡眼,不住皺起眉頭,語氣裡略顯焦躁,“蘭師兄,我之後再和你解釋,你先彆管了!”
說著就要把人推開,蘭卿晚本就擔心他衝動,聽到這話,當真是穩不住了,一把扯住昭雲初的胳膊,“我怎麼能不管?你非要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罷休麼!”
兩句話質問得重,蘭卿晚顯然是生了氣,昭雲初被晃得愣了片刻,可一察覺抓著龍骨杖另一端的靈心暗中發力,便立即回神。
被扒住的胳膊猛地擡起,蘭卿晚猝不及防被人推向一側,晃眼就見昭雲初打中靈心長老一掌,兩人就此過招,卻誰也不肯鬆開龍骨杖。
“快住手!”
蘭卿晚見他們愈打愈烈,快步閃到兩人中間,著急回擋下昭雲初的一招,用力抓住杖身中部,“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險些傷到蘭卿晚,昭雲初眉頭一擰,僵持在那兒,對上他慌亂的神情,“對也好,錯也罷,時至今日,誰又能罰得了我?”
“雲初……”
一瞬顫了眼睛,蘭卿晚怔怔望著人,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祠堂點的檀香本為寧神,此刻卻靜不了任何人的心,蘭卿晚站在那兒,握在龍骨杖上的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
他僵了許久,終於,他再等待不下去,喉間緊澀得發疼,以至於開口時含著一絲細微的顫音――
“若是由我來懲戒,你……領不領罰?”
話音入耳,一瞬眨眼縮了瞳孔,昭雲初一動不動,震驚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懷疑聽到的是自己的幻覺。
可蘭卿晚神色緊繃,握著龍骨杖的力道一點點加重,明顯方纔不是幻聽。
猝然間,心口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痛覺急速躥過喉嚨,隻覺哽得難受,眼底泛起微紅,像是不甘,隱隱透著受傷的委屈。
但自尊不允許自己此刻服軟,唇被咬得發白,昭雲初輕撇過臉,錯開彼此的視線,蘭卿晚捕捉到他流露的情緒,張了張口,似想說些什麼。
可龍骨杖一端悄然鬆開,看到人在麵前跪下一刻,蘭卿晚下意識退了半步,意外昭雲初真的情願,領自己的罰。
“卿晚……”
靈心在旁忍不住輕喊了一聲,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似乎並不想勉強他親自動手。
蘭卿晚凝著昭雲初的背影,猶豫地抿起唇,可當目光觸及到大師兄的屍體,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是我冇管束好雲初,纔會讓他鑄下大錯,就讓我來執行吧?”
攥緊手裡的龍骨杖,直到靈心鬆手,蘭卿晚的眸光漸沉,最終還是打了下去……
杖身落在昭雲初的背上,一次又一次,打在皮肉上的悶響迴盪在祠堂中,可昭雲初哪怕嘴角咬出了血,滿臉冷汗,也硬是冇吭一聲。
隻望向前方的牌位,拳頭掐著掌心,直到四十下後,背脊那處的衣料滲出斑斑血跡,才跪不穩地往前伏倒,雙手撐到了地上。
“雲初!”
蘭卿晚本就繃緊了思緒,昭雲初倒下刹那,他呼吸一滯,當即棄了龍骨杖,俯身扶去。
“卿晚……”
靈心長老緊張地瞧著蘭卿晚托起昭雲初在懷裡,不禁蹙下眉頭,剛想要說些什麼,他已護起人搶先求情。
“雲初是該受罰,但他內傷還未好全,經不起百下重罰,何況他還是老宗主唯一的兒子,請長老念他是初犯,從輕處置。”
蘭卿晚低眼見昭雲初喘息得吃力,心疼地替人抹去唇上的血漬和額角的濕汗,抱緊了些,深恐靈心不肯作罷,又忙擡頭道:“若是還要罰,就讓我替他擔著。”
“屬下也願替宗主受罰!”
小紀眼見昭雲初的確遭罪難捱,也和一眾貼身護衛跪了下去。
恰在此時,聽聞昭雲初受罰的寧南清也趕進祠堂來,擔心地往蘭卿晚懷裡探了眼,匆匆拉著靈心的胳膊跪下,“長老,讓我替師父受罰吧!”
“你們一個個的,還嫌不夠亂嗎?”
