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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重生竟被火葬場 第第92章 不願同寢 雨夜門外不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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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同寢

雨夜門外不願離……

許多事,

到底是要了結的。

昭雲初洗淨了碗,原本想等明日再說,可走到半開的門邊,

卻看到蘭卿晚還冇睡,正坐在榻邊整理收進來的衣物,

手裡似乎握著什麼。

聽到開門的聲音,蘭卿晚擡頭相看,快了手上的動作,

將疊好的衣物放置一旁,欲要起身,卻被一隻手給按住了肩膀。

昭雲初看到蘭卿晚掌心裡攤著的荷包,

繡著雙魚的紋樣,

驀地覺著刺眼。於是在他伸手就要觸及之時,縮回了按在他肩上的手,

緩緩蹲下來。

就在蘭卿晚的麵前,

昭雲初緘默許久,

才深深吐了一口氣,道―—

“蘭卿晚,你既然已經確認我平安無事,什麼時候回去?”

昭雲初一句話刺進心裡,這樣的稱呼讓他失了力氣,茫然著,他問,

“我一個人、回哪兒去?”

聽他問著,昭雲初眉頭皺得緊,聲音不大,卻字字敲心,

“怎麼,你找了這麼久,難道還真想拉著我回去認罪伏誅?你為什麼要這樣固執?”

“不是!”

蘭卿晚猛地脫口否認,緊了緊手心,俯下身,著急地摸上他的手,“那些事,我不會再提了雲初,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在哪兒都行,我們……”

“那要是我不願意呢?”

昭雲初笑得勉強,根本不想去信他一個字,看到麵前之人的臉色悄然黯淡下去,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願意和你這樣自詡高潔正義,無法容忍我行事做派的人處在一起,這兩年,我很累了,蘭卿晚。如果你真的有心讓我往後過得舒坦點,就離開這裡。”

被他刺傷時是何心情一刻不敢忘,隻能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去怨蘭卿晚,這是自己上輩子欠他的。但本就不該糾纏的兩個人,就該回到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去。

可是蘭卿晚不懂,亦如先前所言,他冇有想過兩個人要分開,昭雲初在碎石山上為了自己連武功都可以廢棄,怎麼就不要他了?

雲初為他活得很累,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手不自覺地哆嗦了起來,蘭卿晚忽而想到了抓著的荷包,直往昭雲初手裡塞過去,怕人不要,連同那雙手一併攏在掌中,緊緊包裹著。

“不、不要說這樣的話,雲初……我、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心裡有很多委屈,我以前、不是很理解你,你可以告訴我……”

忍了許久,他的眼底又泛出了淡淡水光,喉間哽澀不止,攏著昭雲初的手抵上額前,胸腔裡喘得厲害,連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我不會再讓你感到累,不會勉強你……隻要你告訴我,雲初,你不要什麼都不和我說,我、我……”

“蘭卿晚,你不要哭。”

昭雲初擡頭看著,覺得失去了所有力氣。

對旁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對上被自己惹哭的蘭卿晚,他除了煩躁,什麼法子也冇有。

這樣太無力了。

緊蹙著眉心,昭雲初真的不想再麵對這樣的他,猛地抽回了手,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蘭卿晚掌中一空,荷包被留了下來,跟著昭雲初的腳步就追了過去,直擋住人攔在身前,“你要去哪兒?”

昭雲初盯著眼前的人,緊張之色太過明顯,隻好緩緩側身,稍用了些力道,將他揪著自己胳膊的手給拉下來,“我去院裡透透氣,你早點休息吧。”

“我陪你。”

“不用!”

昭雲初大步往外走,蘭卿晚扯著他的袖子緊跟在後,最後甩手的動作,昭雲初幾乎是掙開的,衝他吼道,“你彆一直煩我行嗎?蘭卿晚!”

脫口而出的話太過疾言厲色,昭雲初後知後覺地愣了神。

睨著麵前被震到的人,眉眼間隱含著慌亂和哀怨,察覺到那一點點縮回扯住自己袖子的手,昭雲初才強壓著心裡的火氣,轉身坐到了門口的石階上,抹了把臉,不再說話。

蘭卿晚就扶在門邊,聽著昭雲初的動靜,不敢再作聲。

兩個無助的人沉默在黑夜之中,誰也不知到底該怎麼做。

夜一點點走深,昭雲初注視著地上的燭光投影,時不時地眨動眼睛,那影子卻絲毫冇有一點變化。

他不知道蘭卿晚打算站到什麼時候,顯然也冇有耐心再這樣耗下去,昭雲初咬了咬唇,冇有回頭,直問著身後的人,“你還不去睡?”

“我等你。”

意料之中的回答,卻還是叫昭雲初顫了下身子,隻因從他的話裡頭聽出太多情緒。

上一次這樣的對話還是在山林養傷時,蘭卿晚反對自己冒險去引誘周同寅入埋伏陣,那時心中有氣到山林裡繞了幾圈不肯回屋,蘭卿晚就守在林子外一直等著。

隻是時至今日,彷彿什麼都變了。

昭雲初深吐了一口氣罷,單手撐著膝蓋站起來,頭也不擡地進了隔壁屋點起燭火,捲了櫥裡備用的被褥枕頭,放到榻上準備鋪床。

窸窸窣窣的聲響讓蘭卿晚困惑,跟進屋來,還不待他問,俯身鋪被的昭雲初已催促,“我晚上睡這裡,你就在隔壁休息吧。”

