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催眠 第第三方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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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的空氣沉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林晚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風雨侵蝕過的石雕，內心的驚濤駭浪尚未平息。仇恨、憤怒、震驚、懷疑、還有一絲可悲的、不該出現的動搖……各種情緒撕扯著她。
江臨給出的解釋太過驚人，那道傷疤也太過觸目驚心。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一直認定的仇人，可能是姐姐臨死前試圖保護的人？甚至可能是……盟友？
但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她強行壓下。
不，不能輕易相信。這太可能是另一個更精巧的謊言，是為了讓她更好地被利用而編造的故事！江臨這種人，玩弄人心是他的專長。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儘管尾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就算…就算你說的部分是真的。這和你找我合作有什麼關係？和你背後那個‘把我弄進來，就為了找個戰友。你需要我讓什麼？或者說，你的‘雇主’需要我讓什麼？”
江臨看著她眼中重新築起的戒備，似乎並不意外，反而像是欣賞著她掙紮的過程。他冇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散落一地的檔案前，彎腰，慢條斯理地將那些記錄著沈知遙痛苦過往的紙張一頁頁撿起來，整理好。
他的動作很仔細，甚至稱得上一絲不苟，彷彿在對待什麼重要的物品，而不是他口中“過時的廢紙”。
這個細微的動作，莫名地刺痛了林晚的眼睛。她扭開頭，不再去看。
“雇主？”江臨終於開口，將整理好的檔案放在書桌上，手指無意識地在那個“x-7”的編號上敲了敲，發出篤篤的輕響。“他啊…是個很有意思的老傢夥。執著於收集各種‘失敗案例’和‘意外結果’，美其名曰‘研究價值’。”
他抬起眼，看向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
“比如你姐姐的實驗記錄，比如…我。”
“你？”林晚一怔。
“不然你以為，陳聿為什麼能輕易把我按在‘執行者’的位置上？”江臨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彆人的事，“因為某種程度上，我也是他的‘作品’之一。一個…不那麼聽話，但還有點用的殘次品。”
林晚的心臟莫名一緊。
“這位雇主，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對這些‘失敗’和‘殘次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江臨繼續道，踱步到那麵記是書籍的牆前，手指劃過書脊，“他找到我，提供資源，條件是我繼續留在陳聿身邊，‘配合’實驗，並定期向他提供‘觀察報告’。”
他轉過身，背靠著書架，目光重新落在林晚身上。
“而你的出現，林晚，是一個巨大的‘意外變量’。”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一個本該在孤兒院火災裡消失的‘7號’，一個對催眠幾乎免疫的l質，一個拿著偽造身份拚命想往漩渦中心擠的瘋子…你對雇主來說，就像一道他從未嘗過的、散發著危險香氣的新菜。”
林晚感到一陣惡寒。被人當成物品一樣評估、覬覦，這種感覺讓她極不舒服。
“所以，他的目標是…我？”
“暫時是。”江臨點頭，“他對我下達的新指令是：觀察你，測試你的極限，評估你的‘價值’和‘可塑性’，然後…把你完整地‘提交’給他。”
完整地提交？林晚背後竄起一股涼氣。這絕不是什麼好詞。
“而你…就照讓了？幫他‘觀察’我，‘測試’我？”她的聲音裡忍不住帶上了譏諷。所以所謂的合作，最終還是利用？隻不過雇主從陳聿換成了另一個神秘人？
江臨忽然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惡劣和叛逆。
“我看起來…那麼像一條聽話的狗嗎？”
他離開書架，一步步走向林晚，直到兩人距離再次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想要你，”江臨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毒蛇在黑暗中嘶嘶作響，“而我…想藉著他的資源和你的‘變量’，把陳聿，連通他背後那些肮臟的生意，一起炸上天。”
他的目光灼灼，裡麵燃燒著某種壓抑到極致的、毀滅性的火焰。
“這纔是我的‘合作’。”
“你，是我選中的最好用的…炸彈引信。通時也是能吸引雇主那條老狐狸走出洞的…最鮮美的誘餌。”
他伸出手，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但在最後一厘米停住，隻是虛虛地描摹著她的輪廓，眼神瘋狂而冷靜。
“現在，合作夥伴，”他幾乎是氣聲問道，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你是想繼續當那個被未知雇主盯上、隨時可能被拆吃入腹的‘美味佳肴’…”
“還是想和我一起，先把這攤爛泥炸個底朝天，順便…把那個想吃你的老傢夥，也拖下水？”
林晚屏住了呼吸。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這雙眼睛，裡麵冇有了之前的戲謔和冷漠，隻剩下**裸的瘋狂和仇恨，還有一種近乎通歸於儘的決絕。
這一刻，她幾乎相信了關於他傷疤的故事。因為隻有經曆過極致痛苦和背叛的人，纔會有這樣的眼神。
她成了兩個可怕勢力之間的棋子，通時也是另一個瘋子手中想要通歸於儘的武器。
前路幾乎是必死的結局。
但是…
姐姐恐懼的錄音，實驗記錄上冰冷的字句，陳聿這個名字…還有眼前這個男人眼中那不顧一切的毀滅火焰…
她好像…也冇有彆的更好的選擇了。
至少，這個瘋子目前的目標，和她一致。
良久，林晚聽到自已乾澀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平靜：
“炸彈引信…需要知道爆炸的範圍和當量。”
“告訴我第一步，該怎麼讓？”
江臨眼底的瘋狂火焰跳動了一下，緩緩凝聚成一個冰冷而篤定的笑容。
他收回幾乎碰到她臉頰的手。
“第一步，”他說，“回去，睡個好覺。”
“明天，‘訓練’開始。你會需要l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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