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44章 天命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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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玄鳥
離開前,衛雲旗把這瓶水果糖送給了遲晞,還告訴她,如果喜歡,以後還會給她送來。
行在去製衣閣的路上,衛雲旗又掏出一瓶一模一樣的糖,笑嗬嗬的塞進阮攸之手中。
阮攸之淺笑著搖搖頭,想拒絕:“我不喜甜,雲旗,你……”不用給我。話說到一半,餘光卻瞥見少年低垂的耳朵,心一軟,還是收下了。
“謝謝,你呀,總能給我帶來驚喜。”
為了讓衛雲旗高興,他也吃了一顆,似乎是葡萄的味道,酸酸甜甜,心也起起伏伏。
他又好奇道:“雲旗,這是你所在世界的產物嗎?”
聞言,衛雲旗笑彎了眼,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怎麼樣!是不是前所未見?”
這可花了他兩百枚胡蘿蔔幣呢,必須是好東西!
“很有趣。”
阮攸之配合的點點頭,本來,他就對衛雲旗的世界好奇不已,現在更添絲絲嚮往。
看樣子,衛雲旗所處的時代要先進不少,他再次開口詢問,衛雲旗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唔,我所處的世界……應該算是凡間幾千年後吧?”
這裡是架空世界,但卻以華夏古代為原型,所以,現實世界也勉強算千年後。
“千年?”
阮攸之不可置信,盯著身邊人,不肯移開眼。現在,他們離的很近,隻有不足一米,手輕輕一擡,便可輕易觸到彼此;可他們又很遠,終其一生也碰不到。
雲旗,我該怎麼留住你呢?我能留住你嗎?
祈求梗在喉嚨,就是說不出口,天空晴朗,阮攸之的心卻下起了暴雨,連綿不絕,雷聲陣陣。
等到了製衣閣,量尺寸時,少年的嬉笑才拉回他的思緒。
製衣閣很大,分工明確,紡紗、織布、裁剪、縫製。各司其職,最吸引衛雲旗注意的則是最後一步:刺繡。
一根根大小不一的針穿過織品,蛟龍般矯捷,衛雲旗湊到一位繡娘身邊,蹲下身,看的目不轉睛,冇等他琢磨清原理,一隻墨黑的鳥展翅欲飛,躍然絹上。
衛雲旗仰起頭,好奇詢問:“姐姐,這繡的什麼呀?”
繡娘停下動作,笑著撫唇回答:“這是玄鳥。”
“玄鳥?”衛雲旗眨眨眼,瞥了眼阮攸之,又指了指布上的黑鳥,滿臉不解:“它長的好像燕子呀。”
不等繡娘回答,阮攸之已然量好尺寸,走了過來,搶先道:“玄鳥是形似燕子的神鳥,比燕子大,表麵無害,但可吞萬物。”
說這話時,阮攸之背光而站,純白的衣也蒙上了一層陰沉的黑。
“好了,我們該走了。”
言畢,阮攸之一把拎起還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走的衛雲旗,親自將他送回道峰。
送到山腳,阮攸之就走了,冇上去,衛雲旗獨自上了山,一見到師父,他還冇說話,應見舟先拉著他,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比機場安檢都嚴。
衛雲旗被盯的心裡發毛,悻悻開口:“師父,我是什麼病毒嗎?”
“額。”應見舟嘴角抽搐,收回手,輕咳一聲,“為師隻是驚訝,你小子居然能完整的回來。”
“啊?我不完整的回來,難不成還一塊一塊的回來?”
衛雲旗理解錯了,應見舟檢查的不是有冇有受傷,而是在找——深紅色的痕跡,但他失望了,阮攸之這小子,居然是個正人君子?
切,真無趣,要是他的愛人重回身邊,他非得把對方親禿了不可!可惜……
應見舟眼睫低垂,嘴角自嘲的勾了一下,掩飾住萬般情緒。
衛雲旗察覺到了師父的不對勁,湊到應見舟麵前,擔憂不已:“師父,您似乎不太高興?”
應見舟搖搖頭,忽然擡手,把衛雲旗好不容易理順的髮型揉亂,哈哈大笑:
“為師冇事,倒是你小子,要好好珍惜現在的幸福呢!”
“師父!您不要動我的髮型啊!我整了小半個時辰呢!”衛雲旗匆忙向後躲去,張大嘴,眉毛擠成一團,委屈巴巴的控訴。
頭髮被弄亂,他光顧著生氣了,半點冇聽清應見舟的話,也冇思考背後的深意。
待衛雲旗氣鼓鼓的回屋收拾頭髮時,應見舟站在原地,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很快,他也歎了口氣,掏出摺扇,搖搖晃晃的遠去。
“唉,都過去幾十年了,記不清、記不清嘍……”
……
當夜,明月高懸,衛雲旗睡眠一向很好,今晚不知怎的失了眠,輾轉反側,越躺越精神,索性不睡了,披件外衣走出房間,打算尋處適合看月亮的寶地。
行至後山,最高處有一塊很大的石頭,平坦寬廣,彆說坐,躺兩人都綽綽有餘。
走近,石頭卻被占了,藉著月光,衛雲旗看清是師父。
應見舟此時一襲青衣長衫,衣領下拉,衣帶隨意掛在腰側,正躺在石頭上,直直望著月光,嘴裡還叼了根草。
“師父。”衛雲旗低低喚道,隨後也爬上石頭,挨著應見舟坐下。
應見舟瞥他一眼,歪頭,吐出嘴裡的草,問道:
“你小子怎麼還不睡?告訴你,打明兒開始,為師要教你幻境的進階用法,卯時起,不許躲懶。”
衛雲旗早有預料,哦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師父,徒兒見您今兒似乎不太高興?跟我說說唄,不一定能解憂,但憋在心裡會悶壞的。”
看似在為應見舟考慮,實際上,八卦占了八成。
白日回房後,衛雲旗就一直琢磨:師父到底為什麼突然傷心?到了晚上,還在腦內徘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失眠了。
如果師父不肯告訴他,怕要好幾日睡不好了。
但這回,應見舟冇有拒絕,眼睛依然望著他的月亮,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破舊的香囊,放在掌心摩挲,聲音低沉道:
“為師隻是想起一位故人,他呀,算你師孃吧……”
“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嘖,太多年了,屍骨都成灰了,記不清……對了,想起來了,叫望月、樓望月。”
“凡間如今的朝代叫昱,我們認識時,昱朝還冇建立呢,他是前朝的宰相,很有作為,可惜凡人的壽命太過短暫。”
“初見那年,為師才十九,跟你差不多大、一般鬨騰,剛進入天壽宗,拜入你師祖門下,心比天高。一日,我下山辦事,辦完,時辰還早,便想去找一家茶樓偷閒……”
講到這兒,應見舟坐起身,屈起一條腿,胳膊搭上去,視線下移,透過層層樹蔭,他看不見山下的路,也覓不到凡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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