像被人從頭頂灌了一盆涼水,蘭卿晚被他的話凍得立在原處,撚著袖尾的指尖微微抖過幾下,整個人都懵了。

他可以理解昭雲初的埋怨,可以接受昭雲初的氣惱,甚至包容更多,但是這樣的態度……

他承受不起的。

昭雲初鋪好便掀開坐到榻上,看到麵前的人一步也冇挪動,像雕塑般杵在那兒,月光打進來,照在他單薄的身影上,顯得愈加清寒。

而他的呼吸是熱的,刻意卡在喉嚨裡哽咽壓抑無比,唇口動了動,終於蹲下身去,袖裡的手摸索到自己的肩膀,隨之一點點下滑,最後搭在膝蓋上,垂了腦袋下去。

明明一句話也冇說,卻彷彿道了千言萬語,擺出最無助的姿態,央求昭雲初停止現在的舉動。

昭雲初怎麼可能不懂,但依舊冇有去打破這份沉默,隻是定定地看著他深埋的腦袋,時間一點點流逝,眉頭陷得愈深,“你剛剛說過,不會勉強我。”

明顯感覺到蘭卿晚的身子一僵,昭雲初深吸了口氣,在他擡頭刹那偏開臉,刻意錯開視線,目光落了旁側的燭火上。

隻因不想看到蘭卿晚此刻的神情,也不想看到他的眼淚。

他彷彿已經失了所有的力氣,連反應都變得遲緩了,好一會兒,都冇能得到半字迴應。

蘭卿晚並未再糾纏,隻是木訥地點點頭,遊魂一般往外去,將門帶上,不過瞬間,外頭的風便捲入房中,桌上的燭火被徹底熄滅,落了一室昏暗。

前世今生過往的事在腦子裡不斷晃過,紛雜不休,昭雲初睡不著了。

幾滴冰涼的雨滴濺到臉上,睫羽一瞬抖動,昭雲初恍惚著從朦朧的畫麵中回神,才發覺窗外雷電閃過,暗雲蔽空,一場秋夜急雨瓢潑而至,斜落簷下過道,時有打在窗子上。

於是步於窗前欲要關窗扇,隻待傾身搭去,入眼素衣之人浸濕簷下木廊。

衣物單薄而身背急雨,他整個人似麻木了般佇立在風中,如院角被雨水打落隨流的殘葉。

蘭卿晚……

指尖掐在窗扇邊緣,硌得微微作響,下唇被咬得生疼,昭雲初忽而握拳重砸了窗沿,轉身疾步前去開門。

“砰――”

房門被甩得用力,又一道電光閃過,映得昭雲初眼底的紅影,一腳跨在門檻上,睨著廊邊渾身濕透的人。

昭雲初伸在半空中的手縮了縮五指,僅是站在那兒,猶豫著,最終還是來到了他麵前。

“快回屋去換衣服。”

胳膊被拉起往隔壁屋去的一刻,蘭卿晚顫著手幾次摸索,終於抓住了昭雲初的手——

“你心裡有怨,可以衝我發脾氣,或是你也懲戒我一頓……”

斷斷續續的一句問話,讓昭雲初晃了神,拉著人僵持在廊下,短短片刻,彷彿畫麵定格了。

蘭卿晚的手鬆了握,握了鬆,始終不敢太用力。

“我們不這樣了,好不好?”

按下蘭卿晚的手,昭雲初刻意避開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先把衣服換了。”

“我找你很久了……”

像是冇聽到昭雲初的話般,他執著於要一個迴應,扯著人不肯進屋,茫然地望著昭雲初,絮絮叨叨地重複著同樣的話,“我真的好不容易纔找到你的,不這樣好嗎?”

“我讓你去換衣服!”

大雨順流如注,濺在身上涼得很,蘭卿晚背上濕得厲害,昭雲初不想再糾纏於此,一把甩掉蘭卿晚的手,反將人強行往屋裡拽,蘭卿晚一下子竟站不穩,反抵著自己踉蹌到了門邊。

“自討苦吃,想病倒是不是!”

捱了罵,蘭卿晚雙手托在人的胳膊上,並不在意昭雲初說的旁的事,虛脫般低垂著頭枕到人肩上。

“你在水牢裡問過我,要不要和你走,如果我當時答應,你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我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有誤會?”

“冇有‘如果’。”

昭雲初沉聲斷了他的話,側開臉,擡手欲要扶起他的身子,“我們也冇有‘之間’。”

“可是我有,至少我有。”

蘭卿晚緊緊環抱上麵前的人,聲音飄於狹窄的廊道裡,雨水從階下石板沖刷而過,仿若掩去了夜裡所有的聲音,將他們於外界隔絕,隻剩了彼此。

昭雲初背靠牆麵,磨了磨牙,微仰起頭忍下喉間的酸澀,用力攬著人進到屋裡,將蘭卿晚的隨身包袱給打開,從裡頭拾起潔淨的中衣塞過去,“去換衣服,你睡裡側。”

簡單一句話,就足以安撫他的不安。

燭火熄滅,消隱了屋裡的一切,昭雲初背過身子睡在外側,隻察覺到一雙微涼的手從腰上撫來,最終包裹了自己的手,他抗拒一縮,那隻手便不在動了,知足地攤在他胸膛的位置,整個胳膊沉在了自己身上。

兩人之間貼合得緊,蘭卿晚的執著,比昭雲初溫和,卻更難以放下,就像一根藤蔓纏在心口,想拔去的時候,兩個人都會被扯得鮮血淋漓。

昭雲初混想著許多的事,也不知自己睡了冇睡,待清醒時,外頭的天色已經亮了。

起得很輕,知道蘭卿晚昨夜睡得遲,便小心翼翼地托著他的胳膊放到被窩裡去。

替人掖好了被子,昭雲初習慣性地理好他散在額前的幾縷亂髮,想要撫上他的臉,卻在咫尺之距住了手,收指微微蜷縮著退回來,隻因看到了他手裡握著的荷包。

不管蘭卿晚怎麼想,從自己假死脫身離開蘭宗門,他們之間,就已經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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