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感係統:從祁同偉開始改變 第99章 文化部新人
1993年深秋的北京,複興門內灰磚小樓的三樓走廊裡,煤煙味與紙張的油墨味交織在一起。
陸則身著熨帖的中山裝,腳步沉穩地停在「文化部社會文化司監管三科」的門牌前,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標識時,心底掠過一絲對新崗位的肅穆感。
「陸科長,可算等你來了!」門內的老陳立刻放下手中的鋼筆,快步迎上來。
這位戴黑框眼鏡的前任科長臉上堆著細紋,熱情地握住他的手,「交接清單我都整理妥當了,咱們這個部門主要是對文化專案審批過程中的風險進行防控。尤其要注意暗地裡的那些彆有用心的滲透者,這活兒不好乾啊。」
兩人簡單寒暄後,老陳匆匆交代了鐵皮櫃的檔案歸檔要點和幾份待批的展覽材料,便提著公文包離開了,隻留下滿室的寂靜和窗外此起彼伏的自行車鈴聲。
陸則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伸手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紅木小盒。
盒子表麵的纏枝蓮紋樣被摩挲得溫潤發亮,這是金大叔從南美回國後,托人輾轉寄來的禮物。
掀開盒蓋,一枚光滑的黃銅哨子和一張泛黃的照片映入眼簾,照片裡金大叔摟著妻兒站在江南庭院中,笑容燦爛得晃眼。
一段回憶順著指尖的觸感蔓延開來。
情報部門傳來的訊息說,金大叔順利回國與家人團聚後,便遞交了退休申請,如今在江南老家侍弄花草,過上了安穩的晚年生活。
而那個曾經攪動歐洲地下勢力的餘強生,在吐露核心情報後,被送往了郭小鵬在東南亞建立的藥物研究室。
陸則在抓捕餘強生行動中獲得的積分,兌換的幾種罕見藥方,正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做實驗,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相信有了餘強生的無私奉獻,郭小鵬的研究所研發程序必定大幅提速。
除此之外,團隊的其他人也各有建樹。
趙瑞龍帶著港島招募的那群狠人在歐洲製造混亂後,滿載而歸,在聶明宇的協助下成功洗清,如今趙公子已是港島公認的地下皇帝;
聶明宇則借歐洲金融市場的動蕩大舉吸金,將巨額資金注入航運業,距離全球航運龍頭的目標越來越近;
陳泰也借著這次行動搭上了紅門總部的關係,未來的人脈網路將遍佈全球華人黑幫。
可誰也沒想到,餘強生在被送往研究所之前,或許是良心發現,又或許是想要賣個好,求一個痛快的死法。
他竟然又交代了一條至關重要的情報:一個名為「白帆計劃」的長期文化滲透佈局。
這條情報很快被陸則反饋給了國家安全部門,更讓他意外的是,金大叔潛伏期間獲取的部分情報,竟與餘強生的供詞完美印證,這讓「白帆計劃」的真實性無可置疑。
在情報上交的半個多月後,陸則被秘密叫到西城區的一家老茶館。
包廂裡煙霧繚繞,安全部門文化安全領域的負責人周明遠麵色凝重地將一疊調查資料推到他麵前:「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惡劣得多。」
陸則開啟資料,上麵的內容令人觸目驚心:
已有學者受資助篡改蘇繡的技藝起源,將其與歐洲刺繡牽強關聯;
民間老中醫的祖傳藥方被跨國藥企搶注專利,傳承人反遭侵權起訴;
甚至有偽裝成「進步學者」的代理人,在高校散播扭曲的曆史觀,混淆青年認知。
「這個計劃的核心執行者代號『寒鬆』,我們經過嚴格的調查,最終將懷疑目標定在了季鴻遠。」周明遠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沉重。
