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感係統:從祁同偉開始改變 第115章 非遺之殤
市場經濟浪潮初起,「非遺保護」還是個無人知曉的陌生辭彙。
「非遺保護」?在當時的中國,這四個字比天書還陌生。
國家層麵沒有半條相關法規,地方政府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招商引資的gdp報表,那些藏在鄉野、躲在老鋪裡的中醫藥技藝,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不值錢的老古董」,甚至不如外資企業帶來的幾台機器、幾個就業崗位金貴。
沒人把這些老手藝當「文化根脈」,更沒人想到要保護。
這種集體性的麻木,像一道不設防的城門,讓季鴻遠背後的日、美勢力,得以大搖大擺地闖進來,用最直白、最粗暴的方式,搶走中華傳承千年的瑰寶。
他們不用設陷阱,不用玩陰謀,隻需要掛著「合作建廠」,「學術交流」的幌子,再遞上一點點誘惑,地方政府就會主動牽線搭橋,老匠人就會掏心掏肺地傳授——這場掠奪,光明正大到令人心寒。
雲南文山的三七地裡,68歲的陳老佝僂著腰,指尖摩挲著剛挖出來的三七。
他手裡的「九蒸九曬」炮製技藝,是陳家傳了五代的寶貝,生三七有毒,經他七道工序蒸曬,毒效能去九成,藥效卻能翻三倍,靠著這手藝,他養活了一家三代,也讓文山三七成了遠近聞名的「藥中珍品」。
突然有一天,一群西裝革履的日本人找上門,說是日本津村製藥的,想在文山建加工基地,投資500萬,還能解決200人就業。
地方政府的人笑得合不攏嘴,親自帶著日本人找到陳老,拍著胸脯說「陳老你可得傾囊相授,這是為地方做貢獻」。
日本人遞過來的「技術顧問」聘書,每月給3000塊報酬——這在當時,是陳老退休金的十幾倍。
一輩子清貧的老人,從沒見過這麼多錢,也從沒懷疑過「合作」的真假。
他以為隻是收了個外國徒弟,便把壓箱底的訣竅全抖了出來:
什麼時候加黃酒去腥,每蒸一次要晾夠多久,曬的時候得避開正午的烈日,甚至判斷「蒸透了」的那種手感,他都手把手地教。
日本人的攝像機沒停過,筆記本記得密密麻麻,連他掀開鍋蓋時留的縫隙大小,都被精確記錄。
一年後,津村製藥的基地建起來了,陳老的「顧問」頭銜卻被悄無聲息地撤銷。
他眼睜睜看著日本人用他教的技藝,在日本生產「三七口服液」,賣價是國內同類產品的十倍,壟斷了全球高階市場;
而文山的三七加工企業,隻能給日本人做原料供應商,一斤三七原料賣80塊,加工後卻被賣到800塊,十倍的利潤,全裝進了外國人的口袋。
陳老看著電視裡日本企業的廣告,廣告裡說這是「日本獨創的先進工藝」,老人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想找地方說理,可地方政府推三阻四,日本人更是避而不見。
不久後,這位守護了一輩子技藝的老匠人,就在鬱鬱寡歡中閉上了眼睛,臨終前,他死死攥著那本泛黃的祖傳筆記,嘴裡反複唸叨:「祖宗的寶貝,我給弄丟了……」
山西的小城裡,王大夫的「飛針針灸」是出了名的絕技。03毫米的細針,他不用看儀器,憑著手感就能精準刺入中風患者的督脈十三穴,多少被判了「終身癱瘓」的病人,都被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當地人叫他「神針王」。
然後,也是突然的一天,韓國慶熙大學的「學術考察團」來了,帶著先進的錄影裝置,說是要「交流學習」。
地方政府把這當成「國際文化交流的大事」,全程陪同,還反複叮囑王大夫「要好好配合,給咱地方長臉」。
王大夫一輩子行醫,信奉「學術無國界」,加上政府的攛掇,沒半點防備。
韓國人圍著他的診療床,從進針的角度、力度,到留針的時間、撚轉的頻率,拍得一清二楚;他們還以「探討學術」為名,讓他講解取穴邏輯,畫出祖傳的「穴位敏感區圖譜」,甚至逼著他演示如何根據患者舌苔、脈象調整針法。
