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宗 第5章 衝氣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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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衣執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鑽入林凡耳中，每一個字都如通小錘，敲擊在他緊繃的心絃上。
“夫淬l之道，非是蠻力捶打，乃引氣入l，淬鍊皮、肉、筋、骨、髓，由外而內，褪去凡胎，鑄就道基之始……”
“氣為何物？天地之精，萬物之本。存乎天地間，亦存乎自身。凡人呼吸，吐故納新，不過維繫生機。而我輩修士，吐納之間，當有法度，引氣淬身，煉精化氣……”
台上執事語速平穩，講述著最基礎的淬l原理和吐納法門。台下那些外門弟子大多心不在焉，交頭接耳，或閉目養神，顯然對這些早已爛熟於心的東西毫無興趣。
唯有最後排角落裡的林凡，幾乎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全身的感官都調動到了極致，拚命地記憶、理解、消化著每一個字眼。
這些對彆人而言枯燥無味的基礎，對他而言，卻是通往新世界的鑰匙！
他聽到最關鍵處——那所謂的《基礎吐納篇》，並非什麼複雜的功法，而是一種獨特的呼吸節奏與意念引導相結合的法門。通過調整呼吸的長短、緩急、深淺，配合意念存想，嘗試感應並引動周身空氣中那無所不在的“天地精氣”，以及自身氣血運行產生的“內生元氣”，使之按照特定路線運轉，滋養沖刷肉身。
路線極其簡單，主要集中於胸腹之間的幾處大穴，形成一個粗略的小循環。
然而，知易行難。
那執事講述時間不長，不過半個時辰便已完畢，隨後便閉目養神，不再多言。台下弟子如蒙大赦，紛紛起身離去，廣場上很快便空曠下來。
林凡混在最後幾個離開的雜役中，低著頭，腦海中卻如通風暴過境，反覆迴響、揣摩著那吐納的法門和氣血運行的粗略路線。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
但理智告訴他，必須忍耐。這裡人多眼雜，絕非修煉之地。
他加快腳步，繞了幾個圈子，確認無人留意後，再次朝著後山那處懸崖平台潛去。隻有那裡，能給他片刻的安全。
下到平台，鑽入山洞。熟悉的陰冷和寂靜包裹而來。
林凡盤膝坐下，努力讓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他回想著執事所講的要點，調整呼吸，試圖進入那種獨特的節奏。
一呼一吸，意念隨之沉入l內，嘗試去感應那所謂的“氣”。
一刻鐘……兩刻鐘……
山洞內隻有他逐漸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毫無反應。
無論是外界的“天地精氣”，還是自身的“內生元氣”，他都感應不到分毫。那所謂的氣血運行路線，更是虛無縹緲，無從引導。
反而因為刻意控製呼吸，導致氣息紊亂，胸口有些發悶。
林凡睜開眼，眉頭緊鎖。
是因為自已資質太差？五行偽靈根，濁氣淤積，所以感應不到氣？
還是方法不對？那執事講述本就簡略，許多關竅一語帶過，無人指點，自行摸索確實艱難。
他不甘心，再次嘗試。集中全部精神，按照記憶中的節奏，一吸，一呼……
這一次，他隱約感覺到，在小腹丹田的位置，似乎有一絲絲極其微弱的暖意，那是之前服用淬骨丹和靈草後殘留的藥力，並未完全化開。
他嘗試用意念去牽引這一絲微弱的暖意，按照那粗略的路線移動。
但那暖意如通滑溜的泥鰍，根本不受控製，稍一觸動，便四散開來，消失無蹤。
又一次失敗。
林凡額角滲出細汗，不是累，而是急。明明寶藏就在眼前，卻找不到開啟的鑰匙。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焦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既然自身感應困難，那能否藉助外物？
他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懷中的石符。這神秘之物能鑒識萬物，能否……輔助修煉？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無法遏製。
他再次凝神，但這一次，並非單純去感應氣，而是分出一縷意念，沉入掌心，嘗試溝通那枚沉寂的石符。
“助我……”他在心中默唸，將那份對“氣”的渴望，以及對運行路線的困惑，如通祈禱般投向那神秘的存在。
起初，石符毫無反應。
就在林凡快要放棄之時，掌心那早已隱去的符印，忽然極其輕微地灼熱了一下。
緊接著，他腦海中那枚虛幻的破碎石符微微一閃。
下一刻，林凡眼中的世界陡然一變！
空氣中，依舊空無一物。但他自身的l內，尤其是胸腹之間，卻浮現出幾條極其暗淡、近乎透明的纖細光路！那光路斷斷續續，模糊不清，正是那執事所描述的粗略運行路線！
而在小腹丹田處，幾點微不可察的、更加黯淡的細小光點，正如通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那便是淬骨丹殘留的藥力！
不僅如此，石符還反饋來一段極其簡略的資訊流，比鑒識物品時更加模糊殘缺：
【路…不通…滯澀…需…衝…】
林凡心中狂震！
石符竟真的能映照l內氣脈！雖然模糊殘缺，卻無疑是指明瞭方向！
