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不渡她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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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紮西瞪大了雙眼，雙手不可控製的一下子握住對方的肩膀。

眼睛裡全是驚詫，甚至更多的是狂喜。

“你說什麼…真珠，真珠她真的冇死，她昨天…離開墨脫了，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多吉紮西驚訝到語無倫次，直到麵前的知青辦乾部的神色中展現出濃濃的疑問和不解之後才稍稍平覆住自己的情緒。

他立刻放開對方，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才重新開口。

“真珠她…什麼時候離開墨脫的，是真的嗎？”

“白真珠同誌是乘坐昨晚的火車回滬的，先是坐了墨脫的牛車到了城鎮，再轉了火車。”

“現在——恐怕還冇有到滬城，應該還在火車上吧。”

知青辦乾部想了想之後，仔細答到，然後又遲疑的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佛子…不清楚白真珠同誌返城的事情嗎？”

多吉紮西此刻徹底冷靜下來，在確定白真珠還活著的情況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對方…卻已經離開了墨脫…

比真正失去生命，長眠於墨脫…要好。

他定了定神，看向遠方在酥油燈照耀之下的崎嶇雪山。

也許墨脫…本就不適合這朵明豔的玫瑰。

他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一句不清楚之後，還是忍不住繼續詢問。

“真珠…以後還會回來嗎？”

這話剛問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停住了呼吸，明明自己也清楚這裡不適合白真珠，但是卻不自覺的總是想她，想見她，想直到她的訊息。

“應該不會了，返城的名額非常少。”

“本來白真珠同誌已經放棄了這個名字，她說她願意一輩子留在墨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一週之前，她突然緊張的找到知青班，說改變主意了，願意立刻返城。”

“組織考慮到這個名額本就屬於白真珠同誌，而且返城對一個知情的未來非常重要，既然她想清楚，那就還是按照原定計劃……”

多吉紮西的呼吸越來越重，以至於眼前的知青辦乾部後麵說了什麼他都聽不清楚。

他隻覺得，似乎他的世界裡隻剩下呼嘯而過的冷冽風聲，所有的彩色畫麵在這一刻好像失了真。

“你說…真珠七天之前，就確定離開了…？”

他下意識的重複詢問，腦中湧起的卻是一段段的蛛絲馬跡。

在知青辦公室門口的找到的受傷的她，將他送給她的東西通通分給彆人，空空蕩蕩的知青宿舍，聖湖旁邊要交的檔案。

那麼多次，其實有那麼多次，自己都可以知道對方要離開的事實。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之交臂，是了，是他過於自信，自信白真珠愛他、重視他、理解他，自信白真珠會為了他委曲求全冇有名分也會留在墨脫。

似乎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流下多吉紮西的麵頰。

他下意識的觸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是淚啊…是無數次白真珠流過的淚啊…

神廟內的所有人都沉寂了。

佛子流淚，那萬年不化的堅冰，此刻悄然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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