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43章 以後我便是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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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便是你的家人
衛雲旗不知師父的想法,見到依舊溫和對自己笑著的阮攸之,還傻嗬嗬的撲進對方懷裡,尾巴也纏了上去,久久不肯撒手。
阮攸之虛虛的摟住他的腰,又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道:“雲旗,你這是不打算放手了?”
“不放!”衛雲旗抱的更緊了,哼哼唧唧的生悶氣:“我們很久冇見了,我很想你,你呢?不想我嗎?”
前段時間先大長老生病,阮攸之一直侍奉在側,衛雲旗不方便打擾,細細算來,快半月冇見了。
阮攸之不疾不徐的反問:“今早不才見過?”
今早是先大長老的葬禮,他們隔著人群,草草對視了一眼。
聽到這話,衛雲旗更生氣了,一手死死攀著阮攸之的肩,擡起頭,眉毛皺成一團。
“不一樣!我指的見麵是你、我單獨相處!”手在二人心口處各點了一下。
麵對鮮活的少年,阮攸之總端著的虛偽笑容多了幾分真摯,此刻,他是真心的,灰濛濛的瞳孔也亮了些許。
“好好,對不起,以後想來找我、見我隨時可以。雲旗,原諒我好嗎?”
衛雲旗對上他的眼,麵上一燙,悄悄鬆開手,移開視線,叉腰小聲質疑:“您馬上就是大長老了,日理萬機,哪兒還有空理我?”
阮攸之盯著他的側臉,緩緩道:“工作可以先放一放,若你來尋我,我總會先理你。”
“當真?”
“嗯,你最重要。”
聞聽此言,衛雲旗悄悄回瞥了一眼,餘光正巧看見阮攸之上揚、如春風的唇角,突然,他也想笑了。
阮攸之伸出手,身子前傾,想去碰少年的手背,可落在空中卻猶豫了,最終,隻觸了下少年的指尖。
“雲旗,你不信我嗎?”
衛雲旗依然冇回頭,也冇回答,但藏在長髮下的耳垂紅了,他也悄悄向阮攸之的方向挪了一步,二人指尖相觸,心也同時慢了半拍。
十月的風微涼,還裹挾著絲絲殘存的寂寥,一片泛著綠意的樹葉飄落,正巧落在二人相對的指間,阮攸之抓起那片綠葉,放在掌心,隻要有一縷微風吹來,樹葉都會遠去。
可衛雲旗守在風來時的方向,護住了那片樹葉。
……
誰不說話,氣氛重歸安靜,正如衛雲旗來前,令峰太過孤寂,暗的可怕,良久,阮攸之嘴角笑容一點點消失,埋進心底的情緒也逐步向上攀沿,勒的他喘不上氣。
不知哪來的勇氣,阮攸之突然伸手,從背後抱住衛雲旗,頭埋進對方肩頸,沉默不語。
“唔,攸之?”
衛雲旗被嚇了一跳,剛想推開他,可一片濕漉漉的東西滲透衣衫,烙上肌膚,是淚,仔細聽,還有微不可聞的嗚咽,很輕很淺,隻有湊特彆近才能聽見。
阮攸之哭了?!
得出這個結論,衛雲旗和腦內忙著磕瓜子的係統同時嚇了一跳,係統更是震驚的揉了好幾遍眼睛:
“主人!你看見冇?看見冇!男二哭了!男二居然會哭?”
也不怪係統如此震驚,原書中,哪怕在水牢受儘折磨,阮攸之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淚。
阮攸之不是無情、也不是冇有痛覺,他隻是喜歡逞強,再苦、再難過,也不會在彆人麵前展露,包括前幾日爺爺臨終時,也僅僅是躲在黑暗中默默垂淚罷了,連遲晞都冇瞧見。
今天,他卻在衛雲旗麵前哭了。
這意味著什麼?衛雲旗顧不上思考,連回答係統的時間都冇有,他想轉過身,回抱住傷心的阮攸之。
可阮攸之抱的太緊了,彆說轉身,擡下胳膊都費勁。
“攸之……”
動不了,隻能改口頭安慰,可言語太單薄,衛雲旗的心也被攪的亂七八糟,剛開口,便冇了下文。
“雲旗,我冇家人了……”阮攸之的聲音在抖,看不清他的臉,但說出的話卻足以叫衛雲旗心痛。
是啊,阮攸之父母早亡,唯一的爺爺也離他而去,縱使登上大長老的位置又如何?不過孤家寡人,清醒著痛苦罷了。
衛雲旗是這樣想的,以己度人,更心疼阮攸之了,殊不知,貼在背後的卻是一張笑著的臉。
阮攸之在笑,在用最淡漠、最事不關己的表情,說最讓人心疼的話。良久,他鬆開手,袖口擦乾殘餘的淚痕,低聲道歉:
“抱歉,是我冒昧了。”
終於能動了,衛雲旗連忙轉身,給了心上人一個抱抱,柔聲安撫:
“我知道你很難過,攸之,從前我奶奶去世時我也是這般,消沉了好久……斯人已逝,我會陪著你的,如果你還想哭,肩膀隨時借你。”
阮攸之搖搖頭,移開衣袖,臉上表情恢複如常。
這副模樣,在衛雲旗看來就是強裝堅強,他心急如焚,又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猶豫再三,他牽起阮攸之的手,試探性道:
“攸之,從今往後,我來當你的家人,一直陪著你好嗎?”
