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感係統:從祁同偉開始改變 第54章 各自儘展
岩台山脈的雨季把孤鷹嶺泡得發潮,紅土營房的牆腳爬滿青苔,風一吹,黴味裹著槍支保養油的刺鼻氣往人鼻子裡鑽。
祁同偉背著洗得發白的帆布揹包站在營門口,襯衫領口挺括,與周圍隊員曬得黝黑的麵板、磨破邊的作訓服形成刺眼對比——像把白宣紙丟進了炭灰堆裡。
副隊長李飛叼著煙走過來,煙絲燒到過濾嘴的火星簌簌落在揹包帶縫裡,他用帶著風沙糙感的嗓音上下打量祁同偉:「城裡來的高材生?」
不等對方開口,又把煙蒂往紅土裡一踩,鞋跟碾出黑印:「我們這兒不養嬌娃娃。槍法要準,腿腳要快,膽量要夠。跟不上,趁早卷鋪蓋滾蛋,沒人給你擦屁股。」
祁同偉攥緊揹包帶,指節泛白得像要嵌進布料裡,聲音卻異常平穩:「李隊,我不是來混日子的。」
「哦?」李飛挑眉,指了指營區角落堆著的裝備,「那行,今晚五公裡負重越野,三十斤裝具,你跟緊了。掉隊了可彆哭鼻子找家裡人。」
夜裡的山路被雨水泡得滑膩如油,手電筒的光柱在泥濘裡晃出細碎的光。祁同偉背著裝滿沙袋的背囊跑在隊尾,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山穀裡撞出回聲。
跑到第三公裡時,他猛地彎下腰,扶著一棵歪脖子樹吐了,白天的乾糧混著酸水濺在草葉上,引來身後兩個新兵壓低的嗤笑:「還高材生呢,跑兩步就吐,丟人。」
祁同偉什麼也沒說,隻是用袖子抹了把嘴,撐著樹乾站起來。
背囊滑到腰際,他咬著牙把背帶重新勒緊,肩窩被磨得發疼,卻一步不落地跟緊了前麵隊員的腳步。
接下來的一週,這樣的「打磨」成了日常:白天練射擊,他趴在濕地上瞄準,手肘磨出繭子也不挪窩;
夜裡練槍支拆解,他在煤油燈下邊看圖紙邊組裝,手指被零件劃出血口子,就用碘伏擦一擦繼續——直到能閉著眼在兩分鐘內拆完一把ak-47,連最挑剔的軍械員都點了頭。
那些最初嗤笑他的新兵,後來見他負重跑時,會悄悄放慢腳步等他半拍。
真正的轉機,發生在一週後的案情分析會。
長條木桌上攤著幾張皺巴巴的現場圖,老兵們為近期走私案的路線吵得麵紅耳赤。
「肯定是走鷹嘴崖!去年『老刀』那幫雜碎就從那兒過的!」王班長拍著桌子,軍帽歪在腦門上。
「放你孃的屁!」另一個老兵反駁,「鷹嘴崖雨季塌了半邊山,毒販除非瘋了才往石頭堆裡鑽!」
就在爭執不下時,祁同偉站了起來,將一張連夜繪製的地質圖推到桌子中央。
圖紙上用紅筆標著密密麻麻的線條,他指尖精準點在鷹嘴崖與野狼澗之間的空白區域:
「不是鷹嘴崖,是溶洞。我查了近三年的水文記錄和『老刀』的舊案卷,這裡的暗河通道在雨季水位下降時能通行,寬度夠藏下兩個人加一箱貨。」
「書生之見!」王班長猛地拍桌,茶水濺在圖紙上,「你小子見過真正的溶洞長啥樣嗎?那裡麵九曲十八彎,毒蛇蟲蟻不說,暗河底下全是漩渦,進去就是送死!」
祁同偉沒急著反駁,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素描——是他白天翻山去附近村畫的。
畫裡,老鄉指著山體的裂縫,背景是被衝上岸的塑料油桶。
「老鄉說,最近總聽見山體裡有悶雷似的馬達聲,不是打雷。」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李飛臉上,「我認為,值得一探。」
李飛盯著圖紙上的紅筆坐標,手指在木桌上敲了半天,煙灰積了長長一截。最終他抬手掐滅煙,目光銳利如刀:
「祁同偉,明天你帶老張和小馬,按你說的路線摸一遍!記住,是偵察,不是他孃的送死!帶好訊號彈,有事就發,活著回來!」
第二天午後,三人背著壓縮餅乾和手電筒鑽進溶洞。
暗河的水冰寒刺骨,沒過腳踝時,祁同偉能感覺到石子硌著鞋底。
手電筒光柱在怪石嶙峋的洞壁上投下晃動的陰影,像張牙舞爪的鬼手。
走了約半小時,前方隱約傳來踩水的腳步聲,還夾雜著粵語的咒罵。
