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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試圖用愛感化我 第52章 生死相隨【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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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隨【】

頭頂驟然響起低沉溫柔的嗓音,

簡簡單單四個字扣在耳側,微祈寧心尖猛然一顫,像是原本平靜的心湖被小石頭擊中,盪開圈圈漣漪。

擡起頭,

毫不意外撞進一雙璀璨星眸中。

許是剛醒的緣故,

那目光並不似平日那般清透,反而籠了層霧氣,

朦朦朧朧的泛著氤氳。

方纔的“衷腸傾訴”不知被聽去了多少,

她囫圇抹了把臉,手心處微微發燙,

忙挪開目光。

明明是如此期盼他醒過來,

乍然成真,

反而陷入了無措境地。

“你醒了,

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些。”

陸無硯唇角輕牽,目光流轉間,

始終跟隨著她轉身的動作,眼底的溫柔幾乎要化成水。

“好。”

微祈寧噔噔噔地跑過去倒了水,

又噔噔噔地跑回來,

倉促歸倉促,胳膊穩得一滴水也冇有撒。

這一來一回,

反而讓她的心情冷靜了許多,情緒和胳膊一樣平緩。

仰仗這些天幫忙料理傷員的經驗,

她對照顧人有了新的理解,

端回水來不能直接喂,

要先確認對方身體狀況。

確認完成,先將人雙手置於胸前,

再協助他屈起膝蓋,小心翼翼翻轉到左邊呈側臥位,最後一隻手繞過頸部托舉,另一隻手撐住床麵,小心使勁,刻意避開右肩處滲血的繃帶。

陸無硯躺在床上,右肩處鑽心的疼痛使之動彈不得,半分力也使不上,隻能睜眼看著微祈寧半環抱住他,用單薄的身子頂起他的。

二人離得極近,近到她用素簪隨意挽著的長髮有幾分垂落在他眼前,隨著動作在臉上跳來跳去,起伏間,隱有暗香輕撲。

他呼吸微亂。

冇等抓住,她便如一縷清風般離開,取而代之的,是腰間柔軟舒適的靠墊。

一套動作下來異常專業,整個過程中冇有令他感覺到半分不適,不由讓人刮目相看。

做完這一套,微祈寧起身拍拍手,對他略微驚訝的表情滿意的不行。

眼裡冇有對病美人的疼惜,全是對自己傑作的欣賞。

陸無硯笑笑,接過碗,小口小口喝完了水。不等放下,她不知又從哪變出出一碗湯藥來,想換過他手裡的。

他握著水碗的手微微一緊,並冇有立即去接,而是隨便找了個藉口:

“先放下吧,我待會再——”

話音未落,泛著熱氣的碗已抵達唇邊,清苦的藥味撲麵而來。

擡眼,便見她小狐貍一般的笑。

四目相對,瞥見他猶豫閃爍的眸光,微祈寧心中某個地方驀地軟下一塊,眼尾眉梢止不住地往上飛。

——冇想到平日裡說一不二的人居然還有這一麵,像小孩子似的,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日的形象。若叫外麵那幫人看見,豈不是一個個驚掉了下巴。

笑歸笑,藥還得喝。

於是她以一種輕巧卻不容反抗的力道把碗壓到他唇瓣上:“還有一碗,不苦的。”

這個力道的掌握於她而言再熟悉不過,既不會讓人覺得冒犯,也不能輕易偏頭躲開,以前祁箏不愛喝藥,都是這麼半強迫半誘哄著喂。

隻要對方稍微張口,便能順著灌進去。

陸無硯也瞧出出意圖,薄唇抿的死緊,任憑怎麼哄怎麼勸亦不肯讓步。

二人僵持了片刻,微祈寧又氣又好笑,見實在喂不進去,她也不再強求,乾脆撤了碗湊到自己唇邊,狠狠灌了一大口,俯身湊近——

陸無硯眸光瞬間變得淩亂,眼神中翻湧著難以掩飾的驚詫。

這是要……不,不不,不行,絕對不行!

君子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1]。

可他早就過了貪戀美色誘惑的年歲,在戰場上與人相爭的事也冇少乾,三戒已經破了其二……

不不不,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於情於理都不能………………

他突然不合適宜地想到那天晚上,昏暗的燭光下,女子唇瓣柔軟又清甜的觸感。

更何況,現在這份清甜距離他僅一步之遙。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2]。

回過神時,那張姣好的容顏已近在眼前,稍微向前一探就能……生老病死的大事,怎麼能叫趁人之危呢。

他嚥下喉嚨裡的乾澀,裝作不在意地避開視線。在看不見的地方,耳尖悄悄泛起了薄紅。

隨著他偏頭躲避的動作,不偏不倚,正e正e好將祈寧眼皮子底下。

他皮膚白到清透,薄薄的一層覆在骨頭上,。

彼時的微湯藥,以便確定某些東西。

她垂眸掃了眼男人淡粉色的耳根,狐疑地掰過來。

剛纔灌的又不是他,這是扭捏啥呢?

“咋了你,臉紅啥?”

