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不渡她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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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紮西就這麼沉默的立在原地。

白真珠不停掙紮，她知道自己抵不過藏傳僧人的執拗和武力，但是她隻有想儘辦法逃。

就像她要離開墨脫一樣。

“多吉！”

梅朵拉姆蒼白著臉頰，從一個僧人的背上下來，踉蹌著就來朝多吉紮西撲來。

多吉沉靜的麵容終於有了變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仔細的檢視她的情況。

但是此刻的白真珠卻再也繃不住。

“多吉紮西！你明明要和梅朵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要接受我？”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我不喜歡和任何人分享一個男人！”

多吉紮西的眉頭緊鎖，隻低低的喊了一聲白真珠的名字，似是警告，似是威懾。

梅朵的臉龐已經掛上淚水。

“是我的錯…”

天空忽的變暗，剛剛飄落的小雪僅僅半刻就越來越大，還夾雜著許多的冰雹落下，砰砰的打在一旁另一隻轉經筒上，發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聲音。

“快走——！去神廟避難！天災，是天災來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場麵驟然變得混亂，衛生院裡的人傾巢而出。

僧人早就對白真珠撒手不管，騷動的人群將她和多吉紮西衝散，她再回頭，隻看到多吉紮西死死護著懷裡的梅朵，一邊呼喊人群，一邊往她這邊走來。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另外一隻轉經筒轟然倒下，劇痛瞬間又從血肉模糊的後背傳來，她就這麼被壓在往日的神祇之下，再也不能翻身。

她奮力掙紮，但是轉經筒又能是她可以推動的？

“真珠——！”

那一刻，她聽到了多吉紮西的聲音，她拚進全身的力氣想要爬出去，但是隻被擁擠的人潮踩踏。

她終於看清了，也終於聽清了。

梅朵昏迷了，多吉紮西正在慌亂中給她渡氣，就像是一個綿長深情的吻。

多吉紮西喊的不是她，是梅朵，他手裡抱著的，緊張的，也不是她，是梅朵。

她死心了，也昏迷了。

……

白真珠醒過來的時候，全身幾乎冇有一處不疼的。

她不知道在哪裡，觸手的事潮濕陰冷的地麵，有呼嘯的風聲在頭頂，這裡一片黑暗，隻剩下洞口一點點的光亮透出。

還在神廟，但是是在僧人犯錯之後懺悔的地方，禁閉室。

“放我出來！來人！”

“多吉紮西！放我出去！”

白真珠心頭的恐懼無限蔓延，她最怕，最怕黑了。

她的母親就是在戰爭中，在這樣的一個寂靜黑夜，被一聲槍響奪取生命，一顆染血的頭顱滾落在床底，雙眼僵硬的看著她。

她怕極了，但是仍舊記得母親的警告，不可以出來，她和母親的頭顱呆了一整個晚上。

自那以後，她最怕黑夜，最怕獨處。

多吉紮西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

有腳步聲慢慢靠近，禁閉室的門被拉開，白真珠緊張的全身戰栗，但是來人卻不是多吉紮西，而是一個滿臉肅容的年老僧人。

“啪——！”

一個巴掌狠狠落下，白真珠被打的滿嘴是血的摔在地上。

“佛子已經帶著聖女趕往城鎮醫治她的傷寒，你——”

“省些力氣吧，這裡不會有藥，也不會有食物，直到佛子回來對你進行審判和發落。”

“也死心吧，佛子在走前，也從未關心過你一絲一毫。”

白真珠一片混沌的用手肘將自己撐起，那人還未等她清醒，便又用鐵索將禁閉室緊緊鎖住。

“多吉紮西…你…我恨你…”

“我好恨你！”

整個神廟都迴盪著白真珠的嘶吼。

原來佛子不是不會愛人，是愛上的人，永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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