半年後,王大夫在一本國際醫學雜誌上看到了韓國人的論文,標題赫然寫著《韓式速刺療法的原創性研究》,裡麵的針法、圖譜,全是他當初教的「飛針」技藝。更讓他崩潰的是,韓國人還申請了國際專利,反過來警告他,再用「飛針」宣傳,就是「侵權」。
那些原本想拜他為師的年輕人,轉頭就去了韓國學「韓式速刺療法」,說「外國的技術更正宗」。
王大夫的診所門可羅雀,他看著牆上掛了一輩子的針灸銅人,銅人的穴位上還留著他無數次練習的痕跡,眼淚順著皺紋往下淌:「祖宗的東西,怎麼就成了彆人的?」
浙江杭州的胡慶餘堂,百年招牌在風中搖搖欲墜。
美國一家保健品公司找上門,想投資建廠,條件是「合作研發」胡慶餘堂的宮廷膏方技藝——那是清代禦醫用的秘方,能「一人一方」熬製膏方,滋陰補陽,是胡慶餘堂的鎮店之寶。
當時胡慶餘堂正缺錢,地方政府又一個勁地施壓,說「這是招商引資的大好機會,不能錯過」。沒辦法,老掌櫃隻能點頭。
美方的技術人員打著「優化配方」的幌子,把膏方的核心配伍比例、熬製工藝、藥材選擇標準,甚至判斷「成膏」的「掛旗」技巧,都摸得一清二楚。
合作期滿,美國人帶著所有技術資料揚長而去,在海外推出「東方神膏」,年銷售額達數億美元。而胡慶餘堂隻拿到了一點點「技術轉讓費」,連維持老店運轉都不夠。
更諷刺的是,美方還反過來限製胡慶餘堂膏方出口,理由是「侵犯智慧財產權」,讓這個百年品牌,隻能困守在國內的小市場裡苟延殘喘。
在改開的這段時間內,20多項中醫藥核心非遺技藝,就這麼被「合作」「交流」「投資」的名義,輕易地帶出了國門。
日本漢方藥占據了全球70的市場份額,原料卻80來自中國;
韓國的「韓式針灸」在全球開班授課,收費上萬,而中國的老匠人卻連徒弟都收不到;
美國的「東方保健品」賺得盆滿缽滿,中國的中藥企業隻能靠賣原料勉強餬口。
上千萬藥農種的藥材,隻能低價賣給外國人;
無數炮製工坊倒閉,老藥工們拿著微薄的遣散費,茫然地站在曾經熟悉的廠房前;
百姓想吃正宗的非遺中藥,隻能花幾倍、十幾倍的價錢買進口貨,曾經普惠民生的寶貝,變成了普通人吃不起的奢侈品。
中華醫藥的根脈,正在被一點點掏空;民族文化的自信,正在被一次次踐踏。
臨海彆墅裡,季鴻遠看著手裡的「技藝掠奪清單」,笑得陰狠又得意。
他根本沒費什麼力氣,不過是借著這個時代的漠視,就輕易拿到了彆人夢寐以求的寶貝。
「陸則,你再能打又怎麼樣?」他端著酒杯,對著窗外的夜色低語,「一個不懂得珍惜自己瑰寶的民族,註定要失去一切。中醫藥的命脈,現在是我的了。」
而此時的陸則,剛從雲南文山的三七地回來。
他站在陳老的墳前,墳上的草已經長了半尺高,不遠處,堆積如山的三七原料無人問津,藥農們的臉上滿是絕望。
他又去了山西,看了王大夫冷清的診所;去了浙江,摸了摸胡慶餘堂落滿灰塵的招牌。
每走一處,心就像被刀割一次。
他終於明白,季鴻遠最狠的殺招,從來不是汙名化,不是專利戰,而是利用了這個時代的短板——對自己文化的漠視。這種漠視,比任何敵人都要可怕。
陸則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底翻湧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與痛心。
看著那些被搶走的技藝清單,看著那些老匠人含淚的眼睛,看著瀕臨斷裂的文化根脈,一股決絕的力量在他心中升起。
「彆人能偷走技藝,偷不走文化的根;時代有短板,我們就用命去補!」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破釜沉舟的堅定。
這場仗,不能輸。
不僅要奪回被偷走的技藝,更要喚醒整個民族對自己瑰寶的珍視。
在這個漠視與掠奪並存的90年代,一場絕地反擊,即將拉開序幕。
而這一次,陸則要麵對的,是季鴻遠背後的西方勢力,是整個時代的偏見,更是人心的麻木。
他,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