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不渡她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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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還未等白真珠說話。

就有一個藏族醫生擠進兩人之間，將一支青黴素遞給多吉紮西。

“仁波切，現在整個墨脫隻剩下這一隻了，一定——要帶給梅朵聖女。”

仁波切在藏語裡的意思是守護神，這代表著多吉紮西在墨脫至高無上的地位。

他虔誠的注視著多吉紮西，雙手將藥劑奉上。

“知青姐姐也需要青黴素——！”

這是白真珠教過的小女孩，此刻義無反顧的為她發聲，但是多吉紮西隻是沉默的接過之後道謝。

病房門關上了，隻剩下多吉紮西和白真珠兩個人。

“梅朵的傷太重，所以……”

他乾巴巴的解釋，似乎理所當然，似乎帶著歉疚。

她是上海灘的大小姐，她來墨脫是為了支教，為了理想，她固執的追求心中所愛，但是…隻是累了，不想再死纏爛打。

白真珠強壓下內心的情緒，抬眸看他，但是似乎問話間還帶著一絲期望。

“你來，隻是為了取青黴素？”

多吉紮西也愣了一下，佛子從不撒謊，他此刻隻能閉口不言。

“好，我知道了。”

一切已經瞭然，幻想終究破滅。

似乎看到白真珠的平靜，他的情緒也緩和很多，難得了走近幾步，吻上她的額頭。

“等我回來看你。”

說完之後，便立刻從病房的窗戶翻身離開，冇有停留，猶如一隻獵豹，隻適合馳騁在墨脫廣闊無際的冰原。

白真珠冇有像往常一樣目送他離去，隻是將雙手放在心口感受這一陣陣的跳動。

一週之後，她便和他的佛子，他的英雄，他的守護神，再無瓜葛了。

……

到晚上，白真珠就打算出院。

她在這裡當地人心目中的形象實在不好，就是個引誘佛子破戒的災星罷了。

走在走廊裡的病人和醫護一個個竊竊私語的咒罵，有用藏語的，還有專門學了漢語的。

晚餐護士遞來的飯菜也是餿的。

她默默發了會呆，忍著痛自己揭開血淋淋的紗布，自己換藥，自己給自己打了聊勝於無的營養針。

收拾好一切，剛打開門才發現多吉紮西站在她的門外。

他接過她手裡的包裹，牽著她的手不顧所有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出衛生院。

白真珠的心裡升騰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他甚至在為她攏住衣領，為她戴上自己厚實的鹿皮帽子。

“你——”

“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送你走，這裡……”

多吉紮西的話還冇有說完，衛生院門口的龐大的轉經筒橋突然倒塌，揚起一陣陣塵土。

周圍的瑪尼堆，一個…兩個…大大小小的摞起的石堆一個個塌陷。

又有一聲尖叫突兀的響起。

“酥油燈滅了！”

白真珠驚訝的睜大雙眼，但是接下來的一幕更令他震驚。

一個個的藏袍僧人怒目圓睜，從遠處奔襲而來，瞬間踢倒她的膝蓋，梆的一聲就跪倒在地，自己的雙手則被反剪在身後。

“仁波切，你還看不清楚嗎？轉經筒倒！酥油燈滅！是這個災星帶來的災禍！這就是漢地來的羅刹女！”

“留著她隻會玷汙聖湖！玷汙神廟！”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脊背上的傷口又崩裂開來，鮮血又浸濕了繃帶，又帶來無數細密的疼痛。

她惱怒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多吉紮西。

“多吉紮西！你知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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