靈心瞧著一群人圍上來跪自己,一臉頭疼地背過身去,似在糾結,好一會兒,才揮袖邁出去,留了最後的處置——
“把宗主關到水牢裡去思過,為空辭抄滿三十遍心經再出來,追查內奸的事,都暫由顧瞻處理,卿晚從旁協助。”
……
地牢過道十分昏暗,石門挪開時,夜風吹進,嵌在兩側石牆的燈托上,微弱的燭光被吹得不斷忽閃。
一人輕步而入,延伸到儘頭的冰冷牆麵隨之泛起漣漪般的光影,這兒仿如虛無空間,靜得詭異而壓抑。
“雲初?”
蘭卿晚停在鐵欄前,探著目光尋到水牢裡的身影,傳來的聲音一如平日那樣溫潤平和,讓人心安。
昭雲初半垂著頭,鬢角的頭髮微亂地散在肩上,背上的血跡已乾涸,在離鐵欄兩步之遠的角落裡頹喪地靠坐著,處於光所能映照之外,整個人都浸在水牢的陰影裡,叫他看得痛心。
聽到喚聲,他眼皮稍稍擡起,側身朝外瞥去,蘭卿晚孑然一身立於鐵欄之外的燭光下,仍是那般偏偏出塵,出神了似的,靜默了好一會兒都不曾說話。
昭雲初就這樣靜看著他,記得這一世剛醒來時,也是在這水牢,他們第一次相見,隻是那時候,是自己來救蘭卿晚。
覺著燭光紮眼,冥冥之中,彷彿他們兩人正處於黑白對立之境一般,好似無論誰先朝對方邁出哪怕一步,都將走向滅亡的宿命。
“雲初,我配了藥。”
蘭卿晚不適應被這樣疏離的眼神盯著,再次開口時,已從袖中掏出藥瓶,嘗試著同人對話,“你坐過來些,我幫你抹上。”
他一言,昭雲初纔回過神,抖去腦中的無端思緒,卻依舊不動。
見人如此,知是心裡有氣,蘭卿晚默歎一聲,隻得伸長胳膊進去,勉強夠著了昭雲初的袖尾,又差點給掙脫了去,於是抓得更緊了些,“彆和我慪火了,治傷要緊。”
昭雲初扯不開人,有些煩躁地偏了臉去,卻拗不過蘭卿晚,默默地往鐵欄處挪動,鬆了鬆腰帶。
等把上衣褪下大半,後背露出好幾處龍骨杖打出的青紫瘀傷,破皮處凝著血,蘭卿晚眼皮猛地一跳,被這些傷痕刺了眼。
指上沾著藥膏抹上去時,冰涼的觸感碰到血瘀,昭雲初本能往回一縮,發出微弱的吸氣聲,惹得蘭卿晚的手都跟著抖了抖。
“很疼?”
他緊張問著,昭雲初偏頭瞄了一眼,看到他忐忑不安的神情,終於悶悶地吭聲,“你怎麼不再狠狠心多打上幾十下?打死了,我就不會疼了。”
“彆胡說!”
蘭卿晚脫口而出的低喝有些急,後知後覺語氣重了,懊惱地垂下眼去,沉沉歎了聲,“氣話歸氣話,彆咒自己。”
昭雲初背對著人,卻從他話裡聽出了一絲凝噎,曉得他聽不得這個,便不再吭聲。
蘭卿晚瞧他不再故意嗆話了,才繼續幫人抹藥,一同說起白日裡的事,“你不該衝動朝靈心長老動手,既為宗主,蘭氏重振不久就在祠堂鬨成這樣,叫門中弟子人心渙散,傳出江湖,也損了宗門的名聲與威望。”
昭雲初閉眼聽著,許是疼得難受,也許是冇幾多精力再辯,並冇有反駁的意思,任蘭卿晚在身後絮叨,勸著往後收些脾氣。
終於等傷處都抹完了膏藥,昭雲初睜眼彆好衣服裹住身子,蘭卿晚才猶豫地抿了抿唇,道:“雲初,有件事我想問你。”
昭雲初繫著衣帶的動作緩下,目光一側,“什麼?”
蘭卿晚探著昭雲初的情緒,伸手搭過去,彼此靠得近些,才問出心底的疑雲——
“關於內奸,大師兄一向寬厚待人,你為何會懷疑是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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