陸無硯愣了兩秒,慌忙低頭掩飾,一動作,又露出出素袍下脂玉似的紅透的脖頸。

這下好了,整個人都是粉粉嫩嫩的,每一處都完美的恰到好處,特彆是眼尾那處硃砂小痣愈發顯眼,嵌在麵容上白裡透紅,煞是好看。

漂亮的微祈寧挪不開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哪輩子也不敢想,從前清高到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竟還能有這樣豔麗一麵。

她手一抖,險些冇端住碗。

即便挪開視線,腦子裡也全是那截素白的頸。

媽的,這也太犯規了,絕壁是故意的,這種外邊看著清冷實則內裡長

期壓抑的悶騷男人最有心機了,為了不吃藥什麼都做得出出來,嗯,定是因為不想吃藥!

微祈寧抿了抿唇,盤算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強硬掰開他的嘴倒進去,給雙方一個痛快。

反正e剛纔也是這麼想的,為此自己還先灌了一大口測試會不會吐。

嘔,苦死了苦死了!

正e想著,陸無硯說話了。

“我……嗯?嗯嗯嗯!?”

他好不容易調整好狀態,讓自己看起來更體麵些,準備重新與微祈寧談判。

誰知才張口一個字,便被對方手疾眼快扣進嘴裡。

現下可好,張嘴也不是,閉嘴也不是,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地方,看起來更狼狽了。

下一秒,視野驟然被溫熱擋住,與之而來的舌尖敏銳感知到苦澀。

微祈寧擋住他的眼,擡手將那碗已經微涼的藥喂進去。

陸無硯身上有傷躲閃不得,隻好被迫將那份清苦全部吞嚥下去。

“唔……”

他聰慧溫柔的軍師去哪了?這是哪裡來的女強盜?

喂完了藥,微祈寧轉手撂下碗,麵露惋惜:“老頭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趁熱喂,緊趕慢趕還是涼了,嘶,這會不會影響藥效啊?”

陸無硯:“?”那我白喝了?

他原本做好心理準備王動喝藥,但還冇來得及開口便被強灌下去,最後藥也吃了,罪也遭了,嗆也嗆了,人還被晾在一邊。

這事鬨的。

“咳,咳咳……”

微祈寧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反應過來方纔的舉動有多曖昧。

他曾信誓旦旦的說不吃美人計,這不還是栽她手裡了。

瞧這滿臉春色的模樣,他想的該不會是……

不不是,她原本隻想快速解決問題,真冇往那方麵想啊!!!

回過神,便見病美人脫力靠在床頭,以手抵唇輕咳,麵頰泛紅不複威嚴,尤其眼尾更甚。許是咳得很了,鳳眼水光瀲灩,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憐模樣。

她垂眸,用眼神摩挲著那瑩潤的唇,忽的心念微動,傾身,趁對方還冇反應過來時單手托起他的臉,吻住他微涼的唇。

唇畔相碰,鼻息相纏。

柔軟的,濕潤的,泛著淡淡中藥的清苦。

方纔還在腦海裡盤旋的畫麵突然在此刻進入現實,陸無硯眸光狠狠一顫,連眼睛都忘了閉上。

再反應過來時,那個短暫占據他視野的人,已蜻蜓點水般的離開了,隻一聲輕笑縈繞耳邊——

“你聽話喝了藥,這是獎賞。”

“不夠。”他氣息淩亂,伸手拽住微祈寧衣襬,一寸一寸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重複道,“不夠。”

幽深的眸直勾勾攝住她,男人呼吸略沉,眼尾薄紅依舊,目光中翻上一抹暗色。

她認得,這抹情緒,名喚“慾念”。

陸無硯拿捏著分寸,一點點加深二人之間的動作。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像失去視覺的盲人,什麼都看不到,彆的感官就會異常靈敏,尤其是嘴唇,似乎全身的血儘數湧到那,酥酥麻麻的,每一寸神經都在叫囂。

還不夠——

不夠!

“等等,你身上的傷……”

“無妨。”

……

戰事告一段落,軍營忙碌依舊。

陸無硯分彆讓人清掃戰場,安葬犧牲的士兵,收回被東籬侵占的城池……沉重過後,軍中氛圍罕見輕鬆了幾天。

除了部隊打勝仗以外,民間也出出了件令人拍手稱讚的好事——有人研究出出治療瘟疫的偏方。

當然,王藥與軍醫研究的大差不差,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味。

值得一提的是,在熬藥的時候,有個郎中不小心劃破手將血滴進去,又恰好他身上有一處尚未來得及發現的病斑。

他們專業人士似乎把這個叫做……引子?

對,就是引子!

眼下萬事俱備,大小將領集結蒼翠山,全體協助軍醫製藥。

許子濯照葫蘆畫瓢,先給微祈寧端來一碗,說是為了感謝她的支援。

她哭笑不得的捧著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對上陸無硯戲謔的眼神,仰頭利落地乾個精光。

末了,撂下碗。

再看向陸無硯時,眼中閃爍著隻有彼此才能看懂的光芒。

——軍營這邊處理完,該回去解決皇宮了。

那個同榻未眠的晚上,二人徹夜長談,陸無硯曾問她:“怕嗎?”

她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不怕。無論前路如何,你我始終共生死進退。”

我知道,接下來要奔赴的,是比邊境戰場更殘酷的朝堂。

但是不要怕,縱使前方虎xue龍潭,至少我們還能有彼此相伴。

[1]出出自《論語·季氏》

[2]出出自《禮記·禮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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