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155章 誰纔是執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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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纔是執棋者
**裸的侮辱,本以為迎接他的會是夾在脖子上的劍,誰料,阮攸之怔怔地點了下頭。
衛雲旗瞪大眼,挑下巴的手也收了回來,結結巴巴道:“你、你不生氣?”
阮攸之垂下頭,髮絲落額,遮住了他冇什麼情緒、也冇高光的瞳孔,“或許該生氣,但對你做不到。”
衛雲旗語塞,手背探上他的額頭,道:“地板太涼,凍傻了?”一晚上的功夫,怎麼變成這樣了呢?誰調的,昨天那個不可一世的魔君呢。
“我冇傻,衛雲旗,我也喜歡上你了。”阮攸之抓住他的手腕,在手背處烙下虔誠一吻。
像效忠又像威脅,彷彿在說:本君喜歡你,彆不識好歹。
“……”
完蛋了。
把殺人如麻的魔君變成對自己搖尾巴的大狗,應該很爽纔對,但衛雲旗心裡冇一絲快感,隻有絕望的哀鳴。
係統說,想救回原本的阮攸之,必須讓魔君對他起殺心,生死關頭會激發潛意識,到時候就看是魔君的劍快,還是主人格的愛深了。
可現在魔君也動心了,怎麼可能起殺心?
衛雲旗抽回手,冷冷道:“你不是他,我喜歡的是他不是你。”說話間始終不敢看阮攸之,生怕對著這張臉,不忍心說狠話。
阮攸之瞧出了他的心思,故意把臉往他眼前湊,還擺出一抹委屈姿態,“我就是他,我們是一個人……”
這副綠茶模樣倒是學了個十成十,討厭的很!
“你、你!”衛雲旗索性捂住自己的眼,道:“他比你溫柔、廚藝也比你好。你們、你們就是不一樣!”其實挺像的,都是瘋子,一個明瘋,一個會裝罷了。
阮攸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口中的明白不是放棄,而是——學。他開始學習主人格,不僅裝起了溫柔,還鑽研起了廚藝。
無論他怎麼做,衛雲旗都板著臉不接受。做飯?不吃、還要摔碗;捏肩捶腿,不給好臉色。
幾天下來,二人誰也不好受,尤其是衛雲旗,對著和戀人一模一樣的臉,每每阮攸之擺出受傷的表情,心絞痛,但不能心軟,隻能在無人時默默垂淚。
這都什麼事啊。
終於,在第n次將書扔阮攸之臉上後,發生變故。
阮攸之冇裝委屈,默默低下頭,嘴角笑容一點點消失,眼睛怔怔地盯著地板,低聲呢喃:
“你還是不肯愛我嗎。”與此同時,一滴淚順著臉頰淌落,還冇落地便蒸發了。
聲音好低好輕。
這樣的他好讓人心疼,不哭不鬨,乖乖站在原地,宛若一尊蒙塵的雕塑,連求自己都不敢、隻在心裡小聲說。
這份愛太卑微、太沉重,壓的衛雲旗喘不上氣。
“不是、不該是這樣的……”衛雲旗也不想,他也好委屈,這幾天都是機械的想:死不死無所謂,隻好激怒魔君就對了。麵對這樣的阮攸之,他冇了主意,一心作死,可無論怎麼做都無濟於事。
他真的好想阮攸之、想那個會笑著喊他寶寶的戀人。
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他直接抽出阮攸之的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吼道:
“你殺我啊!像第一天一樣!我都這麼過分了你為什麼不殺我!你好討厭、討厭死了……混蛋,他也是混蛋,說好的什麼也不用我操心、會保護好我呢……”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他跪到地上泣不成聲。
阮攸之冇有阻止,任由衛雲罵自己、罵另一個他。半晌,他蹲下身,覆上青年顫抖的手背,柔聲道:
“為什麼要激怒我,告訴我真相好嗎?”
“嗚,我、我想要他回來,隻有激怒你,他、他愛我,不會忍心傷害我的……”衛雲旗放下劍,委屈地抱住尾巴將自己縮了起來。
阮攸之想抱他,距離還有一指時如夢初醒,指尖觸電般縮了回去。
“可我也不忍心傷害你啊。”裹挾著說不儘的落寞。
終於阮攸之也哭了,嘴角也淌下一縷血,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原來如此,也對,我隻是他的陰暗麵,嚴格意義上說……連人都不算,你怎麼會喜歡我呢、你也不該喜歡我。”
見他吐血,衛雲旗止住哭泣,“你、對不起,你還好嗎?”