陸則的心猛地一沉,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自家的家族淵源。
他的母親林雪,原本是省社科院的社會學教授,同時深耕哲學領域,後來調任省委黨校主講馬克思主義哲學,以嚴謹的治學態度和堅定的立場影響著一批又一批學員。
而母親林雪的父親,也就是陸則的外祖父林景行,更是民國時期響徹文壇的文化大宗師。
林景行生於清末,求學於民國,精通經史子集,兼修中西文化,年輕時便以一部《華夏文脈考》震驚學界。
抗戰時期,他冒著生命危險將數十箱珍貴古籍從北平轉移至西南聯大,保住了無數文化瑰寶;
建國後,他牽頭整理民間非物質文化遺產,搶救了蘇繡、崑曲等多項瀕臨失傳的技藝;
晚年仍在高校講學,培養出的弟子遍佈文化界、學界乃至政界,可謂門生故吏滿天下。
在林景行的眾多弟子中,季鴻遠是公認成就最高的一位,隻是外祖父晚年時,兩人因學術觀點分歧漸漸疏遠,沒想到如今竟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季鴻遠繼承了林景行的學術衣缽,民國時期便嶄露頭角,建國後更是憑借深厚的學識和開闊的視野,成為學界泰鬥級人物。
他不僅在北京大學、複旦大學等頂尖高校擔任博士生導師,還身兼國家文化研究院副院長、國際漢學協會顧問等多個要職,甚至多次作為文化代表出訪歐美,在國際上享有「中國文化研究權威」的聲譽。
更具迷惑性的是,他常以「思想先鋒」「學術革新者」的姿態活躍在公共視野,利用高校講台、學術論壇和各類媒體平台,巧妙包裝「西方文化優越論」「傳統文化落後論」等觀點,打著「反思」「自由」的旗號,散播扭曲的曆史觀和價值觀,深受部分年輕學生和不明真相的學者追捧。
調查資料顯示,季鴻遠早已暗中勾結某些勢力,利用自己的學術地位和人脈資源,成為「白帆計劃」的核心樞紐。
他親自篩選資助物件,指導學者撰寫篡改曆史的論文,將蘇繡、雲錦等傳統技藝的起源與西方文明牽強捆綁;
牽頭組織帶有文化滲透性質的涉外展覽,在展品解讀中植入西方中心主義觀點;
更暗中聯絡辮子遺留圈子,藉助他們提供的資金和平台,幫助他們傳播洗白辮子,還有紅薯盛世和分割思想,雙方相互利用,形成了一張龐大而隱秘的利益網路。
「之所以遲遲無法對他采取行動,難度實在太大。」周明遠歎了口氣,指尖重重敲在桌麵上
「第一,他聲望極高,在國內外學界都有廣泛影響力,貿然動他會引發學界震蕩,甚至被境外勢力借題發揮,炒作『中國打壓學術自由』的虛假輿論,影響國家形象;
第二,他行事極為縝密,所有非法操作都通過多層中間人完成,資金流向也經過複雜的跨境洗白,沒有直接證據指向他本人,現有線索一旦在公開調查中中斷,反而會讓他警覺;
第三,他的門生遍佈各地,不少人已身居文化、教育係統的要職,形成了盤根錯節的人脈網路,一旦打草驚蛇,很可能導致情報泄露,讓『白帆計劃』的其他參與者迅速隱匿;
第四,文化界在動蕩年代深受創傷,對行政乾預學術的敏感度極高,粗暴行動會引發行業恐慌,甚至可能讓部分學者產生抵觸情緒,反而不利於文化安全防線的構建。」
也正因如此,組織才最終選定了陸則。
他既有林景行外孫的身份,能憑借家族在文化界的深厚根基順利融入圈子,減少排查阻力;
又有多年潛伏生涯積累的實戰經驗和敏銳洞察力,擅長在隱蔽戰線蒐集證據、迂迴突破。
將他調至文化監管處,正是希望他以日常審批為掩護,在不引發外界警覺的前提下,逐步撕開季鴻遠的偽裝,蒐集他參與「白帆計劃」的鐵證,同時摸清其與滿清遺老圈的勾結脈絡,等待最佳收網時機。
回憶至此,陸則將紅木小盒輕輕放回抽屜,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涉外展覽審批檔案上。
其中一份歐洲現代藝術展的申請,主辦單位「中歐文化交流協會」的名譽會長一欄,赫然寫著季鴻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