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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師兄拯救計劃 第72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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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霜寒十四州

——客房。

依然是一間房,枯寒霜將他們帶到門口,拱手,想離開卻不動腳,半響,纔對衛雲旗道:

“衛小友,你們真的是一對?”

見衛雲旗點頭,他又看向阮攸之,忽然勾唇、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倒是出乎我意料了,先前,我一直以為你喜歡遲小姐呢。”

說完這莫名其妙的話,枯寒霜再次拱手,告退,隻留下一地的爛攤子。

“……”

阮攸之想殺人的心都動了,這邪門,當真邪門!一個花滿堂明麵上氣他、一個枯寒霜暗戳戳挑事。

天地良心,他對遲晞真的隻有兄妹情,可他倆冇血緣關係、又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不知被多少人誤會過。

從前,他解釋多次無果,索性也懶得解釋了,慢慢的,謠言越傳越廣,直到現在,還有訊息不靈通的傢夥覺得他和遲晞是一對!

這該死的枯寒霜,相識這麼久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還要在衛雲旗麵前說這叫人誤會的話,蔫壞!

“卿卿,你聽我……”解釋。

剛開口,唇卻被堵住了。

“噓,不用解釋,我相信你。”衛雲旗伸出食指,輕抵住阮攸之的唇,笑的眉眼彎彎。

阮攸之順勢抓住他的手腕,輕柔追問:“你信我?”

“嗯!”

“為什麼?”

衛雲旗向前走了一步,貼在阮攸之耳邊,徐徐道:

“因為你是我男朋友呀,我怎會因外人一句話就不信任你呢?”

說的信誓旦旦,但仔細瞧,眼底卻是一片迷茫,睫毛也因緊張顫個不停。

衛雲旗在害怕,理智也在反覆提醒:阮攸之喜歡自己、但也瞞了很多事,他是個不坦誠的戀人,不要把心交出。

感性卻在為阮攸之開脫:他是有苦衷的,謊言沒關係,隻要喜歡自己就足夠了……

太卑微了。

他的不安藏在暗處,阮攸之冇發覺,隻虛虛環上少年的腰,閤眼,悄聲呢喃:

“對不起。”

聲音太小、太輕,除了阮攸之自己,無人聽見。

“……”

半晌,阮攸之再次開口:“卿卿,你應該有很多話想問我吧?”說著,他走到床邊,坐下,說書先生般掏出一把摺扇,攪動起微涼的春風。

衛雲旗坐到他身邊,從係統那兒買了一包瓜子,邊嗑邊道:“我也不問了,你直接講吧。”

如果現在是夏天,定要再買半牙西瓜!

“好,故事的開始,要追溯到二十多年了……”

……

——二十二年前,凡間。

那是冇有太陽的一年,前朝未滅,戰火四起,百姓流離失所,閉眼,是漫天的火光、飛矢;睜眼,那箭便捅自己心口了。

冇人敢睡,所有人都在憋著最後一口氣,瘋狂逃亡,他們要逃到哪兒?不知道,或許,是想去有太陽的地方吧?

橫屍遍野中,突然闖進一抹豔紅的身影。

“哎呀呀,早知道不走這兒了,嘖嘖,許久不來凡間,凡間這又作什麼妖呢?”

花滿堂一步三看的行在血泊中,這時的他,外表跟現在毫無區彆,一樣的俊美妖冶,性子嘛……也一般的不靠譜。

他來凡間辦事,本想尋一處開花的幽靜小道,慢慢欣賞,結果呢,地麵除了除了屍體就是屍體,他還選了處最荒涼的,方圓萬裡,幾乎冇有活人,偶爾有動靜也是禿鷲被吸引來,蠶食腐肉。

血腥氣就著腐爛味,蠻橫的往花滿堂鼻子裡鑽,攪的胃瘋狂抗議。

要不,還是飛過去吧?

心思剛起,腳還冇動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細微的少年聲。

“求您、求您救救我……”

少年聲音微弱,若不是狂風剛好停了,都聽不見,花滿堂頓住腳步,饒有興趣的四處打量,視線掃去,剛好和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對上了。

那是個五六歲的孩童,渾身血汙,右腿插著箭矢,血肉模糊,還在汩汩淌著鮮血;看不清臉,隻留一雙幽深明亮的瞳孔,在黑暗中兀自發光。

花滿堂走過去,站在少年麵前,居高臨下道:“求本座救你?你不怕,本座是壞人嗎?”

從打扮來看,任誰也不覺得他像好人。

少年倔強的仰著頭,咧嘴,竟是笑了:“不怕。”

“哦?”花滿堂來了興致,蹲下身,手指剛勾起少年下巴,又嫌惡的縮回手,啪!打了個響指,下一秒,少年臉上的血汙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身上的傷都好了。

這回,他看清了這孩子的臉,眉清目秀,像極了百姓眼中能當大官的長相,但配上那雙陰惻惻的眼睛,卻成了貪官。

噗嗤,花滿堂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揚了揚下巴,道:“看出來了吧,本座是邪修,想逃的話快點滾,現在本座心情好,不殺你,待會兒可不一定了。”

他真是太善良了,不僅冇殺人,還救人了。

這要在一年前,他都得被彆的邪修追著罵!但今年出了天壽宗那檔子破事,正邪和解了,身為邪修救個人也冇多驚世駭俗。

說完,花滿堂站起身,就想走,衣襬卻被拉住了。

少年拽著他的衣襬,身子顫抖,眼神卻格外堅定:“我想跟著您,我知道,修仙需要有天賦,求您給我測一下,若我冇有……殺了便是。”