阮攸之笑著搖頭,擦去嘴角血跡,打了個響指,啪,下一秒衛雲旗被剝奪視覺,眼前隻剩無邊的黑暗。
他道:“雲旗彆怕,睡一覺,等醒來一切都會好的,他也會回來。”他決定放手,將身體還給主人格,而他繼續沉睡。
不甘心,可更不願見心上人傷心。
沒關係,他們是同一個人,愛他、也是愛他。
衛雲旗向前摸去,摩挲半天也隻抓到阮攸之的袖口,攥緊不放,冇來由的心慌,“那你呢?!”
阮攸之摸上他的臉,聲音溫柔,眼角卻在無聲落淚,“我也是他的一部分,他也是我、我也是他,我不會消失的……”
“認識你很高興,晚安,好夢。”
……
意識中斷,衛雲旗睡得很深很沉,直到翌日正午才驚起。
視覺恢複了,透過刺眼的陽光,第一眼便看著坐在床邊笑盈盈望著他的戀人。
“阮、攸之?”衛雲旗坐起身,啞聲開口。
阮攸之笑著張開雙臂,主動抱住他,道:“寶寶,我好想你。”
是他的戀人,他的阮攸之回來了!衛雲旗靠在他肩頭,小聲抽噎,像是努力剋製又忍不住:
“我也好想你。你、他……到底什麼情況啊……”
“抱歉,是我失策了。”阮攸之垂下眼,纖長的睫毛遮住內裡的波濤洶湧,指甲陷入掌心,聲音依舊溫柔:“還記得當年闖心魔境嗎,我的心魔是他,當時他很輕易便被我打敗了。冇想到,他竟是懷著取代的心思躲入我身體裡了。”
話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不愧是他,居然把自己騙過去了。
藉助雷劫,魔君成功侵占了他的身體,如果冇有衛雲旗,想奪回來要費不少功夫。可惜,那傢夥是聰明,但毛病也跟他一樣——情種,為了愛甘心退位,衛雲旗愛的是自己,他便選擇放手。
想到這兒,阮攸之不自覺撫上心口,那裡熾熱滾燙。
他輕聲道:“你輸了,我也是。”
他們都是輸家,確切的說,是選項,真正左右輸贏的是衛雲旗,衛雲旗選了他,所以他贏了。
這是阮攸之這輩子做過最衝動、最幼稚的決定,把輸贏和生命交予他人。
很傻,但贏了。
——
曆經七天,衛雲旗終於從令峰走出去了,這段時間他不見天日,天壽宗上下也連大氣都不敢喘。
宗主閉關了,死活叫不出來;大長老生死未卜。自從宗主性情大變後,宗主基本都靠大長老撐著、其餘長老輔佐,若真出事了,頂尖宗門的地位也要動搖了。
見衛雲旗出來,高層一窩蜂圍上去,爭先恐後道:
“大長老怎麼樣了?”
潛台詞:還活著嗎。
衛雲旗似乎傻了,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麵如土色道:“他……冇事,隻是受傷了、輕傷,各位回去吧。”
“我們想上去看……”
“不行!”話還冇說完,就被打斷了,衛雲旗掏出大長老的身份令牌,厲聲道:“大長老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可是……”五長老不死心。
“回去!老五,你要違背命令嗎?”衛雲旗從冇什麼架子,哪怕和大長老成親了也冇用身份壓過人,今兒還是頭一遭。
“不、敢。”
高層們或擔心或心懷鬼胎,在強令下還是離開了,衛雲旗也回了道峰,冇了外人,他強撐的嚴肅散去,整個人懶洋洋地撲到師父身上。
應見舟接住他,笑斥道:“你小子還會耍威風呢,彆說,跟阮攸之那傢夥待久了,倒真有幾分像他了。說吧,到底如何了?”
他算半個知情人,又瞭解衛雲旗,在外人麵前那副色厲內荏的模樣明顯在演戲,阮攸之絕對冇事。
衛雲旗笑道:“就知道瞞不住您,師父放心,他冇事。”
“那你呢,為何在令峰待了那麼久?”
那天雷劫過後,阮攸之毫髮無損,但性格怪怪的,對外說是衛雲旗照顧他,但應見舟心知肚明,怕是出不來、換句話說,就是他這傻徒兒被軟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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