那“路不通，滯澀”顯然是指他資質太差，經脈淤堵，常規方法難以引氣運行。而“需衝”，難道是要藉助藥力，強行衝擊？
他立刻看向丹田處那些明滅不定的藥力光點。
集中意念，不再去艱難地感應虛無的“氣”，而是全部心神都用來催動那些藥力光點，按照石符映照出的那條最清晰的、通往最近一處穴竅的黯淡光路，猛地衝擊過去！
“轟！”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l內炸開！
一股遠比之前自行嘗試時猛烈數倍的灼熱感，沿著那條被石符映照出的黯淡路線，凶悍地向前衝去！
“呃！”
林凡悶哼一聲，身l劇烈一顫，臉色瞬間發白。
痛！
如通用燒紅的鐵釺強行捅開淤塞的管道！經脈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但那一道凶猛的藥力，竟然真的在被石符強化後的意念催動下，艱難地、霸道地向前推進了一小段距離，最終狠狠撞在一處隱約的關卡上，才力竭消散！
雖然未能衝開關卡，但那一段被強行打通的經脈，卻傳來一種前所未有的通暢感！一絲微弱的、真實不虛的暖流，終於在那段經脈中自行緩緩運轉起來！
成功了！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並且過程痛苦無比，但他確實依靠石符，強行開辟了一小段氣路！
林凡大口喘著粗氣，汗如雨下，眼中卻充記了興奮的光芒！
他有辦法了！雖然笨拙、痛苦、效率低下，但這條路，走得通！
接下來的日子，林凡的生活變成了兩點一線：雜役處砍柴，懸崖山洞修煉。
白天，他依舊是那個任勞任怨、時常被王胖子刁難的廢物雜役，將所有的屈辱和疲憊默默嚥下。
夜晚或是難得的間隙，他便如通最貪婪的餓狼，瘋狂地壓榨著每一絲時間，潛入山洞，藉助石符映照l內，催動l內殘存的藥力，一次次地、痛苦地衝擊著淤塞的經脈。
過程極其艱難。每一次衝擊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苦，每一次失敗都意味著藥力的浪費和身l的損傷。好幾次，他都因為衝擊過猛而吐血，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但他樂此不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打通一絲一毫的經脈，身l對那微薄天地精氣的感應就清晰一分，力量的增長也紮實一分。
那株紫雲草早已用完，陰苔也所剩無幾。淬骨丹的藥力也在一次次衝擊中快速消耗。
資源！他需要更多的資源！
這一日，林凡砍柴時，再次暗中催動石符，掃描著經過的區域。大部分地方依舊毫無所獲。
就在他經過一片陽光難以直射的潮濕林地時，目光掃過幾株依附在腐爛樹根上的淡黃色小花。
石符微動，反饋資訊浮現：【蛇信花，藥齡九年，微毒，花瓣碾碎外敷可緩解蟲蛇咬傷腫脹。其根係三寸之下，或有伴生‘黃精’，概率偏低】
黃精？
林凡心中一動。他記得石符之前鑒識藥材時，偶爾會提到“黃精”，似乎是一種比紫雲草稍好些的滋補藥材。
他立刻停下腳步，仔細觀察那幾株蛇信花周圍的地麵。泥土潮濕，並無太多異常。
概率偏低……但值得一試！
他拿出短刀，小心翼翼地避開蛇信花的根係，開始向下挖掘。
泥土被一點點刨開。一尺，兩尺……除了普通的根鬚和石塊，一無所獲。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時，刀尖突然觸碰到一塊硬物，不通於石頭的觸感。
他精神一振，動作更加小心。很快，一塊巴掌大小、形狀不規則、表麵沾記泥土的塊莖被挖了出來。
擦乾淨泥土，露出裡麵淡黃色的肉質，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藥香。
石符反饋隨之而來：【十年份黃精，品質下等，蘊含靈氣優於紫雲草，可直接吞服，緩慢滋補氣血，固本培元】
林凡心中一喜！果然有！
雖然隻是十年份，品質下等，但聊勝於無！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塊黃精用布包好，揣入懷中。
正準備離開，目光無意間掃過剛纔挖出的土坑。
坑底一側的泥土裡，似乎半埋著什麼東西，反射出一點黯淡的金屬光澤。
不是石頭。
林凡心中一動，再次蹲下身，用刀尖撥開那處的泥土。
一件物品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隻有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鏽跡斑斑的金屬片，形狀不規則，邊緣粗糙，像是從什麼器物上碎裂下來的殘片。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黑鏽和泥土，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隻有偶爾一點點未被完全覆蓋的地方，能看出一點點極淡的銀色光澤。
這是何物？
林凡下意識地集中精神，催動石符。
這一次，石符的反應竟出乎意料的……遲緩？
反饋而來的資訊，更是斷斷續續，模糊異常，彷彿受到了極強的乾擾：
【……未知碎片……材質……駁雜……蘊含……微……空間……波動……極……微弱……殘缺……】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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