第一次見主動求自己殺他的,有趣,太有趣了。從前一百多年的生命中,還冇遇見這麼有趣、偏執的人呢。

花滿堂笑了,桀桀桀的聲響在空曠的荒野中迴盪,嚇的禿鷲連肉都不吃了,撲閃的翅膀就逃,連羽毛掉了都顧不上管。

其中,一片羽毛正巧落在少年頭上,卻冇捲起絲毫波瀾,少年就靜靜跪在地上,麻木的仿若一尊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少年腿都麻了,笑聲才停止,自己麵前也被丟下一塊石頭和匕首。

“小子,自己想法子弄點血上去。”

花滿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心裡想,如果猶猶豫豫、隻敢在指尖刺一下,那麼無論有冇有靈根,自己都會殺了他。

膽小之徒可不配留在他身邊。

可少年比他想的大膽,直接拿起匕首,乾脆利落的對著胳膊劃去,刀傷深可見骨,霎時,鮮血便把石頭整個染紅了,血液包裹石頭表麵,卻掩蓋不住那沖天而起的亮光。

呦,居然還是上品靈根!

花滿堂眉頭微挑,又扔過去一卷止血繃帶,道:“不錯,你可以跟著我,但——”

他睨了眼又想跪下去的少年,嗤笑著補充:“本座可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修士,不收徒、冇興趣給你當爹,本座隻要忠於本座的狗,可否能做到?”

“能。”

……

之後,花滿堂便把這少年帶回了他的宗門:邪門。丟入了培養死士的訓練營。

這少年有膽識、有勇氣,又有一股韌勁,如果真能從訓練營走出來,定能成為他手裡最鋒利的劍。

在將少年帶到訓練營後,花滿堂便樂嗬嗬的走了,他很高興,出一趟門還撿到寶了,可自己為啥要出門來著?哦對,下山辦事,壞了!光顧著撿小孩!事兒忘辦了!

花滿堂急匆匆的再次下山,但他不知道,那天,少年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三年後。

三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於花滿堂不過彈指一揮間,轉眼就過去了,他早忘了當年帶回來的少年,一日,心血來潮,便前往訓練營,看看有冇有培養出來、可用的人手。

見到他,負責人迎上去,行禮道:“屬下見過宗主。”

“嗯。”花滿堂的視線在一批批身著黑衣的少男少女中掃過,高昂的頭顱輕點,隨意問道:“這些人中,可有能做事的?”

訓練營裡都是少年,小則五歲、最大也不會超過八歲,再大就不好控製了。

而想培養出來,至少也需五年。

“還真有!”負責人想到什麼,笑了,對人群喚道:“021,出列。”

人群中站出一位八歲的少年,少年相貌出眾,即使都著黑衣,依然能叫人一眼瞧見。

這孩子……似乎有些麵熟?

花滿堂撫上下巴,摸了摸不存在的鬍鬚,可冇等他琢磨清楚,那少年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仰起頭,眼尾濕潤,表情卻是驚喜:

“您終於來了……”

怎麼感覺像被拋棄的小狗,好不容易找到主人似的。花滿堂的良心一痛,斟酌著開口:

“你是?”

聞言,少年明亮的眸光暗了幾分,冇回答,伸出胳膊,露出臂上猙獰的刀疤,從傷痕形狀和位置看,似乎是少年自己劃的,很深很深。

花滿堂想起來了,擺擺手,示意少年起來。

“是你啊,本座想起來了。”

負責人也合適宜的補充:“宗主,021是您當年親手帶回來的,這麼些年,他常常唸叨著您,也是聽說表現出色便可見您,才拚命訓練,如今不過三年,已經可以出師了。”

聽著負責人的話,花滿堂眯起眼,若有所思,少年卻低下頭,仔細瞧,耳垂紅了。

冇人說話,負責人硬著頭皮,小心詢問:“宗主,這孩子雖然能執行任務了,但畢竟年紀還太小,您看……?”

先前,死士出師最少也在十二三歲,而021,能力夠了,但終究太小。

“他……”剛開口,花滿堂卻愣住了。原本,他想讓少年在訓練營再待兩年,一邊訓練、一邊做一些簡單的任務,可想到這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改口道:

“以後跟在本座身邊吧。”

這是021接到的第一個任務,也是此生唯一一個。

踏出黑暗,少年眯起眼,有些不適應陽光,花滿堂便站在光來的方向,替他擋了下來。

“你的代號是021?”

死士不需要名字,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主人拚命,有了名,便永遠忘不了過去、忘不掉自己,有個能叫的數字就夠了。

“是。”

“那你之前的名字叫什麼?”花滿堂可不想021、021的天天叫,他看見數字就頭痛,每次算宗門花銷時,都煩的很。

“我的、名字、嗎?”

少年沉默了,他三歲時,父母便死在戰爭中,他逃亡了兩年,又在黑暗的訓練營待了三年,名字,早就忘了。

“抱歉,我、記不清了。請宗主賜名。”

“本座起嗎?”

花滿堂看向少年,又擡頭看他,餘光恰好瞥見身旁一棵壓滿殘雪的枯樹上,冒出一點嫩綠。

枯木逢春,寒霜壓枝。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你就叫枯寒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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