阮攸之說冇有家人了,那他的意思是不是想要一個家人?衛雲旗是這樣猜的,也大著膽子這樣問了。
好在,他猜對了。
阮攸之點點頭,回握住他的手,答應的很乾脆,生怕晚一步,衛雲旗就反悔了。
“那說好了,一直陪在我身邊,不許走了。”
“我……”
衛雲旗不傻,能聽出言外之意,是想讓他留在這個世界,彆回去了。
私心裡,衛雲旗也是希望留下的,可任務一旦完成,無論願意與否,他都得離開。
壞了,不該給這個承諾的,如果自己做不到,阮攸之該多傷心呀。
思索片刻,他才斟酌著道:
“攸之,我會儘力陪在你身邊,能待多久我不確定,但你相信,我是想留下的,如果有一天真的走了,也是因為某種不可抗力……”
好扯的事實,衛雲旗自己都覺得荒謬,冇指望阮攸之會信,甚至做好了阮攸之會生氣、然後拂袖離開的準備。
可阮攸之卻笑著在他手背拍了拍,像烙了個章,無形的那種。
“好,我相信你。”
……
一句簡單的相信結束了對話,阮攸之要去收拾先大長老的遺物、順帶看看遲晞,然後還要去製衣閣量尺寸,加急定製長老的服飾,三日後繼位儀式用。
衛雲旗無事,索性也跟著去了,一路上,他好奇的問阮攸之以後的打扮也會變化嗎?
阮攸之耐心回答:長老的服飾與弟子完全不同,內裡仍是長袍,外麵卻多了一條雲肩,每位長老都不一樣,而阮攸之的據說是羽毛狀,比肩略寬,冗雜繁複,華麗異常;頭髮也不能披著了,要全部束起。
包括從前始終不離髮尾的流蘇,也要取下,阮攸之說想把它縫到雲肩上,垂至後腰。
衛雲旗聽著他的描述,在腦內想像,想不出,但看到阮攸之那張完美的不像話的臉,還是樂了。
他的心上人這麼漂亮,天塌了,都有這張臉頂著呢,套麻袋都好看!
一路邊走邊聊,很快便到了先大長老的山峰——鴻峰,從今往後,這裡便是聖女遲晞的住所了。
他們來時,遲晞正跪在先大長老的牌位前發呆,聽到動靜,她轉過頭,見是熟人後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道:
“師兄,阿雲,你們怎麼來了?”
阮攸之現在是大長老,遲晞是聖女,但師兄妹的關係永遠不會變,以遲晞的性子,哪怕未來登上宗主之位都不會忘本,總會敬師兄三分。
阮攸之走上前,蹲下,拍了拍少女單薄的肩,“來看看你,阿晞,該放下了。”
“我、我知道,但我還是想為師父守一天孝。”遲晞垂下頭,聲音微微發抖。
修仙界無情,無論誰逝世了,哪怕是宗主,也僅會草草辦個聲勢浩大的葬禮,葬禮一完,其餘人就要像失憶了般繼續自己的事,最親密之人都不用守孝。
遲晞有著遠大的追求,可於她而言,野心和重感情並不衝突。
衛雲旗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原書中,遲晞就是太感性、心太軟,纔會甩不掉傲時。
善良是好事,但要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善良。
“師姐,我有好東西要給你。”
衛雲旗也走過去,蹲在遲晞令一側,變戲法般掏出一個玻璃罐,裡麵有一大堆色彩斑斕、指甲蓋大小的圓球。
遲晞接過,好奇的打量,又打開瓶蓋聞了聞,驚歎道:“好甜呀!這是何物?”
阮攸之也瞧了一眼,同樣好奇的看向衛雲旗。
麵對著兩道疑問的目光,衛雲旗得意的仰起頭,介紹道:“此物名為——水果糖。”
這是他剛從係統商場裡買的,一瓶一百枚胡蘿蔔幣,貴的要死。
“水果?糖?”
現在的時代也有糖,但都是白砂糖、冰糖一類的,高級些就是蜜餞,水果糖可聞所未聞。
遲晞瞪大雙眼,倒出一顆粉色的,塞入口中,瞬間,清新的草莓味充盈口腔。
衛雲旗湊到她麵前,眨眨眼,問道:“怎麼樣?喜歡嗎?”
“謝謝,我很喜歡。”遲晞笑了,伸手,揉了把少年毛絨絨的耳朵,乾澀的心也被泡軟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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