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之丹劍傳奇 第398章 北冥之行的準備
雪狼城。
這座矗立在中域與北冥冰原交界處的巨城，與其說是城，不如說是一座龐大的軍事堡壘與探險者前哨。城牆高達百丈，通體由能抵禦極寒與風蝕的“黑曜玄冰石”砌成，表麵布滿歲月與刀劍留下的斑駁痕跡。城內建築大多低矮堅固，街道寬闊，以便在獸潮或極端天氣時快速調動兵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冰雪清冷、獸皮腥膻、烈酒醇厚以及若有若無血腥氣的獨特味道。
來自各地的修士穿梭於街道上，他們大多身著厚實的皮毛或特製禦寒法衣，神色匆匆，眼神中帶著常年刀口舔血的警惕與漠然。此地龍蛇混雜，有各大勢力派駐在此收集資源、監控冰原動向的探子，有刀頭飲血、進入冰原獵殺妖獸、尋找機緣的亡命徒，也有靠著倒賣冰原特產、提供補給為生的本地商戶。
趙小白繳納了不菲的入城費，低調地融入人流。他並未直接前往通往冰原的出口，而是七拐八繞，確認無人跟蹤後，走進了一條位於城市邊緣，極其陰暗狹窄，散發著黴味和劣質酒氣的小巷。
巷子儘頭，有一扇毫不起眼的、彷彿隨時會腐朽的木門。門楣上掛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木質招牌，上麵刻畫著一個被簡筆雪花覆蓋的骷髏頭，這是雪狼城地下情報點的通用標記之一。
他屈指，以一種特定的節奏，輕重不一地敲了七下木門。
片刻後，門上一個巴掌大的小窗滑開，露出一雙渾濁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趙小白。
“買貨還是賣訊息？”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小窗後傳來。
“買訊息，也買‘路’。”趙小白壓低聲音，用了一句此地慣用的黑話。“路”指的是安全路線、禁忌區域、潛在危險等綜合情報。
“規矩懂嗎？”沙啞聲音問。
趙小白屈指一彈，一枚散發著精純靈氣的中品靈石精準地通過小窗縫隙飛了進去。這是敲門磚。
裡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驗看靈石成色。隨即，“吱呀”一聲，木門向內開啟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門後是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幾乎隻放得下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一個裹在厚重、油膩皮襖裡的乾瘦老者坐在桌後，他那張布滿褶皺和凍瘡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與其年齡和裝扮不符的銳利光芒。他便是這條巷子的“地頭蛇”，綽號“老寒鴉”的情報販子。
老寒鴉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示意趙小白坐下，渾濁的眼睛在他那件看似普通卻隱隱有靈光流轉的鬥篷上掃過，沙啞道：“生麵孔？想打聽北冥哪片‘雪景’？”
趙小白坐下，直接道明來意：“我要最新、最全的冰原外圍三萬裡區域的情報。包括已知的安全路線圖、近期的空間裂縫活躍區、強大妖獸的巢穴與活動範圍、已探明的珍稀資源點，以及……關於‘極寒’與‘噬魂風’的詳細記載與應對經驗。”
老寒鴉眼中精光一閃，身體微微前傾：“外圍三萬裡？嘿嘿，小子，胃口不小。那裡可不是旅遊的地方，就算是最有經驗的獵荒隊，也不敢說能橫跨三萬裡。你要的這些，可是要命的乾貨，價錢嘛……”他拖長了語調。
趙小白麵無表情，再次屈指一彈，這次，一枚鴿卵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驚人寒氣與純淨水靈波的“玄冰魄”落在了桌上。此物對冰係修士乃是至寶，在這雪狼城更是硬通貨。
老寒鴉呼吸頓時一窒，一把抓過玄冰魄，仔細摩挲感受，臉上露出貪婪與震驚交織的神色。他深深看了趙小白一眼，態度恭敬了不少：“道友大手筆！稍等！”
他轉身在身後牆壁上一陣摸索，取出一枚散發著淡淡寒氣的白色玉簡，又拿出一張不知由何種獸皮鞣製、邊緣已經磨損起毛的古老地圖。
“玉簡裡是近三個月，由十七支不同獵荒隊用命換回來的最新動向，包括三處新發現的不穩定空間裂縫，兩頭五階巔峰‘冰晶蠍龍’的疑似交配地，以及‘九幽寒風’在上個月異常爆發的幾個區域記錄。”老寒鴉將玉簡推過來，“這張‘寒荒圖’，是老夫祖上傳下，標注了十七條相對安全的深入路線，以及一百三十四處已知的、可臨時躲避風雪與妖獸的天然冰洞或上古遺跡殘骸。當然，時過境遷，冰原地貌時有變化，這圖隻能參考，不能全信。”