「噓——」祁同偉立刻打了個手勢,三人迅速貼緊濕滑的岩壁。
老張握緊了腰間的匕首,小馬的呼吸都屏住了。
「邊個係度?(誰在那裡?)」一聲帶著濃重東南亞口音的喝問傳來,緊接著是拉槍栓的清脆聲響。
祁同偉屏住呼吸,待對方端著槍警惕走近,突然如獵豹般從岩壁後竄出,槍口直指對方胸口:「不準動!放下槍!」
對方愣了半秒,隨即扣動扳機。祁同偉大喊「臥倒!」,自己也往旁邊一滾,子彈擦著他的肩膀打在岩壁上,濺起碎石。
老張和小馬立刻開火,溶洞裡的槍聲震得人耳朵發鳴。
硝煙稍散時,地上躺著一個穿迷彩服的男人,手裡還攥著用油紙包裹的白色粉末——是海洛因。
回程路上,小馬看著祁同偉手臂上被流彈擦過的傷口,因為環境簡陋隻能用臨時用繃帶纏著,血已經滲了出來。
小馬讚歎道:「祁哥,之前是我們瞎眼了,你比我們能打多了。」
祁同偉隻是扯了扯嘴角,沒說話,隻是把繳獲的毒品樣本揣得更緊了。
回到營地時,李飛正站在營門口等。看見他們三人,他大步衝過來,重重一掌拍在祁同偉沒受傷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讓他晃了晃:
「好小子!真他孃的沒給老子丟臉!」營地裡的隊員們圍過來,有人遞水,有人拿急救包,之前的輕視早沒了蹤影——在孤鷹嶺,能打、敢拚,就是最硬的通行證。
就在祁同偉擦著繳獲的毒品樣本準備送檢時,支隊的通訊兵正騎著摩托車往山下鎮郵電所趕。
祁同偉不知道的是,通訊兵懷裡揣著一份加密電報,信封上寫著香港「昌記貿易行」的地址——那是陸則專門設的皮包公司,用來接收邊境的情報。
電報內容隻有一行暗語:「鷹巢探路成功,獵物樣本已送驗」。
沒想到相隔千裡的兩個人卻在為同一件事情努力。
千裡之外的香港,「昌記貿易行」的辦公室裡飄著咖啡香。
陸則剛放下與緬北線人的電話,門就被敲響。
趙瑞龍拎著個帆布包走進來,褲腳還沾著碼頭的水汽,臉上卻帶著得意:「陸哥,成了!」
他從帆布包裡掏出一疊用回形針彆好的資料,攤在辦公桌上:
「聶明宇那邊搭上了港島地下錢莊的線,確認了阿泰每週三晚八點,雷打不動去九龍城寨的『昌盛錢莊』對賬。
這小子謹慎得很,每次就帶兩個緬甸護衛,都是以前『昆沙』的手下,手上有命案。」
趙瑞龍又抽出一張手繪的詳圖,連巷口路燈的亮燈時間、錢莊後門的垃圾桶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
「陳泰的兄弟我安排好了,提前三天蹲在錢莊對麵的糖水鋪。動手時,東邊窄巷用板車堵死,逼他往西邊的死衚衕退——那衚衕裡我藏了兩個人,來個甕中捉鱉。」
陸則手指劃過地圖上的死衚衕,眉頭微蹙:「阿泰是硬骨頭,光靠硬來未必能讓他開口。」
「早想到了!」趙瑞龍得意地掏出一張泛黃照片,邊角沾著泥土,「托仰光華人商會的朋友搞到的,他老母親上月在緬甸摔了腿,咱們的人匿名送了進口止痛藥過去。今晚他不老實,就把照片給他看——他最孝他媽。」
陸則接過照片,照片上的老太太坐在竹椅上,腿上打著石膏。他指尖摩挲著照片邊緣,點了點頭:「按計劃來,注意彆留痕跡。」
當晚八點,九龍城寨的窄巷裡飄著魚蛋的香氣。阿泰穿著黑色夾克,剛走出錢莊,就被兩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攔住。「阿泰先生,借一步說話?」
話音剛落,東邊巷口傳來板車倒地的聲響。阿泰察覺不對,拔腿就往西邊跑,卻一頭撞進了死衚衕——祁同偉派來的兩個隊員正舉著槍等他。
半小時後,廢棄倉庫裡,阿泰被綁在鐵椅子上,嘴角破了皮。
趙瑞龍把照片拍在他麵前:「你孃的腿還疼嗎?想讓她接著疼,還是跟我們說實話?」
阿泰盯著照片看了半天,肩膀突然垮了,吐了「昆沙」在緬北猛古鎮的老巢坐標,還有三天後一批海洛因的運輸路線——用漁船走湄公河,偽裝成水果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