趙小白接過玉簡和地圖，神識沉入略微一掃，確認內容詳實，絕非市麵上那些粗製濫造的大路貨。他點了點頭，將玄冰魄推了過去。
“關於極寒與噬魂風，道友有何指教？”趙小白收起玉簡地圖，繼續問道。
老寒鴉收起玄冰魄，心情大好，話也多了起來：“指教不敢當，說點老朽知道的。北冥的冷，並非凡俗之寒，而是能侵蝕靈力、凍結神魂的‘玄冥寒氣’。尋常禦寒法術和法衣，效果有限。需得以特殊火屬性功法或法寶持續護體，或者服用‘陽炎丹’、‘赤血丸’這類能激發體內陽氣、抵禦寒毒的高階丹藥。但切記，丹藥不可過量，否則內火過旺，與外寒交攻，死得更快！”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至於‘噬魂風’……那纔是真正要命的東西。無形無質，起於瞬息，專傷神魂。神識探出，若感覺刺痛、暈眩，立刻收回！有專門抵禦神魂攻擊的法寶最好，沒有的話，‘定魂香’、‘安神玉’也能頂一時半刻。最穩妥的，是找到能遮蔽神識探查的冰層或岩體躲避。據說……某些上古遺種的巢穴附近，噬魂風會弱很多，但那種地方，嘿嘿……”
老寒鴉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趙小白默默記下，這些都是用無數人命換來的經驗之談，比任何典籍記載都寶貴。
離開陰暗的小巷，趙小白又走進了雪狼城最大的修士集市——“冰原坊”。這裡喧鬨無比，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他首先走進一家專營禦寒物資的店鋪“暖陽閣”。掌櫃是一個紅光滿麵的胖子，見趙小白氣度不凡，立刻熱情迎上。
“道友可是要進冰原？需要些什麼？本店有上好的‘火浣熊皮’鞣製的法衣，內建三十六道‘聚陽陣’，可抵禦零下千度的玄冥寒氣三個時辰！還有這‘地心火玉’打造的暖爐，隻需一塊上品靈石，可持續發熱一月……”
趙小白神識掃過那些商品，搖了搖頭。這些對付普通嚴寒尚可，但麵對北冥冰原核心區域的玄冥寒氣，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我要最好的。”他言簡意賅。
掌櫃眼睛一亮，壓低聲音：“道友裡麵請！”
在內室，掌櫃取出幾件壓箱底的寶貝。一件薄如蟬翼，觸手卻溫潤如陽的銀色內甲——“天蠶暖陽甲”，據說是用萬年火蠶絲混合太陽精金煉製，能自主吸收天地間的陽屬效能量，形成護體暖罡。一麵刻畫著三足金烏圖騰的赤紅色小盾——“金烏辟火盾”，不僅能抵禦物理攻擊，更能吸收轉化寒氣攻擊。還有三枚龍眼大小，通體赤紅，表麵有火焰紋路的丹藥——“九陽返魂丹”，乃是五品頂階靈丹，能在瞬間激發修士全部潛能，爆發出至陽火力，抵禦極致嚴寒，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副作用極大，非到萬不得已不能服用。
趙小白檢查過後，直接買下了內甲和小盾，以及那三枚保命的九陽返魂丹。價格自然高得令人咋舌，幾乎掏空了他身上流動靈石的一半。
接著，他又光顧了幾家丹藥鋪和雜貨鋪，補充了大量煉製“陽炎丹”和“赤血丸”的原材料，以及一些快速恢複法力、治療凍傷、穩定神魂的丹藥。還購買了幾個特製的“尋蹤盤”，據說能在一定程度上預警空間裂縫的波動。
最後，他走進一家門麵破舊，卻掛著“天機閣”招牌的小店。這裡是專門修複和定製特殊法器的地方。趙小白拿出那件古寶“玄黃傘”，要求掌櫃在其內部加刻一套能預警並偏轉微弱空間波動的輔助陣法。掌櫃看到玄黃傘時眼睛都直了，研究了半天，才表示可以嘗試，但需要三天時間和一筆天價費用。
趙小白沒有猶豫，支付了定金。
三天後，趙小白取回了煥然一新的玄黃傘。傘麵的玄黃色澤似乎更加深邃，隱隱有細微的空間漣漪在傘骨間流轉。他回到臨時租住的、設有嚴密禁製的洞府，開始最後的準備。
他將購買和自行煉製的丹藥分門彆類，妥善存放。將天蠶暖陽甲貼身穿好，金烏辟火盾祭煉完畢。反複研究老寒鴉那裡得來的玉簡和地圖，將關鍵資訊牢記於心。同時，他也向識海中的藥塵請教。
“師尊，北冥冰原，您當年可曾踏足？”
藥塵的虛影浮現，神色凝重：“上古時期，北冥雖也凶險，但並非如今這般絕地。那時，其深處似乎是一處古戰場，也是我藥神宗一處重要的藥圃所在，種植了許多喜寒的天地靈根。如今……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我能感應到藥神界的氣息確實指向那裡，但具體方位，被一股極其混亂強大的法則之力遮蔽，無法精確。一切，需靠你自行探索。”
“你準備的這些，對付外圍尚可。若深入核心，需更加小心。玄冥寒氣與噬魂風隻是表象，那裡最可怕的，是可能存在的、被冰封了萬古的‘詭異’與‘不祥’。”藥塵的聲音帶著一絲忌憚，“切記，若遇不可理解之物，立刻遠遁，不可好奇，不可探查！”
趙小白心中一凜，將藥老的警告牢牢記下。
做完這一切，他將狀態調整至巔峰，目光投向北方那巍峨連綿、彷彿連線著天